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意外之外
仿鉴，就是给何进钟留了层面子，没有直接说明他是抄袭。
但，在场的人都明白怎么回事。
温京强行压住心中怒火，冷漠的看向何进钟：“何兄，果真如此吗，那诗真是你抄的不成？”
“温大哥，我何某人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何进钟额头冒汗，连忙辩解。
温京没有说话。
何进钟腿肚子有些哆嗦，脸色发青。
大顺重武轻文。
文人一直不受待见，何家作为文官世家，在黑缘城里的地位不上不下。
此次，春满巷里的这位大人物正好喜欢弄墨，他可是授了自家老头子的意，替何家巴结城主府。
若是让人知道一直以来自己所作的诗都是花银子买的，沦为全城人的笑柄不谈。
单纯得罪了城主府的人，他们何家不得被扒掉一层皮？日后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想到这里，何进钟咬咬牙：
“空口难辩，既然怀疑我，那我便要和里面的人比一比作诗！”
索性，他的脑子里，还有不少背下来的“存货”，这些都是他花银子买下来的。
若是比作诗，赢了自然光彩。
输了也能说自己是才不及人，至少还能留的一些体面。
侍女问了问小姐。
不料，那雅间里的公主不按套路出牌。
她递给侍女一块竹简。
上面盖着折柳书院的印章，和何进钟那首诗一模一样。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侍女递给温京那块竹简，躬身道：“小姐的意思，你的诗都是花银子买来的，根本没有可比性，请各位离开吧。”
温京脸色大变。
何进钟浑身颤抖。
“好啊，何进钟。”
“事直接给我砸了，你们何家真是出了一个了不起的才子啊！很好！”
面没见上，事儿没问成，反倒被羞辱一通。
温京直接扭头，跟着燕庆城离开绣楼。
何进钟被吓的瘫坐在原地，被两名侍女抬着扔出了二楼。
“唉，怎么回事？”
“那不是何家的何进钟吗？”
“发生了什么？”
侍女高声，把何进钟抄袭的事情解释一通。
楼下，一片哗然。
楼上，短暂的沉默片刻。
何大头的脸色很难看。
他二哥虽然和他不对付，但毕竟都属于何家人，何进钟搞砸了事情，倒霉的最后还是何家！
“公子，我家小姐说，要单独见你一面。”侍女走进雅间，开口道。
殷川一愣，不是说长痘不方便见面，这会儿怎么又见自己了？
想了想，他离开座位。
侍女为她掀起了公主雅间的隔布。
殷川走进去，向里张望。
一个女子站在红色的地衣上，她粉黛天成，青色垂落，宛若仙子。
她的面前，立着一个古琴。
琴头，是烫金的凤凰翅膀，不过磕破了一角，显得很是可惜。
令殷川没想到的，女子身旁，竟然还站着一名熟人。
此人拿着烟斗，正看着自己。
不是李老头，又是谁？
“李老……师傅？”殷川一脸懵逼。
李老头又怎么会在这儿呢？
“你们三个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跑到这儿来了。”
李老头磕了磕烟斗，叹了口气。
不是？
此时的殷川完全是处于懵逼的状态。
他刚想开口，就被李老头踹了一脚。
“你小点声，本来不想见你，但刚才城主府的和何进钟那个傻冒被公主赶走了，我顾忌你师兄也是何家人，才让你过来交代你点事儿。”李老头压低声音道。
常年抽烟，他的嗓子有点沙哑。
公主？殷川呆愣的点点头。
他有一肚子问题想问。
“陆尽劫，前几天找你了？”李老头又问。
殷川眼皮狂跳，不知自己是点头还是摇头。
“你搞不明白我的立场，打死不认是对的，但江湖可从来不讲究这些。”李老头说，“一旦有人怀疑你，就足够来人对付你。”
“那天胡枭过来找你，老夫就明白陆尽劫肯定发现你了。”
“他是不是，让你拜师三合谷？”李老头又问。
“嗯。”殷川没再否认，点点头，“师傅，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李老头坐在一旁，摊了摊手：“老夫又不是你，你都让架着屁股点着火了，就听他的话，拜师三合谷呗。”
“啊？”
殷川一脸错愕，他还以为李老头会说点别的。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李老头反问，“你又没有靠山，拜进三合谷也不错。”
“那……”
“那你到底要不要挑起城主府和三合谷的矛盾？”李老头又向上次似的把殷川都看透了。
“那你觉得，要不要挑起矛盾？”李老头再次反问。
殷川想了想，他从一开始就从不挑起矛盾就会被陆尽劫杀了的角度出发，根本没想那么多。
挑起矛盾，移主换位，动荡的不会是城里百姓，只会是上层。
而不挑起矛盾，陆尽劫背后的人也会想法设法挑起动荡，掌权黑缘城。
那他失败了，谁会挑起动荡？
陆尽劫！
出头的人，不一样。
陆尽劫不想自己上台面上去，偶然发现了自己，就是想拿他试试能不能成为导火索，给他推到台面上去。
成功，他没啥好处。
失败，他必死无疑。
殷川眼中冒出精光，看向李老头。
这老头，是在指点自己捏。
李老头笑呵呵的盯着他，“不错啊，还不算傻。”
公主笑盈盈的看向李老头，拿起笔，到一旁焚着香的桌案前。
写了点东西到竹简上。
李老头拿过来一看，愣了楞，随即一笑。
“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李老头说，“公主让你等明年春拜入三合谷，她收你做贴身侍卫。”
“谢，公主殿下！”殷川连忙拜谢。
这一趟，意外很大。
他竟然无意间接上了公主这条线，虽然还没有完全明朗，但是，自己日后好像有个靠山了。
“光谢有个屁用，快点把你那首词的名字写给公主，我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才华。”李老头说。
殷川连忙拿起笔，把词名写上。
天净沙·秋思。
公主拿过来，把词名写上，又拿起一柄刀，慢慢在楼上刻下这一首词。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刻完最后一个字，整间屋子忽然陷入一种萧瑟当中。
然后，淡淡的香韵，飘散满屋。
雅韵飘香！
这便是某种修行门径所需的修炼条件吗？
殷川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