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庞三娘（求追读）
傍晚时分，马车回了西市，停在了侠社门口。
李象精神奕奕，满面红光，一场送温暖下来，感觉精神又受到了洗礼。
恨不得高喊几声“为人民服务”。
苟盗几人却满脸古怪，荆轲更是便秘一般，拉着一张脸，透着心中纠结。
唉，这......算什么事。
几人看李象的目光有点“恨铁不成钢”，彷佛他玷污了游侠威名。
“好了，你们也累了，今日早点睡觉。”李象满意道：“还有四个坊，明日接着去。”
“什么......还去？”几人瞪大了眼睛。
“嗯？”李象眼睛扫过去，几人不敢吭声了。
“哥哥，哥哥，我把千里马背回来了。”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铁棍背着一人，一步一喘的走来。
等到了近前，铁棍喘息道：“哥哥，真教你说准了，他还未到城门便耗尽了体力，悲恸大哭，竟打算就此离去。是我不顾挣扎，硬背来的。”
李象弹了一下青年腰间酒葫芦，已空空，荷叶却未丢，只小了一半。
看来酒喝完了，肉忍着没吃完。
李象暗暗点头：不错，能控制住欲望，光这份自制力就已是难得。且沦落到如此境地，尚有荣辱之心。
人间难得。
青年面色颓丧，闭目无言。
“东西可取来？”李象问道。
青年慢慢从怀中掏出半块青砖。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象沉声对青年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过去就忘掉吧，今后重新做人。”
青年嘴唇嗫嚅：“我未完成......”
李象接过青砖，说道：“青砖已取来，何谓未完成？”
他说过的，取来骊山一块砖，赐你福报与金砖。
金砖按下，先赐福报。
遂对青年道：“今日起你便是我侠社兄弟，入上舍，号千里马。”
青年吃惊，默默望着李象，突然间哽咽失声。
一旁铁棍羡慕的眼珠子都快红了。
“你迁到中舍。”李象一句话瞬间让他喜笑颜开。
李象吩咐他道：“千里马身子亏空的厉害，请西市胡医生来，好好诊治一番，先调养一月再说。”
“走了”说完，李象挥挥手，大踏步离去。
这一切被众人看在眼里，露出沉湎之色。
好片刻，苟盗叹息道：“我做梁上事，被人抓住，差点被打死，是哥哥救下了我......”
坤鸣鼻子翕动，他表面如憨厚老农，别人却不知他更是不堪。为了钱在富人行房时，在旁以口技模仿女子吟叫助性。
做尽了肮脏事。
铁牛不用说，看到千里马就彷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荆轲豫让沉默无言。
李象一如来时般，多次转向，确认没人跟踪后，来到了那扇黑漆木门前。
一边扣响门环，一边唱着荤曲。
“庞三娘，易容忙，早上是老娘，晚上是小娘。到底是老娘和小娘，全看客人袖中藏。客若千金来，我便是小娘，客若叮当响，我便是老娘。
客若嫌老蚌，我便骂你娘。客若坤坤强，我便滴答响。”
“吱呀”门突然开了，李象扣门的手停在了空中。
一个满头珠翠，娇滴滴白皙皙的娇俏小娘站在面前。未语人先三分笑，轻依门扉婀娜姿，只是目光中透着三分揶揄。
“......”李象吃了一惊：“你怎在这里？”
说完马上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娘的，我说怎么没有听到脚步声，原来是一直站在门后，那......岂不是全听了去。
“天快黑了，奴家知道大郎该来了，早早在这里等大郎啊。”庞三娘眨眨眼睛，扑灵扑灵。
李象尴尬无比：“那个三娘啊，刚才有人唱那污言小曲，被我打走了。三娘如此丽人，焉能容人编排。”
“哦，哪呢？大郎倒是指给三娘看看。”庞三娘身子前倾，探出头来观望，整个人几乎倾倒在李象怀里。
李象嘴角抽搐，知道这娘们在故意吃自己豆腐，换做以往他早推开了，但谁让他现在理亏呢。
“我说三娘，差不多得了。”眼见庞三娘伸出一双玉臂，得寸进尺欲环在自己脖子上，李象抓住她那一双手。
“呀，大郎倒先不高兴了，编排了人家，倒是人家的不是了。”庞三娘柔柔弱弱，泫然欲泣。
眼见李象没了耐性，庞三娘挥挥手帕，娇声道：“好了好了，三娘不烦你就是了。”
说着扭动腰肢，若扶风弱柳，袅袅娜娜向院内走去。
李象跟在后面，见其翩翩浅浅胭脂点点，迤迤逦逦声音绵绵，却是不敢半分动心。
介娘们不是好人呐。
她这二八佳人娇躯下，藏着一个年近五旬的灵魂。
放在大唐十足的老人了。
或许，叫她一声老妪更合适。
平康坊，俗称北里，有一人，名庞三娘。善歌舞，其舞颇脚重，然特工装束，又有年，面多皱，帖以轻纱，杂用云母和粉蜜涂之，遂若少容。
尝大酺，汴州以名字求雇，使者造门，既见，呼为恶婆，问庞三娘子所在，庞绐之曰：庞三是我外甥，今暂不在，明日来，须奉留之。
使者如言而至，庞乃盛饰，顾客不之识也。
这女人善伪装，一手快速易容术，就是在那平康坊妓子中间，也少人知道她真面目。
被李象无意中发觉，一句话便勾来了。
李象只说了一句，他日为你除乐籍，就让庞三娘花心失色，花容乱颤。
“大郎真是的，怎如此铁石心肠，三娘不美么？美色在前，大郎竟真的无动于衷么？”庞三娘踱着翩翩步伐，纤腰轻扭，回过头来。
真真是一颦一笑一回眸，一生一世一瞬休。
真换做一个小郎，只这一回眸，多半就交代了。
半刻钟后，黑漆木门打开，李象又变回了那个俊美少郎。
看了看天色，估摸着禁鼓该响了，李象向回赶。
一间油饼铺，掌柜的正在将凉掉的油饼回油。
边炸边吆喝：“饼铺打烊，油饼半价了，油饼半价了。”
一青年在旁边站了良久，突然道：“掌柜，你......你这够费油啊。我有个省油的法，你想学吗？”
“你有啥法？”掌柜纳闷。
“我还没吃饭呢。”青年疯狂暗示：“你给我弄个饼子。”
“行，你有什么办法？”掌柜给他包了个油饼，满脸希冀。
这人衣着虽破，但面貌端正，气质也不一般，当不会骗他。
“我告诉你，你要想省油啊......你蒸蒸饼。”青年说道。
“......去，去。”掌柜气坏了，连连驱赶。
青年走了，李象来了。
“掌柜，那人我认识，聪明至极，不是骗子，他有法子只是不想告诉你。”李象说道：“我告诉你。”
掌柜打量了一眼这人，何止端正，简直绝色，当不会骗他。
刚要说话，李象也暗示：“你也给我弄个饼子。”
“......”掌柜迟疑了下，还是同意了，然后满脸希冀。
“我告诉你啊，你要想省油......你蒸蒸饼。”李象说道。
“......去，去。”掌柜暴跳如雷，连连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