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机暂缓
船长夸了大副一句。
想了想，回身看向霍利，决定先假意安抚对方。
“霍利先生，您说得确实有道理，贵族之间的争端确实不是我能随意插手的。”
“唉，就是可惜了那一千金币呀……”
他说着，又往上衣口袋掏那两枚金币，准备做戏做全套。
至于先前霍利说放了他能给自己三倍金币，船长内心不太感冒。
他只想快一点结束这件事情，拿到公爵允诺自己的那一千金币，他讨厌这种在贵族刀尖上起舞的感觉。
当然，这期间如果能把自身摘除在外就最好不过了。
霍利闻言，虽不知大副使了什么手段，但眼下的危机总算解除了，他松了一口气：
“我会支付你三千金币，不过那要等家族召回我的时候才能兑现。”
闻言，船长忙表现得有些幸喜：
“没问题先生！不过眼下您还得委屈一下。”
就这样答应了？嗯…等下找机会问问大副……
霍利心中起疑。
船长说完，示意水手上前，将镣铐继续戴在了霍利身上，这才例行公事般拿起那份名单。
“加尔文……谁是加尔文？”
言毕，并没有人走出犯人行列。
船长见众犯人将目光投向其中一个短发如钢针，身材健硕的男人。
他努了努嘴，先前那两个水手便气势汹汹的上前，将那人镣铐解下。
对于这人，水手倒是没像对待霍利那般客气。
反抓着这人双手的同时，一人更是用力去按对方后脑，使对方屈服。
“……放开我！”
“老实点！”
叫加尔文的中年人在反抗中，被水手一拳打在鼻梁上，猩红的鼻血顿时滴答落下。
只能用一种极为难堪的姿势，跪倒在船长身前。
“你犯了什么罪？那个看起来并不怎么聪明的家伙，居然想要将你剁成肉沫？”
船长出发时，有个着装虽然华贵，但脑子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人，居然只出一金币，就想让他把这人剁成肉沫。
这在以前最少也要出两枚金币，毕竟将人剁成肉泥得花不少力气，花了力气，自己手底下的人也要吃饭不是？
船长当时想了想，对方说是这么说，怎么处理这人还不是由着自己来。
于是便答应了对方，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他像是行刑队队长般双手负背，低头看着这个还算有些骨气的人。
“哼！”
加尔文面上露出轻蔑之色，根本不屑于回答船长的问题。
霍利在一旁看着，心中盘算起来。
两个水手都差点按不住，这人战斗力很强啊，我要是救下这人，到了监狱，万一有人不开眼，不就多了个打手……
对于波拿多监狱，他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凭感觉就能想到，这种远在海外的监狱里必定鱼龙混杂。
于是当下动了恻隐之心。
名单上肯定还有其他人，这帮人都两腿颤颤，大概率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没有在名单上，若是想办法将这十几个人救下来，到了监狱，若是能分到一个监区，这帮人或许就能帮我摆脱许多麻烦……
嗯…就这么办……
心里打定主意，霍利上前一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
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船长狐疑，看着霍利，等着对方发话。
“船长先生，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波拿多？”
船长还没发话，一旁的大副忙说道：
“大概傍晚就能到达，先生。”
霍利想了想：
“嗯……好，船长先生，我很好奇这份名单能给你带来多少金币？”
船长更疑惑了，回答道：
“除了你那一千…额哈哈，大概七枚金币。”
“嗯…事实上，这种事情很多押送犯人的帆船都在做，每年送往波拿多的犯人少说有几百人，如果押解犯人的帆船不做这种事，就帝国那点工钱，是养不活几十个水手的。”
“当然我们会运送一些其他的物品到波拿多，也会从波拿多运一些特产到杜夫耶、圣德侬堡、或者圣拉瓦这类河岸城市进行售卖。”
“但运送这些货物每经过一处领主的辖地，都会被收取高昂的过路费，相比起犯人仇家的佣金，运送货物很多时候甚至是个亏本的买卖。”
“所以，大家很乐意做这种事情。”
说完，船长看了看身前跪着的男人：
“所以你也别怪我……”
“我能否出五十金币买下你手里的名单？”
见船长惊疑不定，霍利忙说道：
“你先别急着拒绝，这些钱或许你这两天就能拿到，刚才你的大副也说了，我们傍晚就能到达波拿多。”
“别忘了，护送我的那艘帆船虽然失散了，但他们大概这两天也会到达。”
想了想，他补充道：
“嗯…如果帆船没被飓风摧毁的话，我相信，五十金币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而且，你要想赚到五十金币，应该也不轻松吧？”
众人都是一愣，慢慢地，犯人们也都反应了过来，用希冀的目光望着船长和霍利。
“噢？”
船长明显有些心动。
放了名单上的这些人也行，要是真能拿到五十金币，再加上那一千金币……
船长眼中放出光芒，五十金币对他而言确实有足够的诱惑力，不过他却有些顾虑。
“五十金币…你怎么给我？”
“到时候那些人肯定会去监狱看望我，我亲自和他们打招呼，你放心，奥多家家大业大，少不了你这几十枚金币。”
“他们不可能随时盯着我，我想你应该和监狱管理人员很熟悉吧？如果拿不到金币，你大可让我在监狱中没好日子过。”
说完，霍利就见船长脸色变了变。
果然，这老小子并没放弃那一千金币……
霍利心道。
说这番话一方面是让船长对那五十金币动心，一方面则是试试船长有没有其他打算。
看船长脸色，霍利心中有些没底。
“当然可以，只有傻子才会放着金币不赚。”
船长思索许久，答应了霍利。
心里想：
那就运作一下，等那艘帆船到波拿多后再动手，到时候拿了那五十金币我就远走高飞，哼，霍利啊霍利，到时候你也只能由那些狱吏们摆布了……
对他而言这是个十分完美的局面。
自己不用亲自面对奥多家族的怒火，还多拿到五十金币，并且还乘机坑了那些趴在他身上吸血的狱吏们。
想到这里，他心情不禁愉悦起来。
笑着对着犯人们道：
“先生们，感谢主，感谢这位尊贵的伯爵，是他赋予了你们新的生命！”
犯人们顿时用感激的目光看向霍利。
“那先生，我是把它交给你还是？顺便问一句，你为什么救他们？”
船长抖着手中的那张纸，霍利摇摇头：
“扔了也行烧了也行，无所谓，至于为什么救他们…嗯…一起在船上飘了一个多月，我们飘出感情来了，行吗？”
船长诧异，笑着摇摇头。
他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手一扬将其抛进了大海。
“这些天饿坏了吧？来人，去船舱拿些腌肉和面包，给小伙子们饱餐一顿！”
心情大好之下，船长又命水手去船舱里拿了些面包和腌肉。
眼下已经快到目的地了，这些食物还很多，且就让这些人饱餐一顿。
自从上了船，犯人们吃的要么是干硬难咽的蒸玉米面，要么是煮成糊状的玉米粥。
都快吃吐了，个个都面黄肌瘦。
拿到腌肉和面包后，众人围坐一团吃起来，口中时不时说着感激霍利的话。
“感恩主，感恩主！去他妈的玉米，要是有机会，我要去把两河领主领地上的玉米全砍了！”
先前船舱内和霍利调笑的那人将双手摊开，捧着腌肉和面包，一脸虔诚。
“去你的！主有个屁用，要谢就谢这位先生！”
叫卡尔文的中年已经擦去了脸上的血迹。
他狠狠踢了那人一脚，那人身子一抖，手中的食物掉落在甲板上。
他忙捡起，生怕丢了去。
“是是是，我的兄弟，你说的是，去他姥爷的主！”
此时船长已经消失在了甲板上，大副走了过来，众人停止手中动作，看向大副。
“赶紧吃吧，以往的犯人可没有过这种待遇。”
大副先说了一句，这才贴近用腌肉就着面包吃的霍利耳边，蚊蝇般低声说：
“先生，船长会贿赂狱吏们对您不利，我只能保证您活着到波拿多，接下来的问题您得自己解决，我相信你们奥多家会有办法。”
“还有，如果您顺利活下来，我希望您遵守承诺。”
霍利微微点头，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
“放心，一艘帆船对奥多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霍利夸下海口，奥多家族家大业大，确实不差这点钱。
反正也不是我的钱，也没啥好心疼的……
他在心中咕哝一句。
“嗯…那就好。”
说完大副便往调度台走去，挥手喊道：
“小伙子们，起来了起来了！该你们上场了！”
波拿多附近风向不定，大副要指挥水手们操作好帆船，保证帆船呈直线行进。
大副说完，在甲板上歇息的水手们便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
看着大副离去的背影，加尔文像是想到什么，望着霍利道：
“在平原地区，我虽然很厌恶奥多家族，但，今天是你救了我的命，如果我们分到一个监区，假如有人想对你做什么，我会帮你的。”
他表情很是坦诚。
“哦？你是平原地区的人？还有，为什么厌恶奥多家族？”
霍利有些好奇。
加尔文面露愤慨，说道：
“对，我是平原地区来的，至于为何厌恶奥多家族嘛……若不是因为你们奥多家的一个男爵，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众人都看着加尔文，很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简单来说，我父亲是个布商，进货的时候被人给骗光了家产，气愤之下我把那人狠扁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