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亡
呼——
卢修斯猛地此床上坐起身来，整夜响彻脑海的“呓语”渐渐褪去，如潮水一般退去。
噩梦，还是熟悉的梦境，一直折磨他身心的梦境。
“梦里那个佝偻的身影到底是谁？”
梦境迷雾中，那佝偻的身躯，卢修斯怎么都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环视四周，并未见到爱格伯特老师的身影，“赶紧溜，否则一大早被抓去上课，可就遭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血迹的衣服。
“看来还是太弱了，要变得更强。不知道系统任务是什么规律……而且一身血迹被莉奥拉看到恐怕要遭殃。”
在简单的房间内搜寻了一圈，卢修斯在角落的小衣橱里找到了一件外套，勉强换上。在换衣服的时候，卢修斯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肌肉似乎更明显了。难道是‘猎杀’怪物得到了‘提升’吗？
打开门。
卢修斯直奔校门，斜穿整个小镇，想要在莉奥拉发现之前回到家里，却看到了罗伯特·史密斯。他一眼就看到了远处而来的卢修斯，眼神里的沮丧瞬间烟消云散。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问道，“你也是为了那件事吗？”
“什么事？”卢修斯一脸疑惑。
罗伯特与卢修斯关系交好，人也够义气，他那张满是雀斑的脸庞上，眼神有些诧异，“你不是为了那件事吗？阿米莉亚突然过世了。”
“她可是你的占卜‘常客’。”
“今早邻居发现她的房前屋后有些异常，于是就进门查看，你猜怎么着。”
“可怜的阿米莉亚就那么直挺挺的死在了家里，她的家里一片狼藉，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辨识的邪恶臭味。”
“昨天我还见到她了，可能是大半夜孤独的死去的吧。可能是阿米莉亚对自己的死亡也有预感，最近她给了邻居一些东西，让邻居时不时的看一下她的状况。”
预感？预感死亡？还有房前屋后的异常是什么？
“什么异常？”
罗伯特有些紧张的环顾四周，神秘兮兮的靠近卢修斯，压低声音，“一些难以形容的印记，你说，我们小时候听的恐怖事件传说会不会是真的。”
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阿米莉亚可不是什么善茬，一定是她做错了什么，邪恶的魔鬼将她的灵魂带走了。”
罗伯特有些唏嘘。
“你就是因为这个而沮丧吗？”
“你知道的，按照霍尔的传统习俗，当有家庭成员去世时，死者的亲友会准备丧事。”
“男性亲人会建造一个椅子，用于在葬礼中支撑死者尸体。尸体被洗净后蒙住眼睛，放在靠近房屋前门的位置，旁边全程有火焰伴随，以驱赶蚊虫并烤干尸体。”
“配偶在葬礼期间不得参与，通常会被安排在其他房间内……”
“可怜的阿米莉亚既没有亲友也没有配偶。”
“我只是希望，我不会被安排参与其中。我爸爸给我讲过一个可怕的故事，他和我一般年纪的时候，被爷爷指使参与了一个孤寡老人的葬礼，他做了好长时间噩梦。”
罗伯特似乎更加沮丧了，他叹了一口气，又开始絮絮叨叨。
而卢修斯却心猿意马的看向远处，阿米莉亚德房屋外寥寥数人。
只有邻居的身影。
“我得回家了，我爸爸让我快点回去。”
罗伯特更愿意和卢修斯在一起，而不是回去被父亲老史密斯指使干活，那个倔强而又正直的铁匠，始终认为有一门扎实的手艺比上学靠谱多了。穷人就该安守本分，在勤劳与汗水中，赚着微薄的收入并心存感激。
他极不情愿的离开了。
阿米莉亚死于深夜，他不免想到那个迷雾梦境，那道佝偻的身影。不过最让他细思极恐的还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昨夜的佝偻身躯的怪物。
怪物的死亡与阿米莉亚的死亡到底有没有联系。
怪物出现的地点正好是现实的霍宁镇的阿米莉亚的住处。
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我得赶紧回去。”
卢修斯从阿米莉亚的房屋前经过的时候，刻意观察了一下，他并未看到什么‘印记’。
“卢修斯？”
一道严厉的声音让卢修斯不免心惊胆战，他抬头就看到了莉奥拉的身影。她站在卧室窗户前，俯视着从外归来的卢修斯。
莉奥拉身着白色蕾丝款晨衣（Peignoir），金发披散在身后。
“我出去散步来着……早安，莉奥拉。”
“让我看一下你的鼻子会不会变软（注1），还有你穿的是谁的衣服，这么不合身。”
莉奥拉一眼就看穿了卢修斯那笨拙的谎言。
“是爱格伯特老师之前送给我的，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卢修斯有些心虚的转移话题。
“我散步的时候，听说阿米莉亚去世了。”
“这么突然？”
莉奥拉也有些意外，阿米莉亚虽然年事已高，但她那佝偻的瘦小的身体却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阿米莉亚有些酗酒，不过从未伤人。她一个孤寡老人，不知道葬礼该由谁来操持。”莉奥拉眼神有些无奈和怜悯，“或许神甫会按照惯例作出安排吧，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卢修斯，你是不是该去学校了。这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莉奥拉转身走向卧室门口，然后就听到了轻快的下楼的脚步声。
“昨晚睡得太沉了，我还没有做早餐，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这一栋半入式两层建筑，一楼设有厨房。厨房内的那个坚固的黑色物体就是封闭式的炉灶，它的中心部位是烧煤的火箱，深约一英尺。灶台的一边是烤箱，一边是水箱，所有的物品的上方都放置着铁质的炊具。
莉奥拉往炉灶里放了几张纸、一小撮树枝和两三块煤，火很快被重新引燃，“看来只能吃面包或者燕麦粥，再喝一杯早茶了，是有些寒酸，你吃完之后就去学校吧。”
“卢修斯？”
卢修斯有些走神，他还在想迷雾怪物以及那个梦境中的那个佝偻身影，以及阿米莉亚的死亡之间的关联，听到莉奥拉的话随口说道，“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已经见过爱格伯特老师了，他说学校已经停课很久了。”
“停课？”
“是的，因为某些原因。”
“好吧，那你在家里，我出去一趟。”莉奥拉出门前又叮嘱，“不要擅自行动了，最近的小镇越来越不对劲了。还有，炉灶上有早茶。”
莉奥拉离开之后，卢修斯喝了早茶，吃了面包。
他突然想起了莉奥拉的那只如影随形的，而他并没有看到它的身影。
在搜寻了是整栋房屋无果后，卢修斯在房屋后看到了一个小土包，“乌鸦死了吗？”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当他被黑影人追杀的时候，教堂上方的天空坠亡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