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松本清长
井上很久没有如此动怒了。“够了,你们警方当时早就证明了我和樱子是无辜的!你如果怀疑我的话,白鸠看到的鬼怪般的盔甲雕像你怎么解释?警方可从来没在我身上或是家里发现过类似那样的东西!”
“请您冷静一点,井上先生,我也只是说一种猜测而已。”金城悠介却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不是他一样。
“怀疑我就算了,但你竟然怀疑樱子,不能原谅!”井上余怒未消。“恕我招待不周了,两位警官。”
在霓虹,这恐怕就是最严厉的逐客令了。
金城带着高木起身告辞,在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金城忽然转头问道:“抱歉,还有一件事。”
井上没有搭腔,金城自顾自地继续问道:“这栋房子,有别的什么人来帮您打扫收拾吗?”
“没有,我早就雇不起什么人帮我打扫了。”井上没想到对方问了个看起来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下意识回答道。
“好的,谢谢您,打扰您了。”
金城和高木离开了井上家,搭乘着高木的车准备返回警局。
路上,看到高木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金城悠介主动问道:“高木警官,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有点太过冒犯了?”
高木不好意思的说:“不是,只是觉得金城警官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再怎么说说,樱子小姐也是井上先生深爱的亡妻,你却……”
“我只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发怒。”
“啊,什么?”高木不解。
金城解释道:“作为一个失去心爱的妻子,颓废潦倒的人来说,你不觉得他太冷静了吗。”
高木回忆了一下:“是诶,虽然看起来很落魄,但是对金城警官你的问题他回答的都很理性呢。”
“而且,虽然因为很久没有出门没有得体的衣服,他的家里却是经常打扫的样子。这样的人像是沉溺于妻子死亡的哀痛无法自拔吗?”金城进一步分析道。
“如果他已经走出了樱子小姐死去的阴影,作为曾经掌管整个家族诊所的医生,为什么没有继续自己的行医事业呢?”高木立刻联想到了其他疑点。
“他果然很可疑!金城警官,要不要立刻回去请他协助调查?”
金城却是摇了摇头:“这个事件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井上刚才提到的问题是确实存在的,不然当时的前辈警官们早就把他抓起来审问了,他可没有一个当财阀的老爸。”
“还是先回警视厅吧,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于是高木继续驱车载着两人返回了警视厅,两人刚走到三系门口,却看到目暮警官正好走出门来。
“诶,是金城老弟和高木老弟啊。刚好,刚才松本管理官叫你们去找他呢。”
目暮警官说完发现两人的脸色不太好,尤其是高木一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心虚表情。
“怎么了?你们两个该不会惹什么祸了吧?”
刚刚松本清长管理官来的时候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所以目暮没往那方面想,看到金城高木这种反应,他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有蹊跷。
“没有,没什么啦目暮警官”金城悠介打了个哈哈,拉着僵硬的高木就往松本清长的办公室走去……
……
金城悠介观察着不远处的松本清长,一张坚毅的国字脸,本该威严正气的脸上却有一道横跨左眼的伤疤,使他原本深邃而锐利的双眼变得粗犷甚至有点凶恶。
金城听说过,这道伤疤是松本管理官20年前在徒手追捕持刀的犯人时留下的,算是他作为警察的一枚英勇勋章。
“你们在追查高桥厚二的案子?”松本清长率先发问。
“是……”“是的!”金城和高木异口同声地回答,只不过金城回答的很确定,高木却很心虚。
他已经在幻想着自己被警视厅开除,和心爱的佐藤警官再也不能相见的场景了。
金城看着汗流浃背的高木,主动开口道:
“松本管理官,我前几天刚好偶遇了当年案件的关系人小林雅人。是我在听到他描述了当年的案情后擅作主张开始调查的。高木警官是被我硬拉着帮忙,其实并不关他的事……”
高木闻言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没骨气,反驳道:“不是的,是我自己……”
“够了!”松本清长一声打断,高木立刻像鹌鹑似得蔫了下去。
“身为警察,追求真相是什么错误的事吗?这样遮遮掩掩的,想什么样子?”松本管理官的下一句话却大出金城和高木两人预料。
“诶?您是说……您不是因为我们追查案件生气?”金城小心翼翼地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找你们来是想了解你们调查的进展。”松本清长原本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大,高木又吓了一哆嗦。
金城悠介倒是没怎么害怕,可能论面容可怖,警察学校的鬼冢教官已经给他完成了脱敏训练。他有条不紊地将自己从小林雅人和井上信也话中发现的疑点一一讲出。
“总之,现在最核心的疑点是时间的错乱,按照卷宗记载,白鸠家的司机确实是在7点40之前将白鸠真吾送到那片住宅区附近的,也就是说白鸠真吾的口供并不一定是他受到惊吓后的记忆错乱。
但是这样一来就和小林雅人以及其他宾客8点15才见到他的证词产生了矛盾,白鸠从巷口走到最里面的高桥宅邸,这消失的二十多分钟到底去了哪里?是否还有我们警方不知道的玄机?”
松本清长点了点头:“这么短的时间,你们能把案情梳理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这个案子未解的疑团还很多,你们两个既然有兴趣,就继续查下去吧。我会跟目暮和宇都宫说明,支持你们两个的行动的。”
“是!”金城悠介和高木兴奋的互相使着眼色,忽然金城想起了什么:“松本管理官,小林雅人说您当时本来是倾向于认为白鸠真吾是凶手的,但是最终没有定他的罪,是因为时间的疑点无法解释吗?”
松本清长沉吟片刻,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确实,我仍然认为白鸠真吾那个混蛋就是凶手,白鸠财团施加了很多压力阻挠我们的侦查,但是越是这样我就越卯着一股劲要证明他的罪行。”
说到这里,松本摇了摇头:“但是我们是警察,要尊重证据。除了时间的疑点外,还有一个致命的漏洞我们无法解释——那就是现场破碎的八重樱。”
“八重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