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开山大典与药师大会

清河镇，

一个位于九皇山山脚下的僻静小镇。

镇子占地面积不大，镇上的常住人口也不算太多，

由于背靠大山的关系，镇上居民多半是以狩猎或采药做为谋生的手段。

由于此地三面环山，往来之地又都相当崎岖难行，故而平日里几乎鲜有外人到来。

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这个镇子都与那寻常的偏远小镇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的不同就是，

每隔五年便会有那么约莫一个月的日子，

在这些日子里，一向僻静的小镇，便会显得出奇地热闹。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

原本安静的镇子会挤满了各式各样来自不同地域的外乡人。

这些人有的打扮贵气，有的身着十分朴素，

彼此之间生活习惯、言谈举止都也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人中绝大多数人的年纪看上去都不算太大。

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都一样，

便是为了参加每五年一度，在九皇山例行举办的开山大典！

所谓开山大典，便是由药王谷的谷主在九皇山中举办的一个祭祀仪式。

按照当地人世代相传的说法，

这九皇山之所以具备如此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适合各种珍稀名贵草药的生长，

除开自身的地理位置之外，

更是因为这座山一直以来都是受到药师佛庇护的缘故。

在当地的县志以及老一辈口口相传的传说中，

曾有不止一次出现过类似的传说：

某年某月某日，有采药人进山采药却误入山林深处，

正四处寻路之际，却误打误撞的，在云雾缭绕的处见到过一尊十数丈高的药王佛像，

在那佛像所在之地，长满了世间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

那个地方，也就是当地百姓口中，【药王秘境】的所在之地。

尽管这样的传说一直存在，

可是直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人真的知道那尊药王大佛与那药王秘境的真正所在，

但纵是如此，当地人倒是对它们的存在深信不疑。

也正是因为如此，

从古至今，九皇山脚下的百姓便会自发组织起来，举办祭祀仪式来祭奠山中神明。

而自第一代谷主创立药王谷的那一天起便将这个祭祀仪式彻底规范化，成了每五年一次的盛大祭典。

在药王谷的宗门广场之上，有一座宏伟的祭台矗立在中央，

每到祭祀那一天，药王谷谷主身着华服，登上祭台，与一众长老以及下属弟子一同念诵誓词。

这一天，当地的百姓也都会不约而同放下手中活计携一家老小齐齐进药王谷中一同祭拜。

因为祭祀的时间药王谷便会无条件对所有人开放，

所以这个祭祀仪式也就被称为药王谷的“开山大典”。

这些年，在出世一脉的白长风的治理之下，药王谷尽管基本已然是与外界断绝了任何联系。

但是这五年一度的开山大典却作为一直以来的习俗被延续了下来。

当然，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祭祀仪式自然不可能吸引如此多来自各地的年轻人前来参与。

这些个远道而来的年轻人费尽周折跋山涉水来到此地，

他们等待的，是在那祭祀仪式结束之后药王谷举办的“药师大会”。

这药师大会的前身其实只是一个定期供药王谷内部的，供年轻弟子之间进行医术切磋的小型活动。

后来为了激励门下弟子更加用心钻研医术，同时也是为了进一步推动各地医术的交融与发展，

第三任谷主孙天缪便提出借开山大典的机会每五年一次，在药王谷内举办药师大会，邀请全天下有志于医道的年轻人互相交流学习。

为了调动各方积极性，

每一届药师大会都会拿出相当丰厚的奖励来作为对表现优异者的奖赏。

不仅如此，

那些个在大会上表现优异的年轻人，不论是否为谷内弟子，均有可能得到长老甚至谷主的垂青，

或当面答疑解惑，或直接传授技艺。

其中尤为突出者，更是有可能直接被这些大人物直接收入门下。

与那丰厚的奖励而言，

其实后者对众人的吸引无疑是更加巨大的。

要知道药王谷虽然门下弟子众多，但是绝大多数其实都仅仅只是处在一种记名弟子的阶段。

这些弟子虽然名义上师从某位长老，但是往往能学到的也只是些浅层的药理知识。

一众弟子之中，

只有少数真正拥有天赋，才能被长老看重收为亲传，从而真正学到压箱底的技艺。

这些个出世派的长老虽然性格孤僻甚至怪异，

但他们各个手底下，可都是有着实打实的顶尖医术。

不管是否是真心追求那缥缈的长生之道，

只要稍微接受他们的点拨，在医术上的造诣便可以突飞猛进。

而他们中的很多人，也基本只会在药师大会这一天才公开露面。

正是因为如此，

这药师大会在谷内外众人眼中，便有了相当重要的意义。

再加上，

这些年药王谷在白长风的管理之下处于愈发封闭的状态。

所以这个开山大典，便成了各地的年轻人，为数不多的可以拜入药王谷的机会。

导致这些年慕名而来参加这开山大典的人数，

非但没有随着药王谷的封闭不断减少，反倒是一次比一次多了起来。

当苏皓经过了两天的时间，到达清河镇的时候，

整个镇子可以说完全是被来自各地的年轻医者给完全塞满了。

此时距离开山大典，也就是药师大会的举办虽然还有五天的时间，

但基本上所有有志于参加大会的年轻人都已经于清河镇提前就位。

原本那空荡荡的街头巷尾，

现在随处可见头戴方巾，背着药篓的年轻人。

要不是地方官府以及当地百姓，提前好几个月就已经开始了提前的布置。

这清河镇绝对会因为这段时间恐怖的人流涌入，而被搞得一塌糊涂。

进入镇中苏皓没有如一般初到镇子的外乡人那般，先为自己找到落脚的地方。

毕竟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时候当地客栈的房间早就已经被这些年轻人完全占满。

即便是真的还有空出的房间，那也会被那些老板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漫天要价。

现在的苏皓虽然身上不是太缺银子，

但是让他被当成过年要杀的大肥猪狠狠宰上一刀，他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对于此刻的苏皓而言，

相比于找住处这样的小事而言，

现在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在一方简单的打听之后，

苏皓便跟着那汹涌的人流，来到了镇子内部走去。

当是时，这每五年一度的“赶药市”活动，此刻正在镇上热热闹闹地进行着。

所谓“药市”，

便是当地几个镇子上的采药人在当地的商会组织之下，

带着采集的有价值的珍惜药材，到镇上有组织地进行售卖的活动。

在当地采药人的口中，

将没有开山大典的年份称为“小年”，而举办开山大典的年份被称为“大年”。

在小年之中，药市基本上一年举办两到三次。

而到了他们口中的“大年”，这药市便只会举办一次。

不过持续时间会比小年的药市长上不少。

对于周边地区的采药人而言，

小年的药市他们或许可以选择忽视，

但这大年的药市，却是挤破了头都要来的顶级盛会。

毕竟在他们看来，

这些个外来公子哥虽然对药理有着相当研究，

但是其中绝大多数人在对药材的辨识之上，

自然比不过那些常年在崇山峻岭之间与野生药材打交道的采药人的。

按照往常的经验，

即便是那些品相相当普通的药材，只要经过他们细致地处理，

便可以在那公子哥手中，卖出数十两，甚至近百两银子的价格。

这种平时不开张，开张就能吃好几年的发财生意，

自然是没有任何一个采药人会愿意错过的。

整个药市的中间是一个由上好红木搭成的巨大平台，

那里也是整个药市最受关注的核心地段。

一天中每隔两个时辰，

便会有价值不菲的珍贵药材被送到台上进行拍卖。

这些药材都是经过商会聘请的权威人士的鉴定，

品质上自然也是有着一定的保证。

可纵是如此，这些拍卖的药材经过一轮一轮的喊价，

最终到手的价格，往往也是要超出实际不少。

所以参加这些药材拍卖的，往往是来自医药大家的贵公子哥。

而在那平台的四周，便是密集地着分布着许多采药人自己搭建的摊位。

相较于直接高价拍卖，

大多数人自然还是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摊位之上。

虽说这里的东西质量并不能得到保证，

但是在这些年轻人看来，

这里出售的药材总量如此之多，

这么多的“歪瓜裂枣”之中，

总是还混着些哪怕是让采药人都看走眼的上好药材。

对于自己的眼光，这些个初出茅庐踌躇满志的年轻人，自然是相当自信的。

跟着眼前拥挤的人流，苏皓很快便来到了药市外围。

刚刚在两侧的摊位逛了没多久，

便感到身旁有人正在能手肘轻轻地碰自己。

他一转头，看到身边站着一笑吟吟的中年男人。

那男子着一身素色长衫，个头不高。

一张清瘦的脸上，是一对眯成缝的小眼睛。

见苏皓转过头来，

那男子脸色的笑意变得愈发浓烈起来。

“小哥，看你相貌堂堂，气度不凡，

定然是来参加五日之后那药王谷的药师大会的吧？”

也没等苏皓开口，他便十分热情地出言搭讪道。

“嗯。”

面对对方的询问，苏皓轻轻点头，算是肯定了对方的询问。

见自己的搭讪终于是得到了回应，那男子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欣喜。

这几天里，他这一张热脸不知道贴了多少的冷屁股，

好在经过坚持不懈地努力，还是让他逮着这看起来好说话的了。

“看小哥你这年纪，应该是第一次来参见这药师大会吧，

我这里有些内部消息，你可以想听听？”

说这话的时候，他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脸上做出一副警惕的模样，

仿佛是生怕他们之间的对话，别这周围人给听了去。

听得对方这般言语，

苏皓脸上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却是不由得稍稍一喜。

他之所以一来到镇上就直奔药市，当然不是真的为了买什么药材。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这个地方早就形成了一套极度完善的“杀猪”体系。

无论是台上那权威的拍卖，亦或是看似遍布着无数“机会”的小摊，

都是商会精心营造的布局。

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让那些外乡人心甘情愿地往外掏钱。

深谙这其中门道的苏皓，自然不会来此地当这个冤大头，

更别说现在以苏皓的身体强度，寻常的药材对他也很难起到什么显著的强化效果。

他真正来到这药市的目的，

其实就是为了一个只有在药市之中才能触发的隐藏任务。

只不过由于这个任务存在一定随机性的缘故，

在先前他在电脑中实验的时候，

往往需要在药市逛个一到两天，才能够将它触发出来。

想不到这一次运气这么好，

让他刚一进来就直接给触发了。

这对此时的苏皓而言当然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毕竟离那药师大会一共也就剩下五天时间，

这个任务触发地越早，留给自己操作的时间，自然也就越是宽裕。

“你都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说话间，苏皓脸上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同时也是学着那男子，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得到少年人这般回答，

那小眼男子脸上的笑容已经灿烂到了极点。

“小哥，你跟我来~”

话音落下，

也没等苏皓有所反应，

他直接一把扯起苏皓的袖子，一路小跑着，将他引入一个隐蔽的角落之中。

“我这消息，可是从那药王谷里面人身上得来的，

我敢保证小哥你，你听了之后就一定能在那药师大会上一鸣惊人！”

男子看着苏皓的脸，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