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儿童游乐场
不是哥们？
我供你吃，供你穿，为你花钱看病，还给你安排前往上城生活的上升途径，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
好家伙，你却要撺掇我这个比亲女儿还要亲的干女儿把我这当爹的揍翻？还明目张胆的谋我的帮主之位？
合着你是看我从来不用皮裤带束腰，皮痒了是吧？
范德尔看向自己的干女儿，
却见干女儿蔚奥莱并未反驳李维斯，小姑娘的小脸反倒是越来越认真，坚毅的眼神中还特喵的对自己略带歉意，
看来蔚奥莱并不是受了那方面的欺负，就是单纯的因为臭小子的逆子之心而有了心理负担，
心头一松的同时，范德尔也明白了男孩所说的不是什么戏言。
这臭小子是真的很认真的准备训练菲丽西亚的大女儿，想要把自己这个威名赫赫的铁拳帮大老爹揍趴下。
倒反天罡是吧？
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还没自己腰杆子高的小蔚奥莱挥舞着小拳头把自己揍翻的场景，
莫名其妙的，范德尔自己没忍住咧嘴笑了出来，合都合不拢，
要是蔚奥莱真这么厉害，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范德尔一笑，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凝重气氛便荡然无存，孩子们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地下室的气氛又欢快了起来。
“好，你要是真有这训练人的本事，那铁拳帮老大让你来当也不是不行。”
“那就一言为定。”
得到了范德尔的承诺，顺着杆子爬的李维斯拍了拍蔚奥莱的肩膀。
“蔚，我能不能当上老大就看你的了。”
被所有人注视着，蔚奥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见此，不甘示弱的小跟屁虫爆爆也跑到李维斯的身边举起手手企图加入逆子大军，施法技能却被男孩温柔的摸头杀打断了。
蔚奥莱的年龄正适合接受身体训练，爆爆的年龄就太小了，身子骨还得再长一长，不然就变成长不高的小豆丁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
蔚奥莱天性好战，让她去练拳她能发挥出充分的主观能动性，性情温柔的爆爆就不一定了。
正所谓因材施教，
爆爆的天赋在哪里，喜好是什么，暂时他还看不出来，只知道小家伙很聪明，喜欢学习钻研东西。
以后可以让爆爆多学点东西，看看具体情况如何。
“剩下的就是训练场地和训练器材，恢复药品以及营养餐的问题，
范德尔，我们可是铁拳帮的一份子，这钱得帮派老大出吧？”
哼哼，臭小子，
现在知道谁才是老大了？
就知道李维斯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附加条件，早有准备的范德尔咧嘴一笑。
李维斯这臭小子机灵的很，又跟蝮蛇帮的大偷儿艾力斯学了一手开锁的技艺，送到上城正好当个探子，填补一下收集上城情报的空缺部分，
只要符合上城人的‘规矩’，就算格雷森知道李维斯是间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执法官也不能把李维斯遣返回来。
倒不是他没往上城派过间谍，是他根本不能指望帮众里的这些只认拳头和死理的底城大老粗去上城混出个什么名堂来，
大多数笨蛋还没开始步入正轨就灰溜溜地被执法官赶了回来，
要么就是脑袋一轴犯了事儿，直接去了静水监狱蹲号子，吃上了牢饭。
少数能留在上城，又可以信任的家伙却进不到核心的区域，只能参与到最低级别的工种，扫着大街，再打听一些大街上人人都知道的倒灶事情。
一个身体没纹身没穿孔，有城府有文化，符合进步之城风气又可以信任的聪明间谍，在遇到李维斯这个臭小子之前，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大宝贝。
当然李维斯的身体不好，他不会让李维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一切顺其自然，能探到什么算什么。
他不求能从李维斯的口中得到多重要的消息，但至少能有个念想，
若是抗议行动之前他能知道执法官有着杠杆步枪作为秘密武器，那他绝对不会带着众人强冲大桥，
这是血淋淋的教训，这辈子犯一次这样的错误就足够了，他决不能犯第二次。
心中的思绪一闪而过，范德尔稍显严肃。
“蔚奥莱可是为你而战，这钱我能出，但我不能白出。”
“当然了，我会为你做事。”
范德尔满意地点点头，用刀叉把蛋糕切在盘子里，招呼孩子们吃蛋糕。
这臭小子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来吃蛋糕吧。”
“哦！！！”
在爆爆的欢呼声中，一场愉快的蛋糕盛宴就此拉开帷幕，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除了做一些适当的‘病人康复运动’之外，李维斯把时间和精力全部都放在了蔚奥莱的身上，想要跟李维斯形影不离的蔚奥莱算是品尝到了被人‘形影不离’的滋味。
还是‘严厉冷酷’的版本。
并不清楚女孩乐在其中的主要原因，
在李维斯看来，蔚奥莱还挺积极，再苦再累也没吭一声，就算是憋红了脸，眼泪盈眶也要努力完成自己制定的训练目标，没有喊苦喊累，让他十分的欣慰。
总之，李维斯力所能及地整理着记忆碎片中的那些训练知识，给蔚奥莱尽可能做出严谨而科学的训练计划，充当着女孩的私人教练。
每天五点准时起床，把女孩准备的裹胸布烧掉，换上防擦伤又不影响身体发育的弹性内衣，洗漱过后吃第一餐稍稍果腹，
紧接着就开始拉伸训练，耐力训练，蔚奥莱照猫画虎地跟李维斯学习体术，
做完训练就吃第二餐继续训练，穿插搏杀要领和武器的使用方法，之后差不多就到了中午，第三餐午饭之前由李维斯帮忙舒筋活骨，加快身体恢复速度。
午饭是由李维斯自主设计，范德尔审批通过的训练营养餐，
定时定量，少量多次，
吃过午饭，午休一小时，
下午则是由西塞尔或是有时间的范德尔进行拳术传授与实战讲解，
跟李维斯堪称严酷的教学过程相比，范德尔和西塞尔的教学更像是让女孩找个机会放松休息一下，免得被恶魔一般严酷的男孩折腾坏了。
考虑到刚刚开始训练，蔚奥莱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高压，李维斯也就没有剥夺蔚奥莱可以偷懒的机会，毕竟一直给蔚奥莱按摩身体肌肉对他来说也有些吃不消，
按照他目前的体能素质，一天两次已经是极限，第三次站不起来的就变成他了。
直到吃过第四餐晚饭，时间到了晚上八点，蔚奥莱的训练才算是结束，十点准时上床睡觉，
之前的两个小时是蔚奥莱唯一能自主支配的自由时间，还得留一些出来洗澡和享受李维斯的睡前放松，免得因为肌肉疼痛而无法入眠。
值得一提的是，
训练场地是一处因帮派战争而废弃的游戏厅，目前属于铁拳帮的固定资产，
游戏厅的位置距离福根酒馆不过两条街道，经过改造之后，内部添置了许多常用的健身器械和拳桩沙袋，以及一个锁着部分危险教学武器的保险箱，被李维斯戏称为【儿童游乐场】。
在确认李维斯真的对部分冷兵器十分了解之后，范德尔才同意让李维斯指导蔚奥莱学习冷兵器的使用方法，而范德尔也答应了李维斯的保密要求，
除了范德尔之外，其他人只有得到李维斯的同意才能进入儿童游乐场，平日里游乐场的外面也有帮派成员盯梢保护，避免被敌对势力入侵。
第五日晚上，
一番按摩之后，精疲力尽的女孩沉沉睡去。
额头上多了一层细汗，李维斯给女孩盖好被子，离开了女孩的房间，
门口却不见爆爆，只有一个体型夸张到吓人的猛男。
眼见猛男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斗给自己打了个眼色，男孩就闭合房门，跟在猛男身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电灯，范德尔把嘴里的烟斗拿在手上点了点桌子，面色严肃。
“李维斯，你的父亲和母亲都是炼金工厂的工人，早早就因为工厂事故而离开了你，
你之前所居住的社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家伙，偏偏你的脑子竟是会装这么多危险的东西，
而且我注意到，你一开始看的书都是最基础的读物……像是你对了解这个世界有着过于迫切的渴求。”
“我还以为你会早早地开口问我，忍耐到现在应该很不容易。”
男孩看上去也没什么精力，但还是硬支着身体看向沉默不语的范德尔。
“我不想隐瞒你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
你可以理解为，我的脑海中多出了另一个人的记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所拥有的记忆，这段记忆十分深刻，甚至让我怀疑我根本就不是李维斯。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会做很多乱七八糟的怪梦，这些怪梦应该就是受到了记忆的影响。”
“听上去不像是精神分裂，倒像是受到了某种魔法的影响，毕竟精神分裂不会平白无故地让你学会那么危险的杀人技艺，
如果不是调查过你的身世，我都以为你是诺克萨斯派来的童子军。”
范德尔的眉毛皱成一团，本能地掏出火柴要点燃烟斗，看了一眼男孩之后，又把火柴放回盒中，闷声道。
“也只有魔法才能让一个人骤然获得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受到魔法影响的人往往会变得很危险，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而言。”
男孩低垂着眼帘，笑了笑。
“范德尔，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
如果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了不安，我会离开。”
范德尔摇摇头，回想起矿洞中自己与希尔科冰释前嫌的夜晚，面容变得温和了些。
“那倒是不至于，我看得出来，虽然你很危险，但至少你对蔚奥莱，对我没有什么恶意，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蔚奥莱好，还帮助我避免了一次错误的决定。
我之所以有此一问，也只是被你的表现吓到了，想要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说真话，
你是我抱回来的，只要你还愿意把我，把蔚奥莱她们当成自己人，那我就不会抛弃你，
李维斯，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男孩郑重的点头。
“谢谢。”
范德尔摆摆手。
“跟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这样吧，我想办法打听打听，看看底城或是上城有没有懂魔法的家伙，
虽然很少见，但船上偶尔也能见到一些从东大陆来的瓦斯塔亚人，
那些有着兽类特征的家伙多少会懂点这方面的东西，
到时候你跟瓦斯塔亚的法师说说自己的情况，说不定能帮到你，
哦，对了，你的呼吸面具也差不多要好了，等明天或是后天，我带你去本索杂货铺去拿一下。”
“你有事情要忙，我自己去也行。”
“最近还真没什么事情要忙，有希尔科在，我能多陪陪你们。”
范德尔笑了笑，站起身，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也是为了跟你介绍一个朋友，
本索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奸是奸了点，但很有本事，能把一堆没人要的破烂改造成好东西高价卖出去，尤其喜欢坑上城人，
以后你的【儿童游乐场】要是想添置什么东西，你可以去找本索讨论一下，
如果他都做不出来，那黑巷应该就没有人能满足你的要求了，
行了，你这段时间也是累的够呛，爆爆我已经安顿回房间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目送范德尔离开，李维斯洗了一把脸，躺回了床上。
“瓦斯塔亚人吗？”
……
在黑巷的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上，一间被黑巷的居民津津乐道的商店就开在漆红色高墙围成的建筑物之内。
跟在范德尔的身后，李维斯驻足在金属格栅圆窗的条纹木门前，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屋檐下的木制招牌。
招牌的内容十分抽象，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人工绘制的半开宝箱，倒是宝箱里金灿灿的金币堆被人画的十分传神。
从招牌的意境上来看，范德尔的朋友不像是卖杂货的，倒像是负责给帮派洗钱的。
范德尔推开门，迈着八字步率先走了进去，李维斯跟在身后，把门顺手关上。
男孩的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货品柜，
一个身材同样高大壮硕，面相却比范德尔和善一些的圆脸粗脖子男人站在柜台前摆弄着手里的金属罗盘，
在紧邻货柜的矮桌上还有一个黑皮肤白头发的小豆丁，年龄看上去跟爆爆差不多大，正放下手中类似于魔方的玩具，一脸好奇地向自己看来。
“嘿，嘿，嘿，看看是哪位大人物来到了我这小店？哦，还有一个小帅哥？看上去比大人物顺眼多了。”
范德尔笑骂一声，站定在柜台前。
“如果当初你就是这副欠揍的样子，我肯定会让你捂着屁股滚出黑巷。”
男人咧嘴一笑。
“那你的破烂可就没人要了。”
两人相视一笑，握了握手，
范德尔对李维斯打了个手势。
“一个人就能搞定蝮蛇帮的李维斯，我跟你说过，
李维斯，过来跟本索大叔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