第45章 规矩就是规矩
何启明的认错态度很诚恳。
谁知，顾思泽并未给予好脸色：“你还想有下次？算了——你也别杵这了，回去好好想想吧。”
顾思泽没再多讲，转头吩咐夏林：“电影院边上的报亭有《大众电影》，你带启明先回去。”
“知道了泽哥，启明你跟我走。”
夏林的怒气还没消彻底，他才不惯着还想申辩的何启明，生拉硬拽将人往门外拖。
起初何启明还不情愿，被顾思泽两眼一瞪，讪笑着仿若牵线木偶，不得不顺从安排。
等两人离开，顾思泽才开始打圆场：“给你惹麻烦了，志哥。”
“都是小事情，你这两个同学都不错，尤其是这个小何，蛮有意思的。”
雷远志提到何启明的神情，让顾思泽感到似曾相识，像极了舅舅黄卫东夸赞李红兵时的样子。
这份欣赏让顾思泽觉得蹊跷，口无遮拦的何启明怎么就入了雷远志的眼。
“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梁总是粤省人，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我们听不懂，小何也算是歪打正着，帮了我一个小忙……”
顾思泽听着雷远志的解释，不禁哑然失笑，何启明爱看录像带的小爱好，还真就有了用武之地。
虽说何启明学习粤语的方式有些偏门，对于基本的日常用语还是能够听得真切，讲得明白。
如同后来的一些帅气小伙，为了能够看懂某些片子里的台词和字义，从而苦练各国外语，甚至不惜翻墙上科技。
有时候不是不努力，或许是努力的方向没找对。
否则那些存在硬盘里的私家资料，在不用检索目录的条件下，如何做到每次需要温故知新的时候，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所在区间。
只是可惜，何启明可不是李红兵，他的来去可由不得别人。
“志哥，他家里是做家纺的。”
果不其然，雷远志一听，语气不免带着惋惜：“那真是可惜了。”
有退路的人，终究少了拼劲狠劲。
“差点忘了……”
顾思泽进门后，为了省事将万宝路搁在门口的柜子上，聊了半天才想起，他将整条烟递给雷远志：“志哥，尝尝！”
“艹！美万！阿泽你什么时候去我二叔那的。”
雷远杰抢过香烟，不由分说直接拆开。
他还算懂事，先递给大哥雷远志一根，然后闻着香烟浓重的可可味，点上后回味：“就是这个味啊，又醇又香，还混着一点苦。”
“你去过二叔那了？”
雷远志没有立即点烟，只是将香烟捏在手里细细闻着。
“嗯，还混了两根雪糕。”
雷远志轻笑了一声，他点燃香烟，语气听不出情绪：“有时候，你比我们更像是他侄子……”
雷家两兄弟的父母走得比较早，基本是二叔雷家茂拉扯长大。
雷家茂年轻时属于标准的狠人，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均有涉猎。
他那只瞎了的右眼，在二十多年前与人争斗时，不小心被对方用啤酒瓶扎伤。
万宝路，是雷家茂志得意满时最喜欢抽的烟，也是雷远志两兄弟的启蒙香烟。
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自从雷家两兄弟走了正行开始发迹，早已深居简出的雷家茂开始有了避讳。
不仅搬出来独自一个人居住，逢年过节对两兄弟都是恶言恶语，恨不得闹得人尽皆知。
“小顾，你有时间多去二叔那坐坐，我和阿杰每次去都闹得不愉快……”
雷家茂常年独居，脾气古怪的他，若不是有个小商店，估计都不会轻易见人。
除了对顾思泽，那是真正的另眼相看，区别对待。
至于缘由，说来也解释不清。
雷远杰小学五年级的那个暑假，因为常年败于顾思泽之手，好强的他很不甘心，头脑一热找大哥给自己出头撑腰。
没想到，两兄弟最后还是中了顾思泽的套路，双双落水还差点沉塘。
两兄弟的遭遇，被暗中跟着的雷家茂瞧见，他非但没怪罪顾思泽，反而怒斥雷家两兄弟以多欺少。
随着少年人的握手言和，雷家茂对待起顾思泽，莫名地比自家子侄还要亲近。
顾思泽想到这，也是说出自己原本的来意：“志哥，我听人说，你这里的一楼有门面出租？”
“嗯？确实有这回事，一楼的场地我想隔几间门市租出去，怎么？你不上学做进步青年了？”
雷远志做梦都想留顾思泽在身边帮忙，奈何根本无法遂愿。
“是这样……我妈在公园路不是有个炸串摊嘛，整天日晒雨淋的挺不方便，我就想着找个好点的地段……”
顾思泽的话还没说完，旁听的雷志杰瞬间炸了。
“艹！公园路水表厂后门的那个炸串摊是你家的？”
“怎么了？”
“我太知道了我，我天天让人排队去买那个炸里脊，还有嫩牛肉。
“你上次来怎么不早说！艹！门面的事就这么订了，英姨什么时候过来，水电、租金我全包了！”
顾思泽对于雷远杰的无脑安排，听得直摇头。
他连忙拒绝：“一码归一码，你们好歹也是二房东，该多少就多少，这钱省了没意义。”
“你给我计较这些！你……”
雷远杰心里不爽，他还想继续争论却被自家大哥拦住。
“小顾，这事我知道了。等一楼分割完毕，我就让阿杰去找你。至于租金还有其他的小事，我们再商量？”
“没问题志哥，咱们一言为定。”
门面的事情有了着落，顾思泽也是宛如吃下定心丸。
在雷家兄弟的眼皮子底下，不提今后的关照生意，门店的安全系数也是毋庸置疑。
整个曲杨也没有比这更妥帖的地方。
解决了头等要事，顾思泽准备起身告辞，他惦记新家后院的那一堆杂物，不处理掉他晚上都睡不好。
只是还没开口，又被雷远杰截断了话茬。
“阿泽，你等一下。”
说完，雷远杰匆匆跑出去，没一会儿功夫领着一个黝黑壮汉进来。
“阿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要打要骂任你处置。
“大伟，还不道歉！”
顾思泽还以为雷远杰又要抖什么机灵，原来是进门处的那个黝黑安保。
雷远杰这样的小题大做，顾思泽也不好评价。
这个叫大伟的安保也只是嘴上占了两句便宜，何况也是第一时间拦住了其余的人，否则进门的时候免不了来场冲突。
这类活动场所，安保若是没点脾气和能力，那和露天的公共厕所没什么区别。
大伟从进门开始，整个人显得有些惶恐，听到雷远杰的斥责，涨红了脸，连连鞠躬道歉。
“小顾总，对不起！”
顾思泽从侧边将人扶起。
“志哥，阿杰，不知者不为过，这位兄弟也没有什么冒犯，这事就这么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