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卦象
“清点人数，人齐了就马上出发！”
城卫队，胡枭集结人手，骑在马上，双目中透露出凶光。
他的身后，跟着两百名城卫队精锐，各个穿着重甲，手持甲胄，整装待发。
今天，要对陆尽劫进行围剿。
“胡枭，你个逆贼！”突然，一声急促的喊声传来。
只见来人留着短头，颧骨突出，正是陆商。
陆商盯着胡枭，二指一点，冷喝道：“胡枭，你作为临时护卫长，没接命令，胆敢私自调遣我城卫军，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唉，陆大人，此言差矣。”胡枭的眸子扫了一眼陆商，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只见令牌上大大的雕刻着一个字“城”
这是城主令，见此牌如见城主。
“城主特令我带二百城卫军，跟着三合谷和柴帮，铁帮的人一齐剿灭凶贼陆尽劫。”胡枭收起令牌，扬起脑袋。
“什么？”陆商的眼底闪过错愕的神色，显然不知道此事。
“陆大人，一起走吧。”胡枭冷笑，看着陆商。
他没有第一时间戳破陆商的身份。
此次围剿陆尽劫，主力自然是三合谷，他只需要跟在后面混个人头便可。
可以说，跟着陆商一起，陆尽劫就对自己有一丝顾及，不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也绝不会贸然对自己出手，安全系数很大。
这是城主的意思。
“走吧陆大人，别发呆了。”胡枭骑在马上，俯身拍了拍陆商的肩膀。
陆商的身子晃了晃，只感觉眼前的太阳被一团阴影笼罩，耳边嗡嗡作响，心里惴惴不安。
这朗月寒冬，他的额头竟然不自觉的渗出了汗。
风一吹，额头血管收缩，很疼。
这样的阵仗，陆尽劫能跑掉吗？
虽然他恨陆尽劫，但二人毕竟是亲兄弟，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液。
血浓于水。
陆商还记得母亲临走前说过的话。
“儿啊，妈不恨你大哥，你也千万别恨你大哥，你大哥是迫不得已！”
“妈就希望你今后好好的，别走你大哥的老路！本本分分的当一个人就好了！”
本本分分的当一个人？
陆商又想到了小时候自己和母亲被邻居欺负的画面。
自己又跪着，为了活丢下尊严去捡地上的剩饭。
这一切，都是因为陆尽劫。
有那样的大哥怎么可能做得到？
陆商额角的青筋扭动，双眼几欲要喷出怒火。
他攥了攥拳头。
不管怎样，还是先跟上再说。
……
……
春满巷，绣楼。
薛竹，李玉树二人正坐在二楼最大的雅间。
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清茶，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薛竹面中含笑的道：“李师，之前听小王爷说过，您最擅长赌。”
“过奖。”李老头举起茶杯，不顾滚烫一饮而尽，“这天下，从来没有真正的赌局，赌的只是人心。”
十赌九输，恰逢人心。
“说的好！”薛竹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人心难测，可生逢乱世，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
“如逢明主，天下可定。”
薛竹一脸唏嘘。
李老头则是淡淡一笑：“那你认为，小王爷算不算是真正的明主？”
薛竹唏嘘的脸色变得沉重又复杂。
“李师啊，您还真是直勾勾的戳我的心窝子。”薛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小王爷算不算明主，但他的远见，却比镇北王爷要远的多。”
“野心，也要更大！”
“好了，以防您再说话扎我心窝子，不说那些。”薛竹苦笑，“李师，只要您肯和我算上一卦，你所求之事，我就全然同意了。”
“你让老夫算国运吗？老夫之前都不能望到命运的气，现在可更不能。”李老头皱了皱眉。
由于他的能力是望气，所以一些占卜类东西李老头在年轻的时候都学过。
教他六爻，星象的老师，曾经还是顺治帝的老师，是真正的帝王之师！
“不是看国运，而是看你的那个徒弟！”
“殷川？”李老头一脸疑惑。
薛竹含笑点头：“没错，您老此次前来，恐怕也和他有关系吧？”
李老头沉默。
薛竹叫来侍女，拿了一个竹筒，里面存了三枚硬币。
这三枚硬币，皆是特殊材质，正反两面还雕刻了两尊不一样的鬼神之流的雕刻。
“我来用气替他抛！”
薛竹说完，没用手去碰那竹简，竹简反倒悬空置于半空。
下一秒，竹简自己上下摇晃。
轻轻一斜，三枚硬币掉落。
三面皆是阴面朝上。
“三阴面，老阴。”
李老头皱皱眉。
他倒掉一些茶水，用手指沾了沾，轻轻在桌面上画了一笔。
初爻不能一概而论。
“再来！”李老头说。
“阴不如阳，你这徒弟……”薛竹刚想打趣。
李老头却是摇头，直接打断他：“阴阳二字，离了谁都不行。”
薛竹不再言语，三枚钱币又飞回竹筒。
然后，三枚钱币又是被吐了出来。
第二爻，三阴面，老阴！
薛竹的脸色变化。
第三爻，三阴面，老阴！
第四爻，三阴面，老阴！
薛竹本来还带着点笑意的脸色荡然无存，竹筒在半空也在微微颤抖。
朝道境之后，就能感受到不同的东西。
比如，无意窥视或承载了大因果，当事人会有极其剧烈的反应。
现在的薛竹，便是如此。
他摇摇晃晃，第五爻出来了。
居然还是三阴面，老阴！
五爻皆阴！
薛竹从来没见过。
别说他，李老头这个内行人，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隐约间，李老头好像记起之前自己师傅对他说过的话。
他正想着，薛竹居然抛起了第六爻。
三枚硬币在高速转动。
第一枚硬币躺下了。
阴面！
第二枚硬币也躺下了。
阴面！
薛竹屏住呼吸，准备看第三枚硬币的时候。
李老头却一把站起，将桌子掀翻，将那枚硬币扣在桌面下。
“李师，你这是……”
李老头却额头直冒冷汗，道：“不要再看了。”
“若还是阴面，则六爻六阴。”
“何为？”
“天下大乱，群龙无首，横扫八荒，一遇化龙，直达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