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序
我小时候蛮喜欢看小人书的,四大名著、神话传说之类的,黑白色,图一大张,文字两三行,难字偶有注音。从玩伴那里借来后,便不再想着归还。一本小人书直至翻到缺页少码,依旧爱不释手,不肯丢弃。想想,这大概就是文学梦的缘起吧。
我和很多上学娃一样,走过小学五年升入初中又考上普通高中,高二文理分班,成为文科班中的一员。1992年前后,校园里兴起了言情小说阅读风潮,尤其是掀起了一股“琼瑶热”“岑凯伦热”。《窗外》《庭院深深》《水云间》等言情小说在学生中被争相传阅,很多人甚至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一段时间下来,我们的成绩大幅下降,于是班主任暗中调查,在我们就寝后从文科班教室的抽屉里搜刮出了一大摞已经被翻烂的言情小说。盛怒之下,班主任便将此事上报给了学校领导,为此,学校几次三番在集会时“声讨”这些文字的诸多劣性,称它们已经深深毒害了青少年健康上进的心灵。这一大盆凉水当头浇下,浇灭了我们对男欢女爱朦胧的痴迷与深恋。
和绝大多数高中学生一样,我们也被要求写周记。回校那晚,课代表便收齐周记交给语文老师。高一新学期伊始,任教语文的蔡老师刚大学毕业,她常常迈着小碎步从走廊过来。“笃笃笃”,皮鞋声越来越近,到我们教室门口略停,然后便见蔡老师推开教室门,跨步上平台,用温柔的眼神环视全班,开始她的讲课。有一次,她列了张名单,表扬了一段时间里周记写得特别认真的学生,上面有我的名字。还有一次,本来只要求写一篇周记,我写了长长的两篇。蔡老师给我的评语是——你是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学生,文学之梦始于手下!从蔡老师屡次的鼓励与表扬中,那粒文学的种子就深埋进了我那并不肥沃的心田里了。
进入大学,我读的是中文系,从古代文学到外国文学,从诗歌到散文到小说,从理论课到写作课,都有涉猎。本着培养一个合格的师范生的初衷,大学对这批未来的教育栋梁进行了大量的素养、学识上的铺垫。光阴会一寸寸地把最美好的部分加在努力的人身上。在偌大的图书馆里,我真是像儿时老师说的那样,在知识的海洋里孜孜不倦地吸取着各种养分。想想,如今之所以可以写出传神的人物,得益于那段美妙的时光里,最恬静、最充实、最昂扬不懈的学习状态。
进入大学后的两个月,我的第一篇短文《花开的声音》发表在团委主办的校刊上。看着自己稚嫩的文字第一次那样工整地安放在校刊的小小角落里,愉悦感瞬间充溢了身心。在这种情感的作用下,我一次次在厚抄本上写下琐碎清淡的文字,来表达自己当下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习惯,竟一发而不可收,短短的一年里,摘抄本与积累本上密密麻麻的片段、体会,都见证了那时候的兴奋与执着。我如今之所以能一直恪守着这份最纯真的欢喜,便是源于文学梦萌芽时期的精心浇灌吧。
工作后,我在三尺讲台上诲人不倦,忙碌之余,我也会通过各种途径来书写自己的生活、工作状态。一篇篇朴实的乡土散文,破土而出。2012年,我第一次将稿子发给诸暨市文联主办的杂志《浣纱》时,编辑老师对那篇《爹的绍剧》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从那一刻开始,“诸暨作家”这个诱惑力十足的称谓,便使得我对写作这个有趣味、有意义的爱好有了更炽热的追求。
莫负春光读闲书,且待君来写雨声。
生活无非就是一日三餐,一年四季。不过如今愈加觉察到真正的好生活不仅限于此。巴金有言:“我们不是单靠吃米活着。”很多时候,我们需要依靠精神食粮站立与焕发生机。若能在平凡的人生中找到诸多美好和欣喜,那多么让人精神昂扬。哪怕只是听到花开的声音,清早与一棵树对望,甚至只是在心里诉说衷肠。我始终相信,你走过的路与你读过的书,会潜藏在你的容貌中,你的气质中,你的谈吐中,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中。
十分感恩生命里这些无端得来的缘分,我才会在行走中,感悟世界之大,生命之卑,光阴之贵……
以上大概便是我想写一本书的全部理由吧,有了这本书,我或许才符合一个小小作家的身份。也或许,写作就像一个梦,让我在现实的纷扰中可以笑得灿烂与迷人。
《墨迹》的编写过程中,要感谢很多人一路的支持与鼓励。
感谢诸暨市文联、浣纱读书会,感谢宫作家、雷默作家的热情鼓励,感谢很多文学前辈的一路指引。最要感谢的是我的同乡大作家——海飞老师。我与海飞老师第一次见面是很多年前在诸暨博物馆的讲堂里,那天我无意中说起有出本集子的想法,想不到海飞老师听后十分热情地说,如果需要帮忙,他会全力相助。在几次文字的接触中,海飞老师总用最温暖的言语鼓励我在文学之路上笔直前行。我也十分感谢文学忘年交袁友才先生,当我的文字被质疑与诟病时,他总是一句话甩过来:“怕什么,大胆写。”感谢我的文学小闺密小墨,在我遭遇写作瓶颈期的时候,总能给我无限的关心和信任。何其有幸,在流光溢彩的年华里,在烟水茫茫的尘世间,我们通过文字互相慰藉。又何其有幸,在写作这条崎岖小路上,遇见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最后感谢编辑沈明珠老师,不厌其烦地校稿、与我沟通,为本书的出版付出了很多!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才有拙作的出版。再次深深躬身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