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搏命
透过悬天镜,太和殿上的元始帝和文武百官的视线也都凝聚在了李三白身上。
陈尚书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望着李三白道:“李三白,大堂之中谁是共犯?快说!”
陈尚书的话声落下,众目睽睽之中,李三白走到了张玉书面前。
他低声道:“张玉书,你要死了!”
张玉书的脸“唰”的一下变的通红,露出惊惧交加的神情。
当日李三白将他踩在脚下时,对他说的那一句血溅五步的话,这几日在他心里造成的恐惧,突然不可遏制的爆发了。
“你找死!”
张玉书一催体内真气,双手蓦然胀大一圈,狠狠的拍向了李三白。
变故突生,刑部大堂内外惊声一片。
“快拦住他!”
陈尚书放声高喊。
但一名青衣官袍的郎中微微往前挪了一步,应命就要冲上前救援李三白的刑部捕快顿时被阻碍了一瞬。
正是在东城县衙将李三白下狱、用刑的钱郎中。
“钱郎中,你做什么?快让开!”
一直混在刑部捕快之中,目睹李三白为林落秋出头、推理许文泰杀人案的颜宁冲在最前面,此时看到钱郎中挡住了路,怒喝一声,夭矫的身形狠狠的冲了上去。
钱郎中被她逼的退开,但已晚了。
张玉书的双掌狠狠的向李三白的太阳穴上拍了下去。
当日在东城县衙门口,自己是被李三白利用儒家的言出法随,控制马匹重伤,方才落败。
如今近距离的动手,这李三白必然要死在自己的手下。
到时就把罪责推托为他出言挑衅,自己一时冲动下失手,一切就还有机会。
区区一个九品贱民,自己打死了,也不至于让自己赔命。
只要自己父亲张青松还在。
张玉书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凝滞!”
面对张玉书的攻击,李三白清喝了一声。
张玉书心中先是一凛,继而生出一丝不屑。
儒家的言出法随虽然强大,但也有限制,控制物品、动物容易,但控制人,效果就要弱上许多。
李三白如果只是控制自己出招的方向、威力,说不定还能逃得性命,但此时居然想直接控制自己的行动,哪儿有那么容易?
正常情况下,七品明理境的儒家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八品武者也根本不要想能近七品儒者的身。
但如今李三白却自己走到了张玉书跟前。
那就是你自己找死!
张玉书心中恶狠狠的想着,眼中凶光更甚。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一巴掌把李三白的脑袋拍碎的模样。
但随后,他感觉自己的身形一顿,自己居然真的被李三白给控制了。
身形凝滞在了半空。
李三白抡起旁边的一张椅子,狠狠的砸在了张玉书的脑袋上,断木横飞。
张玉书被打的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掉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从头发里流淌出来。
“你……,你刚踏入儒道,神魂怎么可能这么强大,怎么可能直接控制住我?”
张玉书不敢置信的看向李三白。
刑部的捕快们围了上来。
“快住手!”
颜宁带着捕快们将两人分开,上下打量了李三白一番,见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颜捕快关心。”
“玉树!”张青松没了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冷静镇定,匆忙奔到张玉书的面前,查看他的伤势。
陈尚书喊道:“快来人啊,快给张玉树治疗伤势。”
随后望向李三白,皱眉道:“李三白,你向张玉书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对你出手?”
“你竟然踏入了儒道!”
陈尚书有些诧异李三白的儒道修为,在场许多人也都是如此。
李三白向陈尚书拱手道:“陈大人,严大人杀害白鹿书院学子王进的共犯,就是张玉书。”
“当然,不止他一个人,这位刑部的钱郎中应该也是共谋。”
李三白伸手向旁边的钱郎中一指,顿时惊的他一跳,脸色霎时惨白。
随后,李三白又望向张青松:“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则是礼部侍郎,张青松!”
李三白这一番话落下,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响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李三白,你竟敢攀咬本官?”张青松一时怒不可遏。
围观的百姓则是议论纷纷。
“礼部侍郎主使的?这案子背后的水居然这么深?这是惊天大案呀!”
“是呀,只是这么多人花费这么大的工夫,就为了杀白鹿书院的一个小小的学子,这说的通吗?”
“你知道什么,这案子背后关系到武考,说白了,都是为了科举之中是否要纳入武考而争斗。”
……
太和殿中,先前建议提前讨论武考的礼部郎中又跳了出来,高声喊道:“陛下,此子胡言乱语,污蔑朝廷命官!请陛下传旨,立斩此子,维护朝廷声誉。”
他话声落下,刘煜身后队列中也跳出一名官员:“陛下,李三白是在破解命案,孟郎中无故妨碍,自身很大可能也牵涉在了命案当中,请陛下将其下狱查办!”
“好了,不要争执了,继续看案件究竟是何结果。”
元始帝出言遏制了双方眼看就要再次兴起的争论,两人互相不服气的看了一眼后,殿中百官的目光,再次投在了悬天镜上。
陈尚书皱眉望向李三白,肃然道:“李三白,你可知你方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草民知晓,也自会证明这一切。”
李三白转身望向严乔木:“严大人,那日你问我紫云笔有没有带在身上,我说紫云笔都是李无缺拿着的,是不是?”
许文泰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严乔木。
在许文泰的注视下,严乔木沉默半晌,终是点了点头:“是。”
李三白微微颔首,转过身来,面向陈尚书,又指了指林落秋怀中的李无缺:“陈大人,前日我同张玉书在街上发生斗殴,其中原因,就在于张玉书劫持了李无缺。”
“而李无缺的身上,则有从白鹿书院文会上赢得的张泰张大儒的紫云笔。”
李三白走到了被人拖到旁边一张椅子上查看伤势的张玉书,有些感慨的道:“张玉书,我一直也是小看了你呀!”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纨绔子弟。”
“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想到,你劫持无缺,实际是为了得到他身上的紫云笔,然后交给严乔木,让他能够利用紫云笔,让王进写出一张空白的试卷。”
“进而误导所有人对作案时间的认识。”
李三白凝视着张玉书的眼睛道:“张玉书,无缺的紫云笔,现在就在你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