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因为我和她不合适
“当我老了，”
“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
“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当我老了，”
“我真希望，”
“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叶天的歌声和琴声悠然消散，但现场却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声音。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叶天描绘的情景里。
没人再怀疑刘筱因为一首诗就爱上叶天的事是真是假了。
从现场女性工作人员通红的眼眶，满眼的感动之色就能看出，这首歌的杀伤力有多大了。
这首歌的旋律朗朗上口，倒也称不上惊艳。
可就是这个歌词……不，是这首诗，简直要了命。
简简单单的文字，却写透了爱情！
现代诗，描写爱情的有很多。
作者们用尽了词汇，比喻，来描绘着青春懵懂的青涩，情窦初开的萌芽，两情相悦的默契，亦或是爱恨纠缠的拉扯。
但从来没有人将笔触和视角放在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
美丽动人的花季少男少女固然美好，没人会不喜欢。
可谁又能证明，那到底是不是荷尔蒙一时的冲动呢？
少年的爱情，不是不爱，而是不懂爱。
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止是花前月下的浪漫，还有柴米油盐的琐碎。
这也是很多恋爱时期如胶似蜜的情侣，一旦踏足婚姻，就矛盾凸显，争吵不休，甚至分道扬镳的原因所在。
爱情需要痛苦的磨合。
白头偕老，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无数人在爱情中，婚姻里许下庄重的誓言，最终却又有几个人能走到最后？
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答案。
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爱你苍老脸上的皱纹，这句话绝对是世上最长情的告白了。
现场的安静还在持续。
直播间里，却离奇的安静了很多。
弹幕数量比之前少了大半，但观众数量和直播间热度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很多。
还在出现的弹幕中，挂着粉丝前缀的弹幕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
就像是被点中了哑穴。
屏幕前，孟琦愣愣的看着画面里叶天的特写，心中却空落落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愤，嫉妒。
随之却产生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羞愧和慌张，就像是被人看破了内心最隐秘的秘密一般。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唱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这两句歌词，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脑海思绪都被抽得嗡嗡作响。
他下意识的质问自己，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刘筱，到底是喜欢她的作品，还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的脸？
如果她最开始，是以一张垂垂老矣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妈？
这个问题是自问，他没办法回避，也没办法骗自己。
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喜欢美女的颜狗。
他并不在意刘筱唱歌好不好听，她的三观如何，他只想看到刘筱那张美丽的脸。
得出这个答案后，他这两天以来积攒的所有义愤填膺，在顷刻间就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羞愧和自我怀疑。
原来我居然是一个这么肤浅的人？
和能写出这样文字的叶天比起来，他怎么敢说自己喜欢刘筱？
他也配？
直播间画面被导播切到了刘筱这边，给了她一个特写。
看着特写中，刘筱双眼泛红，脸上难以言说的感动之色，孟琦眼神复杂。
怪不得刘筱会嫁给叶天。
如果他是刘筱，恐怕他也会选择嫁给叶天！
喜欢刘筱的粉丝有那么多，可只有叶天说出了爱她虔诚灵魂，和苍老脸上皱纹的话。
这TM才是爱情！
观察室中，观察嘉宾们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
胡斌：“哇……这首歌真的，太棒了！”
小法擦着眼角：“妈呀，我都要哭了，太感动了！”
papa酱呻吟似的吐出了一口气，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叹：“不好意思，我收回之前说的话，我明白刘筱为什么说叶天是她见过最有才华的人了，这首诗太绝了！我的妈呀！”
黄忠志：“我可能不太懂文学，但这首诗太牛了！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怎么能写出这么有感情的文字啊！”
胡斌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我听到的就只有四个字，白头到老，相濡以沫。”
“这是八个字。”
小法笑着补充：“我理解刘筱为什么会嫁给叶天了，面对这首诗，谁能不感动啊！”
一直没有参与点评的沈怡雯这时候也开口了：“我之前就觉得，刘筱虽然年轻，但并不像是个会拿自己幸福开玩笑的人。
所以叶天也绝对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他是有能征服刘筱的魅力的。
但我没想到，他的才华会这么出众。”
“的确。”
papa酱深以为然：“一般人绝对写不出这样的诗，我都写不出来。”
她是电影学院导演系出身，也是一个上千万粉丝的自媒体博主。
平日里她拍摄的作品，大部分文案都是自己操刀的，文学功底绝对不差。
可她在镜头前，却直接认了输。
不过也没人觉得有问题，沈怡雯点头认可：“我也喜欢看书，国内外的文学作品都看过很多，现代诗也看过不少。
但这首诗绝对是我看过的诗里，写爱情写得最绝的一首，我觉得它是可以流传后世的。”
听着嘉宾们的一片夸赞，粉丝们酸溜溜的弹幕，也开始重新出现了。
“我承认这首诗写得的确不错，但也不至于夸得这么过吧？”
“只有我觉得这首诗写得一般吗？”
然而这一次粉丝的质疑，却迎来了节目观众的反攻。
“我真忍不住了，你们这些粉丝是魔怔了吗？这首诗还不好？”
“你行你上啊！你写一首比这个强的诗来我看看？”
“人家在诗里说的就是你们这些看脸的假粉丝，刘筱嫁给叶天嫁对了，起码叶天没有你们那么肤浅！”
“我不追星的，但真有点被叶天圈粉了，他真的有点魅力，怪不得刘筱会爱上他。”
录制现场，叶天将吉他放在了一旁。
这首歌拿出来，刘筱嫁给他的动机就大致说得通了。
剩下的就是离婚的事了。
副导演观察着他，和后方做深呼吸调整情绪的刘筱，翻看了下手中的问题卡，才开口问：“叶天先生，你选择上这个节目的目的，是想要离婚，还是修复感情呢？”
“离婚。”
叶天不假思索。
“为什么？”
副导演不解追问。
刘筱也看向了叶天，眼神莫名。
“因为我和她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