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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想如厕

兄弟两人又再推敲了一些细节,眼见天开始放亮,一些家仆已经起来收拾行李,薛怀文最后叮嘱了一句,“记住,绝对不要露出马脚,不然弟危矣。”随即便匆匆出门带着青山远去。

清晨的阳光不算太烈,昨夜刚下过一场细雨,风中还飘荡着氤氲的水雾,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距离荒废道观不远处的一个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向前行驶,马车前方还有两名穿着束口短褂腰间系刀的骑马大汉,后面还跟了四五名一般打扮的汉子骑马溜在马车周边前后。

这一行人自然就是乔装打扮过后的薛怀文和柴峪一行。

铺着床被的车内,柴峪被丝布裹的严严实实躺在上面,现在连头转动都有些困难了,根本看不出原本面容,对面坐着的薛怀文低着头,外面那些普通的镖众不知情,全然以为车内躺着的这位是昨晚睡觉不小心摔了下来,导致之前没好的伤势又加重的薛怀钰。

领头的卫铮是以为里面的是贵妃娘娘母家中的亲弟弟,旁边的是陈尧,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昨晚出行之前薛怀文特地问过了两人的姓名,而青山此刻正在外面驾驭着马车。

想到这里,他扭头问向身旁的张怀,“你们脱下来的衣服可收拾妥当了?”

“我们找了离道观不远处的林中,挖了一个较深的坑已经埋了,连同殿下换下的沾血麻布和染血的衣裳,我们兄弟俩回土填的很仔细,不会让人瞧出土壤颜色不同,而且还有那场大雨,九成九不会出问题。”张怀沉声保证道。

“那就好。”薛怀文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现下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这时,柴峪虚弱的声音响起,他的脸颊微红,声音如蚊声一般细弱,“薛小郎,孤,我,我想如厕。”

....片刻后,薛怀文在车外看见张怀端着溲瓶出来倒掉,他这才又跟着一块进了车内,甫一进去,便闻到了淡淡的尿骚味,顾忌着面前的殿下,薛怀文强忍着皱眉和捂鼻,面色如常的坐回位子,与身旁的张怀一并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躺着柴峪。

车子又继续向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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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薛老太太掀开车帘望向前方,浑浊的老眼看了半天,直至身边的王妈妈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并放下车帘温声劝道,“老太太,昨夜刚下过雨,您不可一直掀着帘子,小心受凉。”

薛老太太也不反驳,只低低的叹气,“这叫个什么事啊,今早媳妇过来请安告诉我,昨夜怀钰睡觉从板上摔了下去,又摔伤了,加上之前没好完全的旧伤,说是严重的很,于是天蒙蒙亮怀文就带着怀钰与一些人先行出发去城里找医者,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薛老太太又是长叹一声:“这人呐,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这伤是能一时半会就能看好的吗,走前也不给我说声。”她似是意有所指道。

一旁的王妈妈全然没有听懂,在一旁宽慰笑道:“老太太这话说的,人总有不顺遂的时候,四哥儿在睡梦中摔伤了也不是他想要的啊,七哥儿大清早就带人赶紧出发,这不更说明兄弟情深吗,您该高兴才是啊。”

薛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此时的薛怀钰和他的小厮砚石骑着马远远缀在车队的后面,身后的砚石看着自家哥儿,弱弱的问道:“哥儿,咱们为什么不跟着车队走,却偏要单独落在后面跟着,是因为之前七少爷找您过来谈话的缘由吗?”

“就你话多,就你知道,本公子可告诉你,要是有人来问就说本公子是赶京考会试的举人,其他的不许乱说,听到没有。”薛怀钰眼睛一瞪警告道。

“噢~”砚石委委屈屈道。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大地都在轻轻颤抖,护在马车周边的镖众举目望去,但见道路的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不一会儿,便到了近前,青山则驾着马车朝道路边上靠,给他们让出大道。

“吁~”

领头之人到了近前却是勒停胯下骏马,扭头看向这支小型车队,他目光阴沉,眼睛来回转动打量着面前的车队,见瞧不出什么可疑的行径,便向车队问道:“你们的领头是谁,出来回话。”

他的声音嘶哑,眼神细看也有些疲态,像是在一直进行高强度的工作到现在也没休息过似的,如果此时有一名连夜加班的社畜在现场定会瞬间判断出这是他的同类。

薛怀文听见这道声音,心下一沉,但面上不显,示意车内两人按计划中商量的话来,便掀开帘子出来。

刚刚问话的中年男子见到帘子掀开,心中暗想这出来的应当就是主事之人,一会儿查查里面有没有伤者,尤其是胸腹处受伤的。

正想着便闻到了一道有些骚臭的尿骚味,忍不住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前头的卫铮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但念着后面的薛小郎君和那位“吴”公子,只能受着,只是呼吸从自动变成了手动调节。

薛怀文走出车内,第一件事便是深呼了一口气,啊~辛甜的空气。

中年男人看着出来的少年,跟脑海中的那张图对比了一下,不是。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卷抬到薛怀文面前,嘶哑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哥,请问你有没有见过画上这人。”

薛怀文扭头看去,面前这人与身后一帮众头上都绑着渍巾,腰间配着环刀,身穿禁军制式铠甲,明亮的铠甲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其上还有一些刀剑擦过的斑驳划痕,在这带着些许冷气的清晨显得寒光冷冷。

继而看向画上之人,心中暗自称奇,画的还真像啊,但面上紧缩眉头,俯身向前细细打量,“嘶,此人...”他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似是在努力思考。

提着画卷的中年男人眼中泛起点点希望,“此人你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