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倒错的时间
金城悠介跟着工藤父子回到了池田住持死亡的洞窟门口。工藤优作向目暮警官说明了情况，让对方将所有关系人都带到这里来。
“什么？工藤老弟，你是说你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目暮警官面色凝重地问道。
毕竟是牵扯到违禁药品的大案，而且一下就死了当地的村长和神社住持两位重要人物，他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要知道，工藤优作越过群马县警直接联系他本来就是不太合规矩的，虽然自己来的时候认为是违禁品买卖的案子，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演变成了命案，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在越俎代庖抢群马县警察份内的案子。
这个案子要是办不漂亮，那对他和搜查一课来说可能就不仅仅是丢人的事了，群马县的人可能会直接把他们告到警视厅高层。
也因为这样目暮警官听到工藤优作的要求后行动非常迅速，不到十分钟，其手下的警员们就将所有关系人带到了。
金城悠介环视场内，除了工藤一大家子外，神社这边的宗如、宗纯二人、榎本兄妹尽皆到场，上杉志郎的儿子上杉翔太也被带过来了，甚至昨天和他们在祭典现场见了一面的田中次郎都被叫来旁观。
外围，众多村民也都自发地聚在附近，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目暮警官清了清嗓子：“咳咳，既然人到齐了，那么就请工藤老弟说明案子的真相吧。”
工藤优作却是笑了笑，“这次案件的真相，其实主要是由这位姓金城的年轻人和新一这小子一起发现的，我想，不如让他们两位来进行说明吧。”
工藤新一当仁不让，当即就展开了自己的推理。
“昨天，清川村的村长上杉志郎和神社住持相继死亡，因为祭典当中重物坠地的声音，我们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上杉志郎死亡在先。”
他看向了那位鉴识科的龙套警官“请问，两者尸体僵硬的情况是怎样的呢？”
“额…是！根据我们的查验，上杉志郎和池田住持死亡时间应该很接近，很难判断先后顺序……”
“怎么搞的，这么久了连死亡时间的先后都搞不清吗？”目暮警官训斥道。
“不能怪他们”金城悠介打断道，这是他上辈子的相关领域，虽然这个位面的霓虹鉴识科不太靠谱，但是这次他得帮自己未来的同事们辩护一下。
“所谓的尸体僵硬现象，实际是死者死后肌肉强直导致的。年老体衰的池田住持和高大健壮的上杉志郎体内肌肉数量和代谢速度当然不能同日而语，所以池田住持尸体的僵硬速度是快于上杉志郎的。”
金城悠介介绍道。
“再加上两者死亡地点的环境温度都不相同，想单纯凭借尸体情况判断死亡先后是很困难的。”
“没错。”新一打断了金城的话“不过根据我们推断，早在上衫志郎死亡之前，池田住持就已经死了！”
四周一片哗然，村民们都开始窃窃私语。
我们可爱的小兰自然担负起了替大家提出疑问的重任：“你在说什么啊，新一？村民们和金城大哥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的时候，池田住持明明还在祭台上进行赐福仪式啊？”
“如果，上杉志郎真实的死亡时间不是发出重物坠地声响的时候呢？”
还是国一生的工藤新一欣赏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一开始就很奇怪，七点二十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那个碎掉的瓷缸体积很大，一个正常人即使是白天都很难自如地用它砸中楼下的人，更何况是晚上呢？”
说着他拿出了自己在现场发现的明显不同的碎片。
“我在现场的碎片中，发现了一些明显比别的碎片薄的碎片。这说明这个瓷缸的中间不是完全掏空的，而是被竖直分成了两半。”
“那又怎么样呢？”目暮警官也憨憨地扮演捧哏。
“真正的重点是这个。”工藤终于拿出了他最重要的发现，那块被钻了洞的碎片。
“有人在瓷缸的一边装满了水，然后在底部打了一个小孔使水慢慢流出。再把这个瓷缸空的那半边放在仓库屋顶的边缘外，使瓷缸一半悬空。这样，一个使瓷缸定时摔到地面的装置就做成了。”
“原来如此啊，随着水渐渐流干，整个瓷缸的重心逐渐往中间移动，最终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掉下来了。”
目暮警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凶手就是这样混淆上杉志郎死亡的时间了的？”
“不止如此，上杉志郎这样的凶恶之徒，是不一定会因为一封不痛不痒的威胁信而按照凶手的想法行动的，万一上杉志郎不愿意过来，那凶手精心谋划的一切不就都泡汤了吗？”
“而这个方向是上杉志郎自己所划定的禁区，平时是不会有人在的，上杉志郎听到这里有异响，再加上匿名信的内容，他就一定会来到这里查看。”
“等一下，新一。”目暮警官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bug。
“如你所说的，上杉志郎听到响声后就一定会去查看，那他不应该在七点二十分响声发生后立刻就去仓库那边吗？这样一来，凶手不还是只能是唯一没参加祭典的榎本杉人吗？”
“如果他没办法在祭典结束之前去呢？”金城悠介一脸严肃地反问。
见众人一脸不解，金城悠介继续说道“其实昨天晚上，上衫志郎就在那里，在青川祭典的现场！”
“怎么可能？我们已经问过所有村民，昨天晚上没有人看到上杉志郎啊？”目暮警官不可置信地说。
“大家只是在台下没有见到上杉志郎罢了，还有一个大家看不到也想不到的位置。”
“什么？你是说？”在场众人纷纷色变。
“没错，昨天晚上在台上用河水熄灭篝火的，并不是真正的池田住持，而是杀害了池田住持，妄想将违禁药品买卖的罪名嫁祸给他的上杉志郎！”
金城悠介的这一番话石破天惊，他甚至感觉现场安静了两秒钟。
“可…可是，上衫志郎的身高有183公分，而池田主持还不到155公分，他怎么可能能伪装池田住持呢？”总算目暮警官还没有被震撼的失去理智，提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新一再次接过话头“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当然不可能，但是在这个祭台上，只要做一些特殊的布置就能完成这个诡计。田中次郎先生？”
田中次郎没想到还真有自己的事，连忙应声道：“是！”
“您昨天说了，是上杉志郎带领着你们完成祭台的搭建的，对吗？”
“对，基本完成后上杉村长就让我们离开了，只剩他和翔太两个人进行收尾。”
“整个祭台是由长方体的木块搭建起来的对吧？”
“是的，把木块推进去的时候，我的手还被毛刺划伤了呢，这个昨天小兰小姐也问过了。”
“我和爸爸还有金城大哥刚才去查看过了，一个木块的厚度刚好是差不多30公分。
那么，如果上杉志郎和上杉翔太先生将祭台中间和后面部分最上面一层的木块抽走，制造出一个中间区域处比周围低的凹陷祭台，能不能使得183公分的上杉志郎看起来只有150公分多呢？”
一旁的上杉翔太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新一继续说道“那天祭台上的人带着面具穿着长袍，再加上光线昏暗，我们在台下分辨不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祭典仪式结束后，上杉翔太先生消失了一段时间，应该是帮着自己的父亲去复原祭台了吧？这样上杉志郎就有时间趁着仪式结束时的混乱离开，并将衣服换回来。”
“上杉志郎就是这样蒙骗住了所有人的耳目，妄图推迟警方推算的池田住持的死亡时间。”
工藤新一说着摇了摇头。“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也被害了，而且杀害上杉志郎的凶手也利用诡计，使我们认为他被杀害的时间提前了。于是，两起凶案的时间就这么奇妙地倒错了。”
“你胡说！”上杉翔太狰狞着反驳。“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们当然有了，金城大哥？”
工藤新一和他身后的工藤优作都将目光转向了金城悠介，但是金城悠介却看向了宗如与宗纯。
看着这两位他无比熟悉与敬重的师傅，宗纯的脸上有讶异惊恐，也有懊悔不安，甚至还有一丝恍然和解脱，而宗纯师傅则闭着眼睛，面带严肃地诵念经文，也许他正在向上天祈祷吧。
金城悠介因为原主的执念回到了清川村，但是接下来，他的所作所为可能将违逆原身的执念。两世为人的他有自己的原则，他坚信自己的选择会是正确的。
“当七点二十分仓库的瓷缸破碎时，我看到台上的池田住持明显做出愣了一下的反应，我相信在场应该也有其他村民看到了。”金城悠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目暮警官转头询问，很快就有村民反映确实也看到池田住持当时有明显愣住的动作。
“这说明台上的池田住持听到了瓷缸破碎的声音，所以才能做出反应。但是——”
金城悠介深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真正的池田住持其实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