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御赐店名
到了饭堂，皇上坐在主位上，两位皇子分坐两边，周显庸和其他侍候的太监宫女都站着，帮忙把木炭火锅点起来，又把盛在瓦罐里的两个锅底汤料分别倒进鸳鸯锅两边。
因为第一次敬献给皇上吃麻辣口感的，他不敢多加辣椒，只用了微辣的量。
皇上和两位皇子都对他这一个锅里分成两半的鸳鸯锅底十分新奇，皇上开口问：“显庸，你这锅和别家的锅不一样，有什么说道吗？”
周显庸停下手里的活，认真道：“臣想了好几天想出个有吉祥意趣的好名字，叫'鸳鸯火锅’，一个家庭中，人多了，难免口味不一样。这样，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同时点一炉，就可以共同享用自己喜欢的美食。比肩同乐，所以叫它鸳鸯火锅，皇上您看咋样？”
皇上频频点头赞道：
“好名字，好意趣，想不到显庸你也有这份才情！妙啊！真是妙！”
“辣的？”二皇子有几分不解：“母妃不让我们吃生姜和生蒜，怕那味道不好。”
“哎——”皇上拖长声调道：“今日不妨破一次例，尝尝显庸这火锅的独特之处。朕允许你们吃生葱生蒜了。”
周显庸把蘸料一样一样布排开，微笑解释：“二位皇子可以自行选择放不放葱、蒜末，臣这个辣，可不是葱和蒜的辣，而是一种叫辣椒的辣。怕皇上和二位皇子们不适应，今日臣特意做了稍微辣点的锅底，没敢放太多辣椒。您先试试口感，若味道不足，还另外有底料，再加上即可。”
“辣椒？什么叫辣椒？朕怎么没听说过？是一种香料？可是南洋那边的香料？”皇上有几分疑惑。
周显庸含混道：“也不是南洋过来的，是臣在蒙古时候，见到一个从秦岭那边被抓过去的药店伙计，他有风湿痛，常年用这个叫辣椒的东西捣碎热敷，据说管用，还用它煮了水喝，说驱风散寒功效很好。臣尝过一次，辣得不得了。这次准备火锅店，臣就突发奇想试验着底料里放点这东西，居然更加浓郁香醇。
“皇上，这可是臣的独门秘笈，火锅店开不开得起来可全靠它了，别家没有这样的口味。”
皇上一副了然的神态，笑道：“怪道你在朕跟前表现得那么胸有成竹，合着还有拿手绝活。来，今天咱们就尝尝显庸的辣椒火锅，看看究竟味道怎么说。
周显庸暗暗松口气，他故意把湖北神农架发现的辣椒说成秦岭，也故意把秦椒说成辣椒，这样，哪怕走漏出风声，也不一定能找到。同行指望药店里那点货，指定不够用。一边心思千回百转，一边暗自惭愧，瞧瞧这点小心眼子，就为这么点蝇头小利，还真不够丢人的。
等一切就绪，皇上接过膳食女官为他夹到小碟子里的一口红亮的辣味涮羊肉，轻轻送到嘴里慢慢咀嚼。禁不住反复回味，频频点头赞道：
“味道果然特别……特别醇厚香浓！有点麻，有点辣，又麻辣得恰到好处，不错！确实不错！”
女官继续把不同种类的菜和肉夹到小碟子里，皇上吃得眉开眼笑。周显庸一个挨一个观察过去，看到太子和二皇子也吃得鼻尖冒汗、热火朝天。大家都忠情于麻辣这边，对骨头和菌菇熬制的锅底浅尝辄止。
最后周显庸把草鱼剁成的鱼蓉和虾滑用小匙分成蚕豆大小的小朵下到汤底里，再用漏勺捞给皇上和皇子们吃。三人都觉得新鲜，想不到鱼和虾还有这种吃法，直接剁成泥下到火锅里，煮成小丸子。亲眼看着从泥样的鱼蓉、虾蓉，煮熟后变色又成丸状，别样新奇，而且口感鲜嫩筋道、爽脆弹牙。
一顿饭吃得至尊皇家仨父子满意无比。等到吃饱饭，喝茶解腻的时候，皇上仍旧盛赞周显庸这锅子做得好。周显庸顺着杆子就爬了上去：
“皇上，既然您都说好吃了，能不能给臣题个字儿呀，咱们开业的时候，能挂出由皇上亲笔提字儿的牌匾，那不是牛气冲天了吗？”
太子被他一个“牛气冲天”逗得张嘴笑出声，这周显庸常常语出惊人，说一些从来没听过，但是又修饰非常精妙恰当的话。
二皇子也猛点头：“对呀对呀，爹爹，显庸这锅子可真太好吃了，您就给题个匾吧！”
两兄弟都含笑期待地看着父皇。
皇上笑看着周显庸：“朕看显庸这份机灵劲，不做生意还真有点浪费了。既然尔等都这么说，那朕就破个例。题个什么字儿好呢？”
“皇上，那必然是‘天下第一锅呀’，您吃过比我的锅子更好吃的火锅吗？说天下第一锅名副其实啊！这回真不吹牛。”周显庸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你这口气……”
皇上无奈地横他一眼，还是忍不住笑出声，随后让周显庸跟着他去文渊阁御书房来取题字。
周显庸这火锅在文华殿一炮打红后，没几天，太后和太子生母贵妃周氏，以及二皇子的生母万宸妃都找周显庸要火锅底料。由是，这“天下第一锅”还未开业，皇亲国戚们都已经知道隆庆侯会做一种特别的火锅，味道出奇好！这波口碑广告先出去，无形中造成一种期待感，日后为他火锅店生意的兴隆埋下了伏笔不提。
且说周显庸应付这波得罪不起的宫里贵人，忙得心力憔悴，干脆把刘大的两个儿子，和大儿媳都叫到府里，刘老大比较笨拙，怕他干不好厨房需要动脑子琢磨火候的事，就让他跟着路云章打下手，做做来回跑腿的事。刘老二相对稍微聪明点，周显庸把炒底料的活传授给他。一家人住在侯府，仰赖侯府吃饭，料想他也不敢随便泄露配方。
至于刘大，他种的辣椒此时都长出苗了，干种下的相对出芽率低一点，长势也稍慢。大差不差的，所有的苗芽都不过一寸多点，周显庸算算时间，差不多种了十天左右，心道等到移植到外面，看看三种催芽方式种出来的辣椒哪种生长得更好，然后就可以大批量地种植了。
辣椒在这个时代属于稀缺品种，他既然垄断成功，就不打算马上公开培植秘方，等过几年，他来钱的路子更多的时候，自然会大面积推广这种作物，眼下还得凭它度过最艰难的一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