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格陵兰阴影

路明非离开后，芬格尔的笑容渐渐消散。

那些心底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熟悉的剧本，又是关于龙族的深水探索啊！”

他凝视着窗外，目光穿透玻璃，似乎想要穿透这个喧嚣的城市，寻找着什么，却又似乎一无所获。

窗外的世界依旧热闹非凡，但他的内心却如同被冰封的湖面，寂静无声。

“芬格尔，怎么一副伤感的样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芬格尔转身看去，桌上的电脑自动开启，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女孩。

她深处在一片梦幻般的蓝色空间中，身形模糊，与世界有着隔离感。

“EVA！”

芬格尔有些意外，EVA从未在学院的冰窖外显露过身形。

“好久不见，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学校决定启动你了？”芬格尔问道。

EVA轻轻一笑，整个人在空间中飘起来，周围的电子设备一瞬间被她全部控制，静默下来。

安静地看着芬格尔，

“辉夜姬将防火墙对诺玛打开，现在的日本已经对我完全开放了。”

“校长启动诺玛的战争人格，接管了半个日本的监查权。”她继续说道，

“刚好在学院这次的计划上发现你，顺便过来看看。”

EVA的声音柔和，触动芬格尔的内心。

他试图触摸眼前的女孩，只能触摸到冰冷的屏幕。

两个人被隔开，永远无法再次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不过这样芬格尔也已经满足了，至少还能再次看见她的样子。

“既然加入了星火计划，怎么还是这副颓废的样子呢。

这么多年也该要走出来了，这可与我知道的那个芬格尔不一样啊！”

EVA同样伸出手，向着芬格尔抚摸而来，却因为一层屏幕无法接触。

芬格尔有些伤感，带着悲伤地说道，

“我怎么能忘记，你们五个我一直都记着，只恨我太弱了。

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们都能上来了。”

芬格尔有些疯魔，又回忆起那个毁掉自己与EVA的‘格陵兰计划’。

2001年秋。

一个ID名为‘太子’的人在猎人网站上发布了一段在格陵兰录制的音频，里面是类似龙类的心跳声，末尾还附带上一串坐标。

这引起了一些人的目光，但大家都只是认为是编造的，看个热闹。

毕竟如果真的有龙族胚胎在那里，早就被人找到了，也不会留下音频来吸引众人前去。

直到卡塞尔学院得知后，经过炼金部层层分析，确定是未孵化的龙族胚胎。

于是让施耐德立即组织优秀的专员前去格陵兰海域进行调查，行动名‘格陵兰计划’。

在凯撒与楚子航入学前，卡塞尔有一段时间是被芬格尔统治的时代。

没有绝代双骄，真正属于芬格尔一人的舞台。

EVA也是学院中优秀的学生，作为副校长的学生，一度让大家认为是学院近十年来天赋最强的学生。

还有另外四人，都是学院中的优秀执行员。

当时的执行部还没有深水作业人员不得产生感情的命令。

在施耐德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格陵兰的那个神秘坐标处。

果然，在那里发现了龙类的心跳声。施耐德派芬格尔、EVA等人乘坐潜水钟下潜寻找心跳的来源，找到胚胎位置。

本来这是一次很简单的勘探任务，在下水前，芬格尔甚至还在对EVA说着这次任务结束后协助副校长开发人工智能的事情。

可水下的胚胎突然极速孵化，心跳迅速加快。

芬格尔看见了一只幼龙从一处门中游出来。

这个刚孵化的生物以极快地速度适应水下的环境。

开始疯狂地攻击潜水钟。

关键时刻，芬格尔站出来，为大家留出时间上浮。

他走出潜水钟，决定阻击这条龙族。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在水下，青铜御座根本无法发挥出力量。

好在它对芬格尔不敢兴趣，绕过芬格尔，打算跟着潜水钟浮出水面。

这条龙向着潜水钟而去，芬格尔拼尽全力，却跟不上它。

但是EVA没有让这条龙族得逞，他们割断了回收线！决定与这条龙同归于尽。

一行人在水下爆发大战，EVA的言灵是雷域，言灵蛇的上位言灵，掌控雷霆。

在水下能爆发出极大的领域，一时间甚至压制住了这条龙。

EVA的言灵在水中形成了一片电光交织的领域，雷霆之力在水下产生了巨大的压力波，将龙族的攻击暂时抵挡住。

可终究无法持续下去，混血种的力量与纯血龙族无法比拟。

两人在水下相互依靠，

“EVA，你还好吗？”

“我还能坚持，芬格尔。雷域还能维持几分钟，但我不确定我们是否能撑到那个时候。”

“我们必须撑下去，决不能让这条龙逃出去。”

“等这次结束，我一定要抓住那个‘太子’！”

龙影袭来。

再次陷入苦战。

随行的队员却在战斗中损失惨重，芬格尔也遭受重伤。

芬格尔的潜水装备被龙族的利爪撕裂，他的身体多处受伤，鲜血在水中弥漫。

但是为了救下芬格尔，EVA被龙息打中，奄奄一息。

EVA的身上布满了龙息造成的烧伤，她的身体在水中漂浮，几乎失去了意识。

紧紧地抱住芬格尔，

“你记得吗？我们曾经说过……要一起看……。

咳咳……我可能看不到那个未来了。”

“我会将你带上去的，一定可以的。”

“没用了，放下我吧，你一个还能逃出去。”

“别说这些，我决不会放弃你。”

身下的龙影再次浮现。

EVA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推开了芬格尔，飘零在水下。

芬格尔目眦欲裂，却又无能为力。

这条龙继续向他袭来。

好在随后施耐德赶到，救下芬格尔。

但施耐德也被它的龙息击伤，勉强带着逃回来，终生靠着呼吸管维持生命。

那条龙也在水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学院没有追究这次任务的失败。

但从这以后，执行部开始禁止水下执行员产生感情，芬格尔也因此在学院中的地位一降再降。

EVA因为言灵特殊，在副校长的炼金阵法下留下过自己的信息备份，作为诺玛的底层人格。

以另一种方式接续生命。

芬格尔从回忆中缓过来，看着眼前的EVA，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着那条龙还有那个‘太子’。”

“经过星火的血统强化，现在我更有把握，在格陵兰的那次失败不可能再次上演！”他的声音坚定，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太子’的线索我已经找到了，只要他再次出现，我一定会抓住他。”

“老师跟你为了我已经付出太多，现在这样我已经满足，至少有时间还能出来看看。”

“我该走了，芬格尔，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只为了仇恨而活。”少女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电脑上，周围的电子设施缓慢恢复。

芬格尔呆坐在原地，心中复杂，如同被风暴搅动的海洋，波涛汹涌。

格陵兰的巨大阴影多年来一直笼罩着他与施耐德，永远无法释怀。

曾经的那个芬格尔早已死去，此后的他不过是被仇恨支配的躯体。

“可我只有仇恨与愤怒，这才是我力量的来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