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宝鱼
“呃，确有此事。”
韩宸微微颔首，面显不耐。
虽然他也颇为享受这般备受瞩目般的感觉。
但深知他如今远没有该享受声名的时候，如今实力还是太弱，一个不慎都可能丧命，届时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过眼烟花而已。
有这时间，还不如抓紧变强。
其他人修炼一段时间，只要悟性不是很强，很难变强。
但他只要偿还了债务，便会持续增强。
甚至若是有足够的高质量食物进补，即便在偿还债务时，也在不断变强。
“哦，那韩师兄需万分小心，只要任务没完成，天命楼的悬赏便一直存在。”
齐楚自然看出了韩宸不耐，微微一笑道：“我与韩师兄只是正常切磋，也心甘情愿败服，不像某些人…”
说完之后，齐楚很快离开，找上了祁元正。
韩宸则继续演练枪法起来。
祁元正也很是无奈，齐楚自从被孤立后，反而与他走得越来越近。
多次提出请他去怡香楼吃饭，被他一次次婉拒。
祁元正自然清楚，韩宸与这些豪门士族子弟不愿过分接近，他纵然有攀附心思，也只能拒绝。
看到陈猪花身旁也有女子上前攀谈后，他便也不再拘束，简要说了一番昨晚发生的场景。
虽然他并没有夸大其词，只是按照事实讲述了一遍，但齐楚听得可谓热血沸腾。
更远处其余之人，也开始纷纷凑上前来，人人恨不得与昨晚的韩宸一般，斩杀了天命楼作恶多端的捕命人。
陈猪花对此感受的最为明显，哪怕是杜紫鸢听后，都是一副义愤填膺，心潮澎湃的情绪。
她不由心中腹诽，来自下邳镇的下贱女，居然也有如此情绪。
的确下贱，前不久还与齐楚乳胶是漆，齐楚落败后，转而又投向了来自宏昌武馆的蒋大游。
哪有她们清泽镇的女子各个肤白貌美，恪守贞节，对于看中的男子，便忠贞不二。
等陈副巡察使到场后，发现今天的众位预备巡吏一个个格外卖力，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
等待韩宸再次演练两轮百炼枪法，准备与陈猪花，祁元正一同前往饭食堂用早膳时，却见一袭白衣胜雪的陆雪瑶不知何时到来，静候在练武场外，对他盈盈一笑。
韩宸以为是对方为了小功而来，结果陆雪瑶吐气如兰道：
“哼，韩师弟还真是心急，贪多嚼不烂，你百炼枪法还未入门，又惦记上其他武学了？”
韩宸无奈一笑道：“那沐师姐可有其他事情吩咐？”
“走吧，妾身带你去吃饭。饭后再挑选武学。”
“…吃饭？”
韩宸一脸错愕，心想他去这饭食堂吃就挺好，还不耽搁修行。
况且，他现在并无多少银钱。
结果，陆雪瑶美眸一翻，嗔怒道：
“师姐可是下了好久决心才准备请你吃一顿大餐，你不会还想着拒绝吧？”
“呃…那便有劳沐师姐破费了。”
韩宸对着陈猪花与祁元正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等待自己，便与沐师姐向外走去。
“我们去哪吃？”
出了巡察司后，韩宸便见陆雪瑶领着他一路向南，只是她走几步便气喘吁吁，乃至眉宇之间都隐隐露出痛苦神情。
韩震很想说，随便吃吃得了，亦或者路程遥远，雇上一辆马车。
“别多问，陪师姐走走好么？”
韩宸很快发现陆雪瑶心情失落，一副心事重重，却又极力压制的倔强模样。
他也不好多言，便静静陪着对方踏马路。
结果，这一走便是将近两个时辰，令他内心无比煎熬，感觉这顿大餐尚未吃到，却白白耽搁了半日光景。
韩宸很快调整心态，一方面他不可能交恶此女，毕竟对方能在巡察司内给予他一些指导；另一方面他能够反杀雾影幽刀，陆雪瑶指点他的多发梅花袖箭，居功至伟。
若是真刀真枪与雾影幽刀厮杀，死亡的必然是他。
毕竟，他习武时间尚短，如何能够战胜有数十年厮杀经验的天命楼捕命人。
“到了，我们进去吧。”
陆雪瑶收敛悲伤欣喜，嫣然一笑。
两个多时辰的走路，宛如走过她昙花一现的前半生。
拉上了韩宸这般一个见证者。
“嗯！”
韩宸微微颔首，并未言语。
他如何不知这邑县三大酒楼之一的鸿宴楼，寻常食肆，几百文便能吃饱。
福满居，花费三五两银子，也能将一桌人吃得酒足饭饱。
这鸿宴楼，往来皆为达官贵人，据说每一次消费动辄都在十两纹银以上，等于他三四个月的俸禄了。
“贵人来了，您预定的宝鱼，马上就好，请贵人移驾鸳鸯阁包厢。”
二人走入后，前台站立的掌柜，走上前来，满脸堆笑地往二楼迎。
韩宸不由暗暗咂舌，暗想还真是一顿大餐啊！
在鸿宴楼吃宝鱼，他的一年的俸禄都不够，踌躇道：“陆师姐这也…太破费了吧？”
“我小名叫瑶儿，以后私下就叫瑶儿姐吧，说起来，咱俩还是亲戚呢。”
陆雪瑶嫣然一笑，怔怔看着韩宸。
“…亲戚？”
“是啊，我哥陆光年，你姐韩瑶，你说我们是不亲戚？”
“…呃？”
韩宸一脸愕然，他来到邑县后，几乎一门心思放在习武上，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说话的功夫，鸿宴楼掌柜领着端盘侍女走了进来，面带笑容，自豪地介绍道：
“贵人请慢用，想必您二位贵人也清楚，整个邑县，我鸿宴楼烹饪的宝鱼当属第一。”
“此乃菱纹鲳宝鱼，来自祁渊江内，两位贵人也祁渊江内江水湍急幽深，水下暗礁密布，更有神秘漩涡和未知暗流…”
“渔民捕捞时九死一生，想要获取宝鱼，难度极大。即便临渊镇尽皆渔民，也往往数月才可能捕到一尾，价值连城。”
“俗话说，渔民捕宝鱼，可遇不可求；宝鱼入腹，武道飞速。两位贵人，慢慢享用吧！”
翟掌柜介绍完毕，笑盈盈地退了出去。
似是每一次介绍宝鱼，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享受，也更容易拉拢到贵客。
韩宸闻着悠悠飘散而来的勾魂香味，不由想起，邑县内关于宝鱼的说法，实在是太多了。
鱼佬钓宝鱼，千年等一回。
渔民梦宝鱼，鳏夫梦老鸨。
宝鱼下肚，武道开悟。
…
突出一个宝鱼的难以捕捞。
这也并非无的放矢，陈猪花的三叔，当了大半辈子的渔民，至今尚未捕捞到一尾宝鱼。
能够捕捞到宝鱼，往往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韩宸有想到，他武道实力提升后，肯定有吃上宝鱼的一天。
没想到来得却是如此这般迅速，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宸哥儿，快吃吧。”
看到韩宸压制着的吞吃的欲望，陆雪瑶不由笑道。
“瑶儿姐，你也吃…”
主人都未下筷，他自然不好先吃。
“姐姐身体有碍，不能吃宝鱼。”
说话间，陆雪瑶拿起筷箸，夹起小碟上的腌萝卜，就着米饭吃起来。
“呃…”
韩宸大为尴尬，不知所措。
“宸哥儿，快吃吧，姐姐以后可请不起你哟。”
陆雪瑶笑颜如花，调侃一句。
她听宋大人提到过，若一个武徒想要通过宝鱼提升，最好是吃下一道完整的宝鱼，才能使精气圆满，对武道大有裨益。
虽然宋大人当初说的时候，有些玄乎，自身都不确定。
但很多豪门贵族的长辈，却是如此对待初吃宝鱼的族中子弟。
只是宝鱼内蕴含的精气充沛，那些弟子恐怕吃两三日，才能彻底吃完。
至于消化，更是一个夯实武道根基的过程，极为漫长。
她如今已沦为废人，吃了宝鱼也于事无补，不能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对韩宸造成精气有缺的隐患。
“哦…那便多谢瑶儿姐了。”
韩宸站起身来，对着陆雪瑶躬身一礼，旋即开吃起来。
陆雪瑶心中微微一叹，相比较韩宸为她报仇雪恨，杀了那作恶多端的淫贼，请他吃宝鱼，真算不得什么。
只是这种内心深处的感激，她完全无法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