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信你,信谁?
有超满值的气运傍身,云初可谓是无往而不利。
加之剑灵对她喜爱得紧,自是点头应允。
毕竟,漂亮姐姐的要求很简单,只是想将它们的本体带离这里罢了。
这里好无聊,没有人和它们说话、陪它们玩闹,什么都没有。
还是外面的世界好玩。
帮了漂亮姐姐的忙,漂亮姐姐一定会一直带着它们,玩个尽兴才好。
这般想着,剑灵帮起忙来自然也就更卖力了些。
云初几乎没费太多力气,便成功破解了禁制,拔出了含光剑本体。
来不及高兴,几乎是剑身与灵石分离的那一瞬,整个石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剑气随之倾泻而出。
云初被震得倒飞出去,经脉也再度被重创,昏昏沉沉中,唯一记得的,就是握紧手中的剑。
方才那几乎要毁天灭地的一击不过是开胃小菜,紧接着,灵石中积攒的灵力犹如倾盆大雨般覆盖了燃烧的洞府。
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唯余烟尘弥漫。
云初不知何时已然出了此方附着于尘埃的异空间,带着灵力威压的余波扫荡整个秘境。
秘境中劫后余生的生灵们仿佛终于找到了方向,倾泻着朝云初奔来。
云初本想提剑抵御兽潮,却不想含光剑根本不听她的召唤,两道剑灵也早在含光剑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起,便彻底被吸入了剑内。
无奈,云初只得先将含光剑收入储物戒,转而召唤出本命剑回雪,提剑正面迎上潮水洪流般凶猛的兽潮。
系统彼时已经有些呆了,
【宿主,我们不是成功拔出含光剑了吗?为什么还没能出去?】
云初一脚踢飞身前的野猪精,纵身闯入灵兽群中,
“正常,神剑哪是这么好得的。如果说,整个秘境都是为了含光剑而存在,那么这些灵兽,就是含光剑的守护兽,眼下含光剑虽然还未认我为主,但精怪可管不了这么多,剑在谁手上,它们就攻击谁,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系统似懂非懂:【类似于对继承人的考验?】
“嗯,或许。如果我连这一关都过不了,”
【宿主,灵兽太多了,我用道具帮你吧。】
说罢,系统便伸手去触【垫付】的按钮,不想耳边却传来了云初的拒绝,
“不用,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我确实枉为含光剑下一任剑主。”
含光剑不需要弱小的主人,
含光君不需要弱小的继承人,
而她,
也不需要弱小的自己。
哪怕她不是含光剑命中注定的有缘人,是得了那天外之人的指引、利用系统纯善好骗的性子、用尽所有力气和手段才得到了这一切。
但,既然落在她的手上,那就是她的了。
作为无关紧要的女配,和拥有天道眷顾的女主相比,云初所能拥有的实在太少了,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要拼命攥紧在手心,才可能不被人再度夺走。
系统看着云初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多,血色几乎要将单薄的白衣彻底渲染成鲜红,微胖的手指蜷缩在一起,眼底带着心疼。
【你……你可别嘴硬啊,快没气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叫我!】
话是这么说,可系统也清楚云初撞南墙千万次也不愿回头的倔驴性格,她既说了不用道具帮助,那便是死也不会开口。
烦躁地踢了一脚面前的书桌,系统无奈地嘟囔了一句,最后认命地从小金库拿出100积分,开启宿主生命值监测装置。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是吓一跳。
半空中硕大标红的【13】,
和屏幕外杀红了眼的“女魔头”,
是一个人???
系统略有些傻眼地看着云初生命值不断下降,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似乎……运气也太诡异了些?
灵兽的各种偷袭都被云初无意识躲过,但偶尔势在必得的一击,却也会因她脚下一个滑铲而不小心落空。
像极了……欧皇特效和厄运Buff在「气运」这一战场上抢地盘一般。
双方互不相让,输赢方不断交迭,导致了云初的运气也时好时坏。
等云初打退最后一只灵兽,天空已然被血色浸染成深红。
无力又虚脱的感觉侵袭全身,云初粗喘着倒下,与天空一般红的眸,渐渐紧闭。
【宿主生命值:1】
【气运值:101……滋滋……信号紊乱,气运值:-100……滋滋……气运值90……】
「气运」的角逐显然更为持久,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系统都觉得有些手酸了,气运值才彻底稳定在【95】上。
——一个不错的数据。
……
时间好像一下就从随时都有可能泼下一场暴雨的盛夏,过渡到了好像干什么都显得过于缠绵的深秋,凉的人指尖都不自觉的抽动痉挛。
古色古香的装修,带着清雅又低调的奢华,带着些许少女心的粉白色纱帐挡住了外面的风,却又能将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当云初再次睁开眼,久违的阳光透过纱帐洒在脸上,令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深入骨髓的疼痛感已然褪去,整个人如同躺在柔软的云朵里一般舒服。
视线不期然地撞上了窗边的芍药,鲜艳明媚,开得正好。
“醒了?”
旁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云初的目光随之偏移到来人身上——
一个外貌很年轻的男子,皮肤又薄又白,像是很久没见过阳光似的,眉眼冷淡而锋利,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而现在,这副冷淡的眉眼正落在她的脸上。
云初面上不见喜怒,开口唤来人,
“师尊,我怎么回来了?”
“是漾儿在风雷崖教导师弟时发现的你,现下宗门对你多有敌意,他便将你交予了我。”
云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自嘲般一问,
“难道师尊对我,便是毫无敌意、全身心的信赖吗?”
云清玄看着床榻上的少女,身形逐渐和多年前那个粉粉糯糯的小团子重合,冰寒料峭的眸中难得有了些温度。
云初只感觉到脑袋覆上一只温柔的大掌,带着怀旧与柔意的嗓音在上方响起,
“你是我养大的,不信你,信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