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想不到

吕轲站在已被攻陷的城池前，望着眼前略显平静的景象，心中满是讶异。他着实未曾想到，此次出征竟会这般顺遂，一路上大军行进，所到之处，那些城邑的抵抗之力实在微弱，几乎未曾遇到什么能够称得上是强力的抵抗。

“这也太容易了，这种情况就像是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丝毫没有成就感。”

时光悠悠流转，在接下来的数月时间里，秦军在大将军蒙骜的英明指挥下，势如破竹。大军一路高歌猛进，接连顺利攻陷了燕邑、虚邑、长平、雍丘、山阳城等多达二十个城邑。

公元前241年，一道诏令自咸阳传来，在军中度过数月的吕轲被急召回咸阳。

听着蒙恬宣布诏令，吕轲皱了皱眉，说道：“现在回咸阳？战争不是还没结束吗？”

蒙恬正色道：“我知晓你心中的想法，这战争确实是还未结束，可如今诏令已然送达。阿轲，你还是莫要再多做耽搁，尽快收拾行囊准备动身吧，以免耽误了行程，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吕轲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后默默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半月的时间在吕轲归心似箭又满心忐忑的赶路中匆匆而过，那熟悉的咸阳城轮廓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吕府书房中，吕不韦安然端坐在书桌之后，看向身材更为健壮的吕轲，语气平和地问道：“此番军队之行，感受如何？”

吕轲神色恭敬而诚恳地说道：“回父亲，此次投身军旅，孩儿着实收获颇丰。我大秦兵势强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孩儿自觉自身所学与所能，在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前几无施展之处，心中颇有遗憾。”

吕不韦端坐在椅上，神色平静，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轲儿，不必为此挂怀。为父安排你参与此次战役，初衷本就在于为你积累军功。如今目的既已达成，其他种种，诸如过程中的顺遂与否、你是否得以充分施为，皆可不必介怀。”

言罢，吕不韦微微抬手，似在示意吕轲不必纠结于此。“你年纪也不小了，在你出征期间为父为你寻了门亲事，今年你就乖乖待在咸阳准备婚事吧。”

吕轲闻听此言，不禁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与抗拒：“父亲，此事是不是太过突然了。”

吕不韦面容冷峻，语气不容置疑：“婚姻之事，自古以来皆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乃天经地义。为父既已为你定下这门亲事，你便唯有遵从。”

吕轲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内心的抗拒如汹涌的潮水在胸腔内翻涌。

然而，在吕不韦那如刀般锐利且强势无比的目光逼视下，吕轲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制，所有的不甘与不愿都只能在喉咙里打转。

良久，他缓缓松开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挺直的脊背也渐渐弯了下来。“儿……谨遵父命。只是还望父亲告知孩儿即将迎娶的女子为何人？”

吕不韦看着吕轲，眼中的严厉稍有缓和，缓缓说道：“此女乃楚国贵族之女，才貌双全，温婉贤淑，与你也算是门当户对。”

......

吕轲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小院，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一方面是对父亲强行安排婚事的愤懑与无奈，另一方面又对那未曾谋面的楚国女子的好奇与迷茫。

吕轲关上小院的门，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独自倚靠在院中的老树下，望着天空中那寥寥无几的星辰，思绪飘飞。

翌日清晨，阳光才刚刚洒落在庭院之中，吕轲正在屋内整理着思绪，忽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赵高那尖细的嗓音便传了进来：“吕轲公子，王上有旨，要即刻见您呐，请公子这就随咱家走吧。”

这一回，赵高面对吕轲时的态度着实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转变，往昔那副冷漠疏离、视若不见变成了热忱、恭敬。仿佛吕轲一下子成了他需极力讨好逢迎的重要人物。

吕轲听闻赵高所言，心中虽有些许疑惑。他回到内室有条不紊地收拾起自己的穿着来，将衣袍仔细抚平，束带系紧，确保仪容整洁得体。

一切打理妥当后，吕轲这才步出房门，看着眼前满脸堆笑的赵高，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简单地应和了几句，便不再多言，随后跟随赵高一同向着皇宫的方向行去。

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咸阳皇宫深处，嬴政身着一袭黑袍，身姿笔挺如松，站在花园之中。

不多时，听闻吕轲前来觐见的通报，嬴政微微转身，待看到吕轲的身影出现在小径尽头，他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阿轲，寡人听吕相说你即将成婚，恭喜啊。”

吕轲微微一愣，忙拱手行礼，说道：“多谢王上关怀。”

嬴政缓缓来到吕轲身旁，他伸出手带着几分亲近之意，轻轻拍了拍吕轲的肩膀。“壮了不少，看来这数月的军旅之行没白去。”

嬴政松开手后，负手而立，缓缓说道：“此次你自军中归来，身怀军功，再加上有吕相从中运作。多年前寡人对你许下的承诺如今可以名正言顺地赐予了。”

吕轲眼神瞬间一亮，问道：“王上圣恩，臣不胜感激，不知会是何官职？”

政见吕轲这般反应，嘴角微微上扬，摆了摆手，故作神秘地说道：“阿轲不必心急，待你成婚之后，寡人自会告知于你，就当作寡人为你新婚备下的一份特殊贺礼。”

之后，二人仿若寻常老友般畅聊起军中的诸多趣事。嬴政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微微点头，吕轲也渐渐放松下来，将自己在军中的所见所闻、奇闻轶事一一诉说。

直至吕轲准备告退离开，嬴政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忽然微微一沉，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吕轲，似有意若无意地轻声说道：“近段时间，吕相出入王宫的次数似乎有些频繁了。”

吕轲微微一怔，瞬间心领神会。他神色一肃，恭敬地向嬴政行礼道：“王上提点，臣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