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位妃子
”果然是这样啊。”
“嗯嗯，我看到太医进去了。”
柳琳一边喝着汤，一边侧耳仔细倾听着。宽敞无比的食堂里，数百名侍女正在享用早饭。早饭的内容是汤和杂粮粥。
坐在斜前方的侍女仍在继续说着那些闲话。她的脸上虽然流露出同情的表情，但更多的是眼睛深处那不停闪烁着的强烈好奇心。
“玉叶妃，梨花妃，都是这样的。”
“哇——两位都是呢。一个才半年，一个才三个月吧？”
“对对，果然是诅咒吧。”
她们所提到的名字，乃是皇帝所宠爱的妃子们的名字。半年和三个月所指的，大概是她们各自生下的皇子或公主的年龄吧。
在这宫中，闲话传播的速度极快。有关于皇帝宠幸的宫女的种种传闻、关于皇位继承人的热烈讨论，也有因为嫉妒和恶意而产生的恶评，还有与这炎热天气相契合的怪谈之类的。
“是啊，不然也不会死了三个呢。”
这说的是妃子们生下的孩子，也就是那些可能成为皇位继承人的皇子公主们。在东宫时代有一个，皇帝登基后有两个，都是在婴幼儿时期不幸去世的。虽说小孩子的死亡率较高是正常的现象，但王族的孩子连着三个都如此，就显得很是奇怪了。
如今，只有玉叶妃和梨花妃的两个孩子还存活着。
“不是毒杀吧”？。
柳琳喝着白开水，默默思考着，然后得出了不是的结论。
在这三个孩子当中，有两个是公主。在只有男子才有继承权的情况下，几乎没有杀害公主的理由。
坐在前面的两个人甚至连筷子都不动了，一直在不停地说着什么诅咒作祟之类的话语。
坐在前面的两个人连筷子都不动了，一直在谈论什么诅咒作祟之类的话语。
“诅咒？就算是毒杀也不该是诅咒啊”。
真是无聊，就这一句话。柳琳的想法可以说是异端。但是，柳琳的脑海里有着能够确定这不是诅咒的知识依据。
”是某种病吗？难道是遗传的？他们是怎么去世的呢？”。
一直被认为冷淡寡言的侍女在这个时候竟然和爱聊天的侍女们搭话了。
因为好奇心而后悔，是在那之后不久的事情。
“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据说都是慢慢虚弱下去的。”
爱聊天的侍女小兰好像对柳琳的搭话很感兴趣，之后也经常给柳琳讲述一些闲话。
“从太医去的次数来看，梨花大人那里更严重的？”
一边用拧干的抹布擦着窗户，一边说道。
“梨花大人自己吗？”
“母子都是。”
太医前往梨花妃那里，与其说是因为病情严重，倒不如说是因为她曾是东宫。玉叶妃的孩子是公主。
皇帝对玉叶妃的宠爱虽然更重，但如果生下的孩子存在性别差异，那么重视谁就显而易见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详细症状，但听说有头痛、腹痛、还有恶心。”
小兰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完后，好像感到很满足，然后便去做下一个工作了。
柳琳作为感谢，给了她一杯加了甘草的茶。这是用在中庭角落里生长的甘草制作的。虽然有着药味，但甜味很是浓郁。很少能够品尝到甜味的侍女显得非常高兴。
“头痛、腹痛、恶心吗”。
有想到的症状，但还不能确定。
不能只凭猜测去考虑事情，这是被爹爹反复强调过的。
“稍微等等去看看吧”
柳琳决定加快速度完成工作。
虽说统称为后宫，但规模极其庞大。一直有着两千名宫女，常驻的宦官超过了五百人。
柳琳她们这些侍女是十个人挤在一个大房间里，低等妃子有自己的房间，中等妃子有一栋楼，高等妃子有一座宫殿，再加上食堂、花园的话，比一般的城镇还要大。
所以，柳琳从来都不出自己所在的东侧。只有在被吩咐做事的时候，才有时间离开。
“如果没事做的话创造点事就行了”。
柳琳和拿着篮子的宫女搭话。宫女拿着的篮子里装着上等的丝绸，必须在西侧的水池里清洗。不知道是因为水质有差别，还是因为洗衣服的人不同，在东侧清洗的话很快就会坏掉。
柳琳知道丝绸的劣化是因为有没有阴干的差别，但没必要说出来。
“我想见见据说在中央非常漂亮的宦官。”
说了从小兰那里顺便听到的话后，宫女很是爽快地和柳琳换了工作。
在这个很少有恋爱刺激的地方，宦官都能成为刺激的对象。偶尔能听到有宫女辞职后成为宦官妻子的传闻。虽然和女色相比还算正常，但还是让人不禁歪头疑惑。
“以后自己也会变成这样吗？”
对于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柳琳抱着胳膊哼了一声。
快速地送完洗衣篮后，看到了位于中央的红色建筑。比东侧边缘的建筑更加精致、复杂，那是一座宫殿。
现在，后宫里住在最大房间的是东宫的生母梨花妃。在皇帝没有皇后的情况下，唯一生下男孩的梨花妃可以说是这里的最高权力者。
然而，所看到的景象和市井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是骂人的女人、低头的女人、惊慌的女人们和调解的男人。
“和妓院没什么太大差别啊”
柳琳非常冷静地想着，然后作为第三者，也就是围观群众加入了进去。
从周围的窃窃私语和外貌可以看出，骂人的女人是后宫的最高权力者，低头的女人是仅次于她的存在，惊慌的是侍女们，调解的是已经不是男人的太医。
“都是你的错。因为你生了女儿，就想诅咒死我的儿子吧！”
那张美丽的脸扭曲起来显得非常可怕。像幽灵一样苍白的皮肤和像恶鬼一样的眼神，对着用手托着脸的美女。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小铃也同样很痛苦。”
有着红色头发和翡翠色眼睛的女人冷静地回答。西方血统很浓的玉叶妃抬起头看着太医。
“所以，也请给我女儿看看吧。”
虽然太医在调解，但原因好像在太医身上。
好像是因为太医只看东宫，不给自己的女儿看病，所以才来抗议了。
作为母亲可以理解，但在后宫的体制下，男子优先是理所当然的。
于太医而言，面上满是一副欲言又止且透着股子无辜劲儿的神情。
“哼，真是个蠢笨之人呐，那家伙。”
在两位妃子相距如此之近的所在，竟都未能察觉异样。且莫说这个，在此之前，难道就浑然不知吗？
瞧呐，婴幼儿夭折之事，还有那令人困扰的头痛、腹痛、恶心之症。再者，梨花妃那苍白如纸的面色以及虚弱无力的身躯，可都是明晃晃摆在眼前的呀。
柳琳一边嘟囔着，一边离开了骚乱的现场。
“有没有什么文字记载呢？”
一边想着一边走，所以对路过的人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