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唐盛产逆子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42章 谁人作的诗(求追读)

两仪殿。

“陛下,御史大夫马周求见。”

“不见。”

“陛下,谏议大夫褚遂良求见。”

“不见。”

“陛下,大理卿孙伏伽求见。”

“陛下,一众台谏官员共同求见。”

“朕说了......统统不见。”

“陛下,侍中,特进,太子太师魏征,于病中上书。”

“......”别人可以不见,魏征上书却不能不纳,李世民沉默道:“呈上来。”

放在了案头,李世民却没有翻阅。

“司徒可曾上书?”李世民问道。

“陛下,未曾,司徒告病,两日未进宫了。”

闻言,李世民起身,皱着眉头踱来踱去,颇为无奈。

心中明白这是无忌在表明置身事外,不愿参与其中。

李世民虽然无奈,却也理解,都是观音婢所生,对无忌来说,掌心掌背都是肉。

取舍两难,置身事外才是最好选择。

可是,一想到自从命太子入崇文馆读书,罢废东宫属官的旨意下发后。朝臣便跟疯了一样屡屡上书劝谏,欲图让自己收回旨意。

自己不同意,朝臣便也不客气,当即驳回。

如今圣旨三下中书,又三次被门下封驳。

已是君臣僵持不下的局面。

虽然其中有着自己的考量,有与朝臣博弈的意味在其中。

但朝堂一片反对声,还是让李世民心中烦躁。

这也是贞观一朝十几年,从未有过之事。

“都是这个逆子。”李世民骂了一声李承乾。

然后想到这一切都是李象引发的,又骂了一句:“逆孙。”

“小小年纪,便捅下如此娄子,当真是不让朕省心。”

李世民气愤之余,鬼使神差的,突然有了一探这小儿内心的念头。

想看看他每天都在看些什么书,想些什么,又做些什么。

为何能如此惹祸。

“东宫所收证物中,可有李象的?”李世民询问。

“找来,朕要看。”

一声令下,一册薄薄的书稿呈上了御案。

“字还真是差。”李世民第一时间便是去看字,可是一看之下,顿时嫌弃坏了,差点想丢出去。

他善书一手飞白体,平生引以为傲,这是上下内外众所周知之事。

且最得臣下追捧,刘洎更曾为了抢他的手迹,爬上了御座。

这本是僭越之事,但李世民只觉得是雅事。

“这李象不练书的吗?”李世民皱眉,心生不悦。众臣再如何哄抢,可是自己的孙子却书法如此差,且看样子,平时是练也不练飞白体。

这是看不上他的书法吗?

李世民膈应坏了。

“怎如此少?”然后才注意到只有很薄的一册。

“一看就是个不读书的。”李世民冷哼。

皱着眉头才翻开了第一页。

首先便是一句李象自言。

“贞观十三年,遵太子令入崇文馆读书。日夜读书有感,叹光阴之易逝,以诗悼之。”

李世民一怔,感觉被打脸了。

自己刚说了不读书,没想到第一句便是入崇文馆读书。

李世民纳闷:“竟是三年前了,似乎是一首诗。”

“小小年纪,便会作诗?”

心中却是不信。

向下看去。

诗曰《明日歌》。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皆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李世民一怔,竟意外的朗朗上口,言简意赅。

更不乏微言大义。

他心中有一丝疑惑,这是李象所做?

“贞观十四年,入崇文馆读书满一年之期。观世人多不喜读书,作《劝学诗》。”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李世民又是一怔,此诗果真应和劝学之意,且言语深入浅出,自然流畅,富含哲理。

当真是佳作。

李世民心思一下跑偏了,忽略了作者问题,满脑子都是此诗有益于天下。当颁布州县,督导天下学子铭记于心,刻苦于学问,莫虚度年华。

“贞观十五年,觅食于外,游长安有感,以诗记之。”

竟又是一首诗,李世民向下看去。

“《长安古意》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

御史府中乌夜啼,廷尉门前雀欲栖。

隐隐朱城临玉道,遥遥翠幰没金堤。

......

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

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

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惟见青松在。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

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李世民豁然而起,满脸惊色,一连读了数遍,已是完全怔住了。实际上在看到第一句时,他心神就已完全提起。

良久,怔忪放下。

心中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他如何也想不到,如何也想不通,如何也不肯信,这首七言歌体诗......是李象那逆孙做的?

这不同于前两首朗口之作。

文学底蕴极深的李世民深知,没有数十年积累,是断然做不出此等华丽之作的。

可李象自言,其从贞观十三年入崇文馆读书,到贞观十五年,也不过两年时间而已。

难道,当真有人能两年当他人二十年之功?

怀疑,质疑,迷茫,疑惑,不解,各种表情依次在李世民脸上闪现。

可是最终汇聚成一个念头——不信。

他断然不信这是李象所做。

虽然这诗记述的长安见闻,颇合那句李象自言“游长安有感,以诗记之”游记之意。但诗中在讽刺王侯权宦之荒淫,歌扬清贫是如何也隐瞒不了的。

这无论如何也不符合李象堂堂一个郡王的身份。

可是李世民回忆良久,确认自己不曾听闻过这首《长安古意》。那就是说这首诗以前不曾出现过,不然以此诗之绝伦,早已传扬天下。

不光这首,前面两首也是如此,且更易于传播。

李世民相信一经出世,必定传扬四海。

断不会不为人所知。

可是如今却出现在李象的文稿中,这如何解释?

怀着浓浓的疑惑,李世民翻开下一页。

不由又是一怔,这竟然又是一首长诗。

名《行路难》。

李世民打起精神,向下看去。

“君不见长安城北渭桥边,枯木横槎卧古田。

昔日含红复含紫,常时留雾亦留烟。

......

倡家宝袜蛟龙帔,公子银鞍千万骑。

......

一朝零落无人问,万古摧残君讵知。

人生贵贱无终始,倏忽须臾难久恃。

......

自昔公卿二千石,咸拟荣华一万年。

不见朱唇将白貌,惟闻素棘与黄泉。

......

寄言坐客神仙署,一生一死交情处。

苍龙阙下君不来,白鹤山前我应去。

......

但愿尧年一百万,长作巢由也不辞。”

李世民眉头皱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