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百善孝当先！
内室之中。
石破天背对石清、贝海石二人站立，臀部微微翘起。
贝海石道：“帮主，脱吧！”
石破天伸手摸了摸屁股，隔着裤子，摸不出来。
便解开裤头，脱下了裤子。
只听身后石清“啊”的一声，回过头时，见石清目不转睛盯着他屁股，满脸喜色。
他往自己左臀瞧了一眼，果然有一条约莫一寸的疤痕，淡淡的，不太明显。
石破天心想：果然如此。
他早已认定这并非自己身体，因此心中毫无波澜。
只听石清喜道：“你果然是玉儿。”
石破天提起裤子，一边系裤头，点头道：“看来我的确是。”
石清道：“贝大夫，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贝海石一脸惊讶，说道：“看来帮主的确是石庄主贤子。若我早知此事，定然派人上玄素庄知会二位。”
石清也知儿子犯了大错，定然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也不深究，点了点头，携着石破天回到大堂。
闵柔候在厅中，一颗心七上八下，见三人回来，殷切的目光立即望向了丈夫。
石清向她点了点头，说道：“他是玉儿。”
闵柔欢喜不尽，抢到石破天身边，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流泪道：“玉儿，妈妈找你找得好苦，上天保佑，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石破天虽心知眼前之人并非他“狗杂种”的母亲，而是“石中玉”的生母，但见她真情流露，又回想起当年候监集赠银之恩，也不禁大为感动。
当下叫了声：“妈！”
心中却想：我狗杂种何时才能找到我的妈妈？
闵柔听他这一声妈叫得情真意切，更是泪如雨下，连声答应。
石清望着母子二人团聚，眼眶也微微湿润。
贝海石恭贺道：“恭喜帮主母子团聚，可喜可贺。”
石清瞥了贝海石一眼，心想：
「当年玉儿逃下山时，只是个少年，这贝海石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却奉玉儿为帮主，定然不安好心。」
「十年之期将至，侠客岛之劫即将重现江湖，莫非他打算拿玉儿挡劫？」
石清心思敏捷，又是老江湖，一猜便猜到贝海石的意图。
当下说道：“贝先生，我这孩儿年纪轻轻，无论资历威望，都不及你贝大夫，怎可当贵帮之主？我欲带走我这孩儿，玉儿走后，你贝先生登上帮主之位，才是众望所归。我想贵帮应无一人反对。”
贝海石呵呵笑道：“帮主神功盖世，贝海石远远不及。石庄主若想带走帮主，只需询问帮主。我这个做下属的，岂敢管帮主的家事？”
石清心中惊奇，暗想：玉儿年纪轻轻，武功能高到哪里去？
只当贝海石自谦，并不当真。
闵柔听见丈夫与贝海石的言语，柔声询问石破天：“玉儿，跟妈回家吧，不当这帮主了。”
石破天心想：我既然认她做妈妈，本该听她的话，但我已答应过贝先生，要替他解长乐帮的危机。若我走了，侠客岛使者到来，他们如何抵挡？贝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若弃他而去，岂非忘恩负义？
一时犹豫不答。
石清见状，心中盘算：莫非他在凌霄城闯下大祸，又在长乐帮为非作歹，声名狼藉，因此担心我们责罚？他到底是真忘了过去的事，还是假装失忆避祸？
便问：“玉儿，莫非你不愿跟我们走？”
石破天道：“石庄主，我不是不愿跟你们走，只是贝先生救了我的命，长乐帮不久便有一场大祸，我不能这个时候离开。等我解决了长乐帮的问题，再跟你们走罢。”
石清连忙问道：“什么大祸？”
石破天道：“好像是个叫侠客岛的地方，听贝先生说他们动不动就杀人家满门。”
一听“侠客岛”三字，夫妻俩悚然动容。
闵柔更是失声道：“玉儿不可，那侠客岛去不得。”
石破天笑道：“这个简单，只要打败侠客岛的使者，就不用去啦。”
石清斥道：“侠客岛善恶二使武功高强，多少武林前辈都死在他们手下，你小小年纪，怎是他们对手？简直胡闹。”
又怒视贝海石：“贝大夫，这就是你打的主意？欺骗我家玉儿当你长乐帮的替死鬼？我石清绝不答应！”
贝海石道：“石庄主息怒。在下对帮主一片忠心，怎敢欺骗？侠客岛之事，帮主早已知之，帮主义薄云天，愿庇护我长乐帮，实乃我长乐帮之幸。”
石破天也道：“是啊，石庄主，贝先生没骗我，我是自愿留下来的。贝先生是好人，他还答应帮我找妈妈……”
石破天看向闵柔，心想：「如今我已找到妈妈了，只是却是石中玉的妈妈，不是我狗杂种的妈妈。」
「我妈妈可没石夫人这么漂亮，又矮又丑，但她毕竟是我妈妈，得让贝先生继续找她，就是不知道她认不认我」
石清听了石破天的话，心底已然生疑。
既然已经忘记过去的事，又找什么妈妈？
对石破天失忆之事，更生怀疑。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生性奸猾，说不定事先与贝海石串通，演这一场戏，好逃脱责罚。
当下冷笑道：“贝先生五行六合掌天下无双，岂须我这不成器的孩儿庇护？”
贝海石呵呵笑道：“石庄主与帮主多年未见，恐怕还不知帮主已练就一身神功吧？”
石清一愣：“甚么神功？”
贝海石道：“是什么武功，石庄主自可询问帮主，我做下属的岂敢探听。我只能说，帮主的功力，已远远超过咱们的想象。石庄主应该认识白万剑吧？”
石清点头道：“气寒西北白万剑，自然认得。”
贝海石笑道：“昨日白万剑带领一帮雪山派弟子拜帮，竟是来向帮主兴师问罪，结果却被帮主空手一招击败，连剑也不要就走了。”
石清浑身一震，失声道：“怎么可能？”
白万剑武功剑法不在他之下，怎会让玉儿一招击败？
他知道白万剑等人来过长乐帮，但并不认为他们能从守卫森严的长乐帮总舵带走玉儿。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昨夜他们夫妇俩还是守在长乐帮外。
如果白万剑当真把玉儿带了出来，他们再来个黄雀在后。
结果白万剑空手而出，不仅人没带出来，自己的剑都没了。
当时两人都认为白万剑是败于贝海石之手，心中对贝海石越发忌惮，决定等到第二天再正式登门拜访。
没想到现在贝海石却说是玉儿击败了白万剑，而且只用了一招。
这等天方夜谭，二人如何肯信？
闵柔也不悦道：“贝大夫，你撒这谎也太离谱，白万剑练剑二十余载，比玉儿的年龄都大，你若说玉儿击败他倒也罢了，我夫妇俩只当玉儿长进了。但是一招？贝大夫是在戏弄我们么？”
贝海石道：“二位是帮主高堂，贝海石岂敢相欺？两位自可询问帮主。”
闵柔便向石破天问道：“玉儿，你老实说，昨天是谁打败白万剑的？”
石破天听贝海石一直在捧自己，老大不好意思，默默的不说话。
此时听闵柔询问，不得不回答道：
“嗯，是我。”
闵柔显是不信，抓着石破天肩膀，忧心道：
“玉儿，你可不能骗妈妈。”
石破天点头道：“妈妈自然是不能骗的，但确实是我。”
闵柔又问：“那你用了几招？”
石破天咧嘴笑道：“我怕伤了白师傅，所以速战速决，只用了一招。”
闵柔一怔，道：“玉儿，你……怎能说这般大话？”
石清更是怒道：“白师兄是你师叔，你怎能如此目无尊长，狂妄自大？骗你亲爹亲妈，更是不该！”
石破天见他生气，没来由有些害怕。
弱弱说道：“石庄主，我没骗你，我真的只用了一招。”
石清听他一直叫自己“石庄主”，更是气得够呛。
“好，好！石帮主，你若真这般厉害，石清倒要领教领教。”
说着上前一步，双目瞪视石破天。
闵柔连忙挡在二人中间：“师哥，别打他。”
他二人虽是夫妻，但系出同门，因此结为夫妇之后，仍以师哥师妹相称。
石清急道：“师妹，玉儿变成这般模样，你还护着他？”
原来当年两人生有两个儿子。
长子石中玉，次子石中坚。
自从次子为仇家所害，闵柔化悲伤为溺爱，对长子石中玉爱护到了极点，从小就不肯让他受半点委屈。
即便石中玉在凌霄城做出那般畜生行径，她也常为儿子辩解。
说：
「雪山派一面之词不可尽信，说不定是玉儿在凌霄城受人欺侮，才逃下山来。」
「多半是白自在的孙女恃宠而骄，欺负得他狠了，他才愤而反抗。」
对此石清唯有苦笑。
反抗扒人家衣服干什么？
闵柔却道：
「白家的女孩当时只有十二三岁，还是个小女孩，玉儿怎会对这样的小姑娘胡作非为？定是雪山派的人夸大其词。」
这些年来，夫妇俩风霜江湖，一直没得到石中玉讯息。
闵柔时时饮泣，总担心儿子已死在西域大雪山之中。
此时与爱子重逢，欢喜不尽，便是有天大过错，她又怎么忍心责骂。
更别提打他了。
见石清要向儿子动手，立即拦在他面前。
石清虽是严父，但对妻子百依百顺，见夫人满眼哀求之色，重重一叹，怒气已消了一半。
心中便想：还是先想办法把玉儿带走，以后再教训不迟。若是让他留在长乐帮中，和侠客岛做对，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
就在这时。
贝海石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好言劝道：
“石庄主，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切莫动手……要是打起来，帮主一不留神伤了石庄主，那就不好了。”
石清一怔。
这老家伙什么意思？
这时石破天也附和道：“是啊，石庄主，我不想伤你，咱们还是别打的好。”
石清顿时大怒。
这逆子！
简直反了！
还说不想伤我？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伤你老子！
“师妹，你让开！今天我非教训这逆子不可。”
闵柔连忙抓着石破天胳膊道：“玉儿，你怎么还叫石庄主？快叫爸爸。”
心中只盼石破天赶快改口，或许师哥念在父子之情上，饶他这一次。
石破天从小就没有爸爸，在大鸟天书世界里认了个欧阳爸爸，脑子却不大好使。
如今遇到一个正常的爸爸，更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听见闵柔的劝告，挠了挠头，叫了一声。
石清仍然怒气冲冲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
石破天道：“正因为你是我爸爸，我才更不能伤了你，不然石夫……呃，妈妈会生气的。”
“逆子！”
石清再也忍不了，闪身上前，一巴掌呼将过去。
闵柔惊呼：“师哥不要！”
啪！
石清的手掌重重落在石破天脸颊上，发出一声格外响亮的声响。
然而石破天面部纹丝不动，仿佛只是拂过了一阵无害的微风。
反倒是石清手掌发麻，好像拍在一堵铜墙铁壁上似的。
所幸他这一巴掌并未用上内力，否则石破天新近修习了蛤蟆功，此功正是以静制动、借力反击的高深功法，只要敌人一施攻击，便有猛烈无比的劲道反击出来。
石破天内功深厚无比，这股反震之力恐怕足以将石清整条手臂震断。
石破天只觉石清这一巴掌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以为他手下留情，笑道：
“石庄主，不，爸爸，多谢你手下留情。”
石清只道他运功抵挡，心想我只是扇你一巴掌，你竟敢运功抵挡？
又听他出言讥讽自己，怒极反笑：“好，好，好！石帮主果然内力深厚。石帮主既然一招击败白万剑，想必招式也是精妙无比了，石清倒要领教一下。”
石破天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石清不由分说，一掌拍出，这一掌已运上了内力。
石破天挪身闪开，避开了这一掌。
石清第二掌紧跟而至，石破天不敢还手，只是闪避。
石清数掌不中，更加恼怒，喝道：“石帮主当真不屑和我动手？”
石破天心想：石庄主打我不着，好像很生气，不如让他打一掌吧。
于是站住了不动，挺胸迎向石清击来的一掌。
石清没料到他忽然不动，不由大惊失色。
他这一掌含怒出手，又快又疾，收招已来不及，眼看要拍在儿子胸口。
「这一掌若是拍中了，玉儿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他虽然生气，但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怎么忍心向自己儿子下死手。
刹那之间，连忙尽力收劲。
在闵柔的惊呼声中，石清这一掌结结实实印在石破天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
却是丈夫石清倒飞三丈，落地之后，连退数步，一跤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