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异常公寓（三）
哗哗哗！
莎罗捂着额头，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但想不起来那是个什么样的噩梦，一睁眼就忘记了。
莎罗舔了舔嘴唇。
她有些口干舌燥，额头上全是汗珠。
转头，看看玻璃窗外，能听见刮风下雨的声音。
窗外似乎正下着大雨：一场倾盆大雨。
踩着拖鞋，莎罗来到冰箱前，从冰箱中取出一瓶矿泉水。
咚咚咚！
正在用力拧瓶盖的莎罗忽然听见有节奏的敲门声，这声音十分清晰，所以她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也没有把窗外树枝敲打公寓外墙的声音错当成敲门声。
她疑惑，时间已经很晚了，谁会在这种时候来敲她的房门？
莎罗放下矿泉水瓶，有些警惕地来到门口。
理论上来说，深夜的公寓中不会再有其他外人了，楼下的大门已经关闭，只剩本身就租住在公寓中的租客，并且，她和其他租客的关系并不是很熟，仅限于上下楼时撞见了会互动点点头的程度，应该不会有谁闲着没事儿跑来找她。
莎罗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贴到猫眼上，避免发出多余的声音。
透过细小的猫眼，莎罗看见了空无一人的狭窄走廊，只有那盏熟悉的旧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没有人？
莎罗迷茫地后退了几步。
她刚刚是听错了？还是怎么回事？门外明明没有人……
咚咚咚！
就在莎罗呆愣在原地的时候，那有节奏的敲门声又一次在门口响了起来。
什么情况？
这一回，没来由地，莎罗的心脏“砰砰”地跳动了起来，她分辨不清现在自己究竟是在害怕还是在怎样——总之她确实有些紧张了。
不对劲！
莎罗不敢直接打开房门，于是蹑手蹑脚地来到猫眼前，透过猫眼观察门外的景象。
仍旧是……空无一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
莎罗傻眼了。
是公寓里进窃贼了还是我撞鬼了？
我门外是有个什么东西吗？
咚咚咚！
敲门声再一次突然响起，把贴在门上的莎罗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叫出声来——幸好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怪事！
很怪！
很奇怪！
莎罗一步一踱地倒退回了卧室，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
眼下的情况超出莎罗的处理能力，不管敲响她家房门的是窃贼还是别的什么，她现在打算拨通某人的电话。
嘎吱！
也正是在此时，本来就对房门十分警惕的莎罗，突然看见自家房门缓慢地朝外打开了。
在莎罗惊恐的眼神中，她直接看见了门外的场景：
空无一人的走廊，旧灯吊在半空，孤零零地散发着的光线，一切都犹然而在。
莎罗攥着手机，懵在了原地。
明明门外什么都没有，那敲门的，是谁？
把门打开的，又是谁？
嘎吱！
仿佛真的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站在门口一样，莎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房间的大门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拉开之后，又缓慢地被拉了回来。
咔哒！
伴随着锁舌弹出的声音，房间大门彻底关闭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进……进来了？
有什么东西，已经进到她的屋子里来了？
莎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抬起攥着手机的那只手。
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上已经满是汗珠，把手机屏幕都打湿了。
她慌忙唤醒手机屏幕，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个人的手机号码。
嘟！
嘟！
嘟！
几声冰冷的拨号音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莫伯先生，我……”莎罗慌慌张张地开口了。
然而，很快，莎罗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电话那头，怎么没有声音？
“喂，莫伯先生？”
“喂？”
“喂？”
没有回应，电话那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一片空气与电流的声音，如同死寂。
莎罗咬紧牙关，挂断电话，放下了手机。
她环顾四周，目光所及的地方看起来都很正常，静悄悄的，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正常可能！
刚刚才遭遇了那么离奇的事儿，怎么可能正常！怎么可能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要离开这里！
莎罗受不了了，停止了思考，三步并作两步，直直奔向房间大门。
接着，就在莎罗奔向大门的途中，她发觉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不。
不是她飞了起来。
是“她的脑袋”，飞了起来。
在旋转着上升的视野中，莎罗看见自己无头的脖颈，以及，如同被遗弃在路边垃圾堆中破布娃娃一样支离破碎的四肢。
巨大的恐惧，仿佛扑面而来的海潮一样，淹没了她。
……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莎罗挣扎着四肢，从床上坐直了起来。
她大汗淋漓，喘着粗气，一滴滴汗珠从额头跌落，浸染在薄被上。
她的心脏飞速跳动着，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刚刚才从地狱的边缘爬回来一样。
是……
梦？
我在做梦？
莎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捂住了额头，感受着自己额头真切的温度。
天呐！
莎罗不由自主地双手捂脸，脑袋闷进被子里，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大声号哭了起来。
她当然不是感到悲伤，只是不受控制，觉得自己刚刚逃离一场可怕的灾难，劫后余生。
“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呐……”
……
在清晨的阳光里，江风再度醒来，整个人就好像真的睡了一觉一样。
在游戏里睡觉，这样的技术在这年头并不罕见，得益于“人类意识深度沉浸技术”的发展，现在有的人甚至可以在虚拟世界中度过一生那么长的时间而保持意识的正常与新鲜。
当然，关于这项技术是否过于危险、是否应该禁用等等问题，伦理道德与人类安全委员会早已研究讨论过多次，对该项技术持保留意见，认为该项技术对全人类而言，既是一种“福祉”，亦是一种“灾祸”。
“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这是一柄锋锐的双刃剑，我们不应抗拒，但也不应放任自流，须为其拷起枷锁，施加束缚，控制它的力量为人类社会进步所用，这就是伦理道德与人类安全委员会的意见。”
“技术本身，是无罪的。”
“是进步？还是进化？”
“是堕落？还是毁灭？”
“取决于我们人类自己。”
……
回到正题，继续咱们的故事：
其实江风略微觉得，自己这一次醒来后，感受有些不太一样。
以往在其他虚拟游戏中度过几天后，感受是那样的，但这一次，感受却又是这样的，那样这样的，反正觉得有点不太一样。
“应该是这家的深度沉浸技术比较成熟吧……”江风嘟囔。
就好比大家都是做耳机的，都是听个声儿而已，但是不同价位不同厂家的耳机，确实又有所区别，只是区别可能又没想象中那么大，比如森海的耳机确实不错，索尼的耳机也还行，两家耳机厂的调音技术其实都还可以，非要比个高下，确实也比不出来。
非要说的话，不拉不踩，不吹不黑，客观中立，不引战，纯纯顺带一提：
江风比较喜欢森海的耳机。
通透，干净，真正的音乐，总是让他流下悔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