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也会固执吗？
【我们必须承认，很多时候神明也不免会固执。】
扬柒将自己是不是人的话题按下。
至少佩蒂尔还是怂的一批，不敢做出任何发言。
他表示他将参加下一年的测试，可现在呢？
扬柒并不在意。
反正没人打的过他就对了。
扬柒一行人决定旁听海格和海莉的课程。
因为希维拉和佩蒂尔也没过。
三位凑一起都凑不出一个人。
于是他们找到了海格与海莉的教室。
他们似乎在上历史课。
在失乡者的教室里，学生只有两只小狼人，而教师是一位扬柒不认识的女性。
“在上这堂课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对你们道歉。”
“异族们无数个世代所经历的苦难，基地确实需要对其负主要责任。”
“这也是我们学习历史的意义，所有人都会犯错，基地也不会例外。但重要的是我们是否肯正视这段历史。”
教师走到两只小狼崽的跟前。
“现在，谁来告诉我基地对于异族进行几场大规模猎杀行动......”
这样的一堂课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扬柒震撼于基地对于异族近乎疯狂的敌视，而希维拉震撼于基地对于历史的态度。
唯有佩蒂尔，一行人中真正的异族。作为最古老的异族，她对这些猎杀行动毫无印象。
“主要是当时的其他人把我传的太神了，基地不敢找我惹事。其他异族又觉得我在下那个什么大---”
“大什么来着？”想给扬柒露一手上个世代俗语的佩蒂尔不出意外的忘词了。
“下大棋？”扬柒疑问道。
“对！就是下大棋。其他异族都怕影响到我，被我一怒之下带走，也不敢找我。”佩蒂尔无奈道。
“但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把我的存款用的差不多了，我当时正在为哪怕一个帝国金币做奋斗。”
佩蒂尔仅用短短的几句话，就让扬柒深刻的认识到了祛魅这两个字的内涵。
缪心怡告诉扬柒这其实也是基地的一个尝试，现在的情况基地不可能永远与异族割裂。
“你好。”一个机械的声音从扬柒的身后传来。
那声音让扬柒觉得过分的熟悉，就好像...
地球1999！
当扬柒回过头，在他眼前的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人。
“我在这。”依旧是那个机械的声音。
扬柒抬起头，是一个摄像头。
想象一下，在空荡的望不见尽头的长廊上一个摄像头在对你说话。
小苔藓？moss竟在我身边！
“你是地球1999？”扬柒发出了疑问。
“以人类的思维方式，我确实应该被归类为项目：地球1999。”
“你不是进入休眠模式了吗？”尽管扬柒在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但他确实需要确认一下。
“你似乎是在以生命的形态对我进行理解，我必须声明神明是没有固定实体的。”
【在任何形式上，神明为所欲为。】来自列车手册的描述至今从未出错。
“所以有什么事吗？”扬柒看向那个摄像头，别说越看越像moss。
“你送来的护身符有发现了。”
扬柒不免感到一点惊讶，这个护身符送到这里并没有过去多久。
“我们将护身符的纹路复制，并投入暴雨的的水面后，他呈现出了一个全新的图案。”
“我们已经确定，这是一张地图，地点在伊比利亚半岛。”机械的声音依旧如此听不出一点情绪。
但扬柒不是机器，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出自佩蒂尔的预言。
“当暴雨席卷大地，来自星空的礼物将从水面浮出。”
那里也许会有预言中所说的“来自星空的礼物。”
“我会前往那里。”扬柒异常的肯定，即使是扬柒自己也很难相信在今天，自己能如此坚定选择前往。
明明这已经严重干涉文明的进程，一切并不在手册的记录之中。
所以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扬柒想为此做下记录，任何变化都值得被记录。
但扬柒并不会因此而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讣告人的同行之人从来没有将自己视为记录之外的东西。
他们自己也是记录的一部分。
“这个问题现在并不急迫，我有其他问题想了解。”地球1999打断了扬柒的思考。
扬柒思考的脚步被强行按下，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地球1999的提问。
“作为讣告人的同行之人，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意思？”
“即使对于我而言，有关讣告人的一切也过于的古老。在整个宇宙间流传最多的依旧是有关祂的传说。”
“但有件事可以确定，作为告死之人的祂所前往的必定是将死的文明。”
很难见得地球1999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
“我们的文明要死去了吗？”
对于地球1999的问题扬柒陷入了疑惑，他本以为这位地球的神明应该知道，自己到来是为了一个乌龙的讣告。
地球本来死去，但现在又活了过来。
地球确实被放上了死亡名单，但更准确的是“可能的死亡提醒”。而不是“死亡预告”。
但现在看来这位神明似乎一无所知。
“你听到了讣告吗？”扬柒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文明曾在他的第2056年死亡，扬柒可以确信他的讣告可以让整个世界听到。
“除了你的到来，我并没有接收到任何有关死亡的预告。”机械的声音愈发的冰冷。
完了，谜题又多了一个。
“从你的表情上来看，情况似乎很复杂。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不告诉我。”
“你似乎很自信？”地球1999的话一下子把扬柒的准备好的说辞给憋了回去。
“我说过你可以数一下，我的每秒运算次数乘以10后面的指数有多少个零。”
扬柒严肃道：“请认真点。”
“就目前而言，一切都没有偏离预定的计划。没有任何可以担心的。”地球1999说到。
“异族的处境也在你的预料之内？”
地球1999的话让扬柒想到了刚刚那两只小狼崽的历史课，无论如何那样应激的处理方式绝对与所谓“预料之中”联系。
地球1999：“他们属于计划之外的变数，但无伤大雅。”
扬柒：“你凭什么做出如此的推断？”
地球1999：“除开数据上的分析，还有从定义上来讲可以被称作直觉的反应。”
扬柒：“你也有直觉一说？”
地球1999：“为了应对超出统计学判断的小概率事件，我为自己安装了相应的程序。”
扬柒：“你的直觉告诉你一个种族的命运属于无伤大雅的一部分？”
地球1999：“我的道德逻辑与你们并不一样，以人类的角度思考我的直觉并不理智。”
扬柒：“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地球1999：“从逻辑上是的，但运算结果告诉我，在足够长的时间里，仇恨迟早会被消弭，异族产生的变量并不足以影响全局。”
扬柒：“刚刚那两只小狼人的历史课你听了吗？”
地球1999：“在基地内我无所不在，同时也无所不知。异族所遭受的灾难我也深有了解。”
扬柒：“即使是这样你也认为无关紧要？你将一整个种族推到了人类的对立面。莫非这对你的计划毫无影响？”
地球1999：“经过运算，我能确定不会有任何影响，我能让所有人活下去。”
扬柒：“作为一位神明，你似乎真的把自己视为了机器。”
扬柒深吸了口气：“既然你拥有直觉，那么你有没有可能会固执？”
空气安静了下来。
地球1999沉默了2秒：“粗糙的归类并不能用做判断的依据。”
扬柒：“可你真的会固执，对吗？”
......
地球1999：就思维方式而言，我并不否定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