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内讧
看着壮汉为了讨命，不得不吐出越来越多的情报。
叶巡的心中，却涌起了一丝……愉悦？
不管是诺维格瑞，还是瑞达尼亚，更别说什么尼弗迦德。
自己虽在少女的记忆中有所耳闻，但打心底里毫无波澜。
只是看着旁侧那些女巫猎人和村民们的脸色剧变，能够大致推测出应该是什么国家地名之类的东西。
既然不知道眼前这壮汉说的是真是假，但搞点极限施压，应该还能套出来不少情报与信息。
叶巡原本是这么想的，但在壮汉最后那几句话一出口，原本昏迷不醒，身躯处于自己操控状态下的少女，却突然醒转了过来。
“老师？难道先前回忆中的那个女人，也往这摊浑水里搅了一棍？”
他心中涌起了些许兴致，干脆将双手收回，静观沙盘中的小人们继续行动起来。
……
藤蔓上的晦暗逐渐褪去，恢复成原先一般翠绿，莱莉也感觉到藤蔓的掌控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可她如今唯一在乎的，却是壮汉口中那位蒙面魔女的下落。
女术士们向来不吝啬于展示自己的年轻美貌，就算形势所迫必须低调行事，也大多会选择变化为其他动物，而不是蒙面这种遮掩行径。
而在自己的记忆中，老师从未摘下过那层蒙面的黑纱，对于女术士间的这种‘怪癖’，也仅仅给出过一次评价。
“为什么要跟一帮争奇斗艳的火鸡们斤斤计较呢？”
那时的莱莉虽然懵懵懂懂，但也记下了老师的这句批语，从此对于那些色彩鲜艳的衣服，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自从自己偷偷‘离家出走’后，就再没与老师有过联系，没曾想今天竟然能从壮汉口中，听到疑似老师的消息。
“老师？谁是你老师？”壮汉闻言，一时也有些懵圈。“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蒙面魔女吧？”
“快说！”
莱莉急的连话语的腔调都有些变形，琥珀色的眼瞳亦燃起了星点光芒。
壮汉顿觉手上的诡异温暖变作了滚烫，低头再看去，惊恐地发现蔷薇花瓣已爬升至大臂，正向着胸口蚕食而来。
“我说我说！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先！”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从未如此飞速运转，在回想了一圈栽在自己手上的倒霉蛋名单后，终于想起来了些许线索。
那是在跟同行一起喝酒吹牛时，偶然听得的一则真假难以考证的传闻。
“传说位于诺维格瑞东南角的‘七只猫旅馆’里，有一位黑纱蒙面，身段秀丽的妙龄女郎，她作出的预言无不应验，她面前的花束没有重样~”
“若是能一赏她的芳泽，就是当场化为怨鬼，那也值当！哦！那也值当~”
一想起那位喝的醉醺醺的同僚嘴里蹦出的魔性歌调，壮汉在转述时竟不自觉也微微唱响。
等到他回过神来，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裳。
“完蛋！这关键时刻怎么还唱起来了！万一那魔女一气之下，老子这条命可就……”
他瑟瑟发抖地向前望去，却发觉对面的少女已经呆愣在原地，连束缚自己的藤蔓，此刻也放松了下来。
“要不趁此良机，偷偷剜了那魔女脑袋去交差？”
念头一闪而过，壮汉赶忙摇头晃脑将之打消，赶忙将手脚挣脱捡起匕首，以最小的动作往后边挪去。
后边的女巫猎人们，见老大挣脱了束缚，朝着自己这边走来，都瞪大了眼。
“老大！这里这里！先救我下来！”
先前夺走老欧克钱袋，尖嘴猴腮的女巫猎人离着最近，连忙呼唤壮汉过去将他解救。
却又怕惊扰到发呆的魔女，所以声响比起平日说话要低沉不少。
“是啊，你小子在我手下混了这么久，也确实该先轮到你……”
壮汉应声而来，却好像有什么不对，那女巫猎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喉间忽得一凉。
唰！
白光一闪，鲜血骤然喷出，壮汉却身手敏捷地先一步绕了过去，连丁点血迹都未沾染在身。
没去管身后嗬嗬作响，生命飞速消逝的手下，壮汉脚步飞快，当即朝着下一个目标扑去。
“老大！你怎么——”
唰。
“放过我吧！我可是上有老下有——”
唰。
“唏，可以和解吗？”
唰。
刀光连闪过处，生命随风而逝，处理掉所有的女巫猎人手下后，壮汉用衣袖拭去刀锋上的血迹，眉间多出了些许疲惫。
“本来不想送你们上路的，谁让你们知晓了老子的根底……”
“还有你们……”
他转头望向那群瑟瑟发抖的村民，最前排的中年妇女一对上眼神，当即浑身大震，往后连连退缩不止。
可他刚往前走了几步，呆立不动的藤蔓们仿佛有所感应，颤颤巍巍地向自己这边倒来。
只是速度比起先前，要缓慢上不少。
“失去召唤者操控也能自发行动？那确实有点麻烦了……”
壮汉收起杀心，往后退了几步，藤蔓也随之回到了原位，不再有所动作。
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若是等到那魔女回过神来，可就万事皆休……
他正想着有何破局之法，四下观望后，却偶然发现了旁侧一处异象。
只见那根抛耍自己宝贝的藤蔓褪去了晦暗的保护，在跌落一旁的阻魔金圆盾力场影响下，正逐渐枯萎萎缩起来。
虽不知那魔女施展了何等邪法，竟能在短时间内抵御阻魔金的影响，但显然消耗过多，已陷入油尽灯枯之局面。
“本以为命都要丢在这里，没成想还有转机？当真是绝处逢生！”
“胳膊没了可以装义肢，手下没了可以再拉，只要我带着这魔女回去，哪边都能有花不完的赏赐等我！”
他飞身上前，一脚将阻魔金圆盾抽射而出，旁侧藤蔓虽自动将之抵挡，却无法防止阻魔力场将少女笼罩。
眼见莱莉一脸痛苦，周围的藤蔓也彻底瘫软在地，已无一丝一毫的反抗余力。
壮汉狂笑不止，仅存的左手反握匕首，正正朝着魔女腹部捅去。
“来！”
噗！
血肉被刺破洞穿的声响骤然响起，壮汉嘴角刚扯出一丝狞笑，却感觉胸口骤然传来剧痛！
他不可置信的向下望去，赫然发现一条晦暗藤蔓从地底破出，直直洞穿了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