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命楼
“…使用毒雾？”
被惊得起来的祁元正，惊魂未定，迟疑道：“难道是天命楼的捕命人，雾影幽刀？”
“天命楼？捕命人？雾影幽刀？”
韩宸一脸疑惑道。
“韩师兄应该听说过，十年前北戎国侵犯我朝，一度攻陷了靖北、清平、宁远三县，危及整个清河郡，邑县也岌岌可危。”
“彼时，彼时的混乱，邑县县尉大人却遭到了天命楼捕命人的暗杀，导致城防大乱，幸亏都尉军及时回援，才使邑县免遭生灵涂炭。”
“原本天命楼就在邑县北街之中，就是韩师兄你巡查的武猎会左边的巷道，后来被都尉军清缴后，残余势力躲入了靠近鹿鸣镇的祁连山内。”
韩宸微微点头，示意祁元正继续。
十年前，前身才五岁，记忆中，听说起了战乱，被父母带着逃入到山中待了一段时间。
其他事情，他一门心思都放在修行上，并不太清楚。
案卷堂大多都是一些三十年以上的陈年积案，至于近年的案卷，也只有成为巡查吏，方有资格查阅。
对于十年前的北戎国进犯，韩宸最多也是听说淮河郡的宗师，卢怀宇，凭借百兽呼吸法，扼守从靖北县通过清河郡的玄门关，一人抵一军，杀得来犯的北戎军胆寒，最终退却。
“嗯，你们不太了解也正常，毕竟我们那时都小，因为我来自鹿鸣镇，所以对祁连山内的天命楼，听到的多一些，特意关注一二。”
“天命楼臭名昭著，流传着：豺狗拼、女婆阴、瞎子狠、影过无痕，天命楼买命，白头刀下无活人。”
“据说，只要有足够的银钱，就没有天命楼杀不了的人。”
祁元正说到这时，依旧一脸的心有余悸。
同时更加震撼，天命楼的捕命人都出手了，居然没有斩杀了韩师兄，反而被反杀。
这令他对韩宸愈发敬佩，高看了起来。
“陈师妹，祁师弟你二人，现在可敢前往巡察司？”
“自然，捕命人基本都是单独行动，很少联合在一起，此次行刺韩师兄，应当只有雾影幽刀这一人，我一人前往便可。”
“师妹还是陪你一起去吧。”
“嗯，应该是独自一人前来袭杀，你们到巡察司后，先找丙五居住的石猴和丙十八的鲁香，让她通知白巡察吏来一趟，遇到其他人也不要说出去，务必尽快赶到。”
“哦。”
陈猪花压制着心中的惊惧，返回屋穿了件外衣后，便与祁元正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
周围邻居听到惨叫声，被惊动，有胆子大的人来到大门口张望。
韩宸取出巡察司的正式巡吏令牌，命令他们不得声张，站在门口勿动，等于暂时被扣押。
虽然他所在的清贫坊属于白天一组，夜晚五组巡察，交替巡视的范围。
但韩宸还是更信任自己的顶头上司。
大半个时辰后。
韩宸不禁大感意外，连忙行礼起来。
只见宋巡察使这位大人物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身后跟随着他的顶头上司，白雨筠。
身后是石猴与鲁香。
之后才是祁元正与陈猪花。
令韩宸诧异的是，陆雪瑶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你…无碍吧？”
宋巡察使看着地上的尸体，踢了一脚，转身一脸关切道。
“无碍，也幸亏这只鸿雁警觉，让我提前准备，反偷袭成功。”
韩宸再次躬身行礼，心有余悸道。
“嗯，不错。”
宋巡察使拍了拍他肩膀，示意身后白巡查吏上前。
白雨筠举着火把，探查一番后，搜查到镌刻“雾影幽刀”，独属于天命楼捕命人的身份牌，以及装有施展毒雾的竹筒，零散毒药，一些无名瓷瓶后，站起身来，对着宋巡察使微微颔首道：
“这杀手应当就是‘雾影幽刀’无疑，宋大人也知此人擅使幽梦冥雾，极为难缠，没想到居然栽在了这里。”
白雨筠颇为欣赏地看了一眼韩宸，继而看向宋巡察使，愤怒道：“宋大人，韩宸无论如何也是我的属下，有人胆敢买他的命，完全是不把我白雨筠放在眼中，此事绝不可善了，必要追查到底。”
“哼，你身为巡察吏，居然说出如此山野莽夫话语，不觉可笑？你若是能够搜集到证据，本巡察使记你一个大功。”
宋巡察使浑身气息震荡，强行按捺着愤怒情绪。
他所居住的三楼内，能够看到后院练武场上的情况，每每能够看到清晨韩宸第一个到场，傍晚最后一个离开。
此子箭术大成，他表现出爱才之意，那日练武场上的比斗，他恰巧也关注到了。
也正是担忧将韩宸派到镇上当巡山吏，会引来暗杀，所以将左卓派了出去。
结果，仅是十日过去，在县城内都能遭到暗杀，还是雾影幽刀这类臭名昭著，心狠手辣的捕命人，令他也大为愤怒。
只是他身为巡察使，自然得讲究证据，即便知晓这事与鲸帮脱不了关系，又能如何。
对方既然敢做，自然会将一切痕迹抹除，他们又能查到什么证据？
“哎…”
白雨筠俏脸愠怒未消，却也无可奈何。
韩宸也是心中叹气不已。
他如何不知，若是换成其他的帮派势力还好说，如今的鲸帮，算是名副其实的士族帮派，都受到朝廷庇护，等于前世与官家协作的下属单位，若没有真凭实据，轻易动摇不得。
好在他也非呆板固执之辈，既然别人做得初一，他为何做不得十五。
只要他实力提升上去了，不被抓到把柄，同样可以报仇。
说白了，还是他实力太弱导致。
毕竟他与倪僵比斗，可以说是在正常范围，对方不讲武德在先，又是被陈副巡察使废掉的右臂。
结果他听闻，倪僵的父亲，还拿着宝鱼上门给陈副巡察使赔礼道歉。
他什么都未做，还招惹了如此杀劫，当真可恨至极。
若非有鸿雁惊扰，他又出现了社稷等级下降提醒，多半真要被捕了命。
他也算是彻底看开了，他这般毫无根据根基的寒门庶民，即便是加入了巡察司，也无法彻底改变危险。
唯一的区别是，他若没有加入巡察司，多半是鲸帮副帮主直接上门出手，成为正式巡吏后，对方有所顾忌，换成了去天命楼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