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嫁冷面权臣,炮灰庶女赢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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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岳恒

北疆,此刻正是寒风萧瑟,大雪纷飞。

队伍踏过半人高的积雪,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马蹄印。

季风林紧紧裹着身上的狐裘,一股寒风却仍是不要命地往衣襟里钻。

同行的将士皆是不停打着哆嗦,三五成群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

到了北疆守军营地,已是夜深了。

季风林回头一看,就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结了一些冰凌,当然,自己也不例外。

“季将军,您来了!”

守城的将领闻讯匆匆赶来,对着他拱手一礼。

眼前这人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袄子,却还是显得瘦削,像是家里风干的柴火一般。

“季将军,久闻大名,在下岳恒!”

季风林也向他拱手,

“岳将军,您的名讳,在下也是有所耳闻。”

季风林抬头与他目光相对,不禁想起从前的一桩事来。

当年太后执掌大权时,曾提拔过一位京城附近的山匪头子为将领。

这个山匪头子,就是岳恒。

一时之间,满朝轰动,不少文官频频上谏反对,却都被太后一一驳回。

为此,太后专门创立了一支军队,由岳恒带领。

这支队伍在暗处行事,专门负责纠察百官,整肃朝纲。

一时之间,京城官员人心惶惶,都不敢再行那些贪赃枉法之事。

而肖钰掌了实权后,第一时间就找了个由头将岳恒贬黜到北疆,又将他统管的那只军队编入禁军。

是以,近几年京城官场的风气又变得浑浊起来,这才给了雍亲王敢于谋反的勇气。

“季将军,在下听闻您今日要来,早已准备妥帖了。帐内生了柴火,比外面暖和不少,您请吧。”

季风林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仍是有些犹豫。

岳恒见状,连忙吩咐底下士兵上前,为季家军将士卸下沉重的包裹和粮草。

“在下搭了不少新的营帐,足够将士们容身。将军不必担忧。”

“岳将军有心了。”

季风林向他虚行一礼,随即跟着领路的士兵进了营帐。

帐内生着火,再加之空间很小,是以刚一进去,整个身体都变得暖烘烘的。

“将军,您请。”

岳恒拉开桌旁的椅子,自己也在桌前坐下。

“这些都是北疆的特色菜,不比中原的好,季将军您多担待些。”

“岳将军这是哪里话?”

季风林轻笑着嗔道,

“您莫不是忘了,在下就是自小在这北疆长大的,怎会吃不惯?”

岳恒迟疑片刻,突然笑出声来。

“哎呀,季将军勿怪,勿怪!是我老糊涂了!既然这样,那今日咱们就喝个尽兴!”

岳恒举起酒坛正要倒酒,季风林却伸手打住了他的动作。

“岳将军,今日还是不要饮酒为好。若是北蛮人趁夜偷袭,那可就麻烦了。”

岳恒的动作一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实不相瞒,季将军,在下在这北疆数年,唯一的乐趣就是喝酒。这些年,在下早已千杯不醉!既然季将军不喝,那在下可就独占这一坛子了!”

他爽朗地笑着,抱起酒坛就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液顺着衣裳流了一身,可他却浑然不觉。

季风林看着他现在的模样,不禁感慨。

他曾与岳恒有过几面之缘,那时这人虽是山匪出身,却是气质儒雅,谈吐不凡。可如今的岳恒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般,不拘礼法,行事随心。

他想着,大约这才是岳恒本身的样子,只是从前被身份束缚着罢了。

如今被贬黜到这苦寒无人之地,对他来说兴许并非是一件坏事。

酒足饭饱,岳恒脸颊微红,却仍是精神矍铄。

看来,这千杯不醉,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北疆的情况,在下只在军报中了解了一二。不知岳将军可否细细讲讲?”

季风林开口问道。

岳恒一听这话,神色顿时浮现几分愁苦。

“季将军,您是有所不知,这北蛮人如今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日日在界河处挑衅,甚至还乔装混入商队,如今这北疆那是鱼龙混杂,仅凭我们这一支守军,压根应付不过来。若不是如今形势严峻,我也不会千里迢迢派兵求援。”

说着,他长叹口气,将酒坛重重搁在桌上。

“将军您说,两国这麽些年都相安无事,现在到底是怎么了?真是让人头疼啊!”

季风林听罢,对这里的情况也算是了然于心了。

他见岳恒满心困惑,遂将京城的情况一一相告。

本以为岳恒听完会震惊不已,岂料对方却只是怔愣了片刻,似是在追忆什么久远的往事。

半晌,岳恒回神,整个人都变得沉闷了不少。

“若是当年陛下不将我赶到这里来,这京城如今也不至于发生这麽大的变故。现在京城有变,我这北疆也跟着遭殃。哎,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呐!”

是啊,真是造化弄人。

他想着,若是那位能多一点容人之量,多一点仁爱之心,如今的情况会不会大不相同呢?

北疆天寒,天亮得比京城要晚不少。

是以,季风林翌日醒来时天色仍是漆黑如墨。

帐外寒风呼啸,雪籽砸在屋顶的声音日夜不歇,吵人的很。

季风林起身更衣,披上大氅走出营帐,却见昨日还热闹的军帐一时之间竟冷清了不少,只剩下他带来的季家军还在此处歇息。

等了大概两个时辰,帐外突然一片嘈杂之声。

季风林掀开帘幕,只见帐外灰白的雪地中,岳恒正怒不可遏地斥责着两个小兵。

在他身前,那两个小兵深深低下头任由他责骂,半句话也不敢反驳。

“岳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

季风林走到岳恒身旁,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将军,可别提了!昨夜他们两个醉的不省人事,竟连北蛮人踩着冰面过河都没发现!要不是今天早上集市上闹起来,只怕是老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呢!真是···”

说着仍不解气,他又摘下绒帽在那两个小兵的头上狠狠敲了两下。

“岳将军,那闹事的北蛮人···”

“抓到了。”

岳恒闻言,这才稍稍镇定了些。

他紧了紧凌乱的衣襟,又反手将方才摘下的绒帽扣在脑袋上。

“季将军跟我来。”

二人走了不下二里地,面前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麦田。

季风林跟着岳恒走下田埂,田埂深处,入目便是几个被五花大绑着的北蛮人。

天寒地冻,几个北蛮人被晾在雪地里几个时辰,此时早已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他们紧紧蜷缩在一起,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成了黑紫色,看着十分骇人。

见到有人来,方才还安静如鸡的北蛮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似乎想在气势上压倒敌人似的。

“怎么样?”

岳恒走到跟前拍了拍北蛮人肥硕的脸,

“我们北疆的刑讯手段,那可是天然的。”

季风林看了看几人鼻子前结成的冰凌,不禁竖起大拇指。

“厉害,确实厉害。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

“岳将军,这几人,咱们得送回去。”

“什么?送回去!”

岳恒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却见季风林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书信,又将那信卷起来,塞在北蛮大汉冻得发紫的手中。

“把这个给你们可汗送过去,我就放你们走。”

几个北蛮汉子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骨气,纷纷点头如捣蒜。

“那好。”

季风林说着,俯身解开捆住那个胖子的绳索。

岳恒此时也明白了。他朝季风林递了个眼神,拎起旁边几人就往营地走去。

胖汉子见他不守承诺,顿时惊怒不已。

耳侧一阵风起,季风林回身格挡,正好抓住他挥起的拳头。

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听着大汉杀猪般的嚎叫,季风林皱眉,又把他错位的骨头接了回去。

“你听着,”

他不顾旁边人青白交加的脸色,沉沉开口。

“他们几个,等你按照约定送了信,我自然会放了。你若是识相就赶紧滚回去,否则,若是我反悔了,杀一两个泄愤也是有可能的。”

话落,就见那北蛮汉子的眼神越发惊恐,不等他再开口,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回到营帐,岳恒已经摆了酒。

见季风林进来,他忙往面前的瓷杯里斟了酒,一手推到季风林面前。

“季将军,您可真是厉害啊,往日这些北蛮人我们都是直接杀了,今日在下可真是开了眼界啊!”

“并非是在下厉害,而是筹码在手,不怕他们不来。”

季风林说着,接过瓷杯一饮而尽。

见岳恒还要再倒,他连忙伸手扣住杯口。

“岳将军,在下不能再喝了,实在是没有您那千杯不醉的功夫。”

岳恒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两声,很快回归正题。

“季将军,您在信中到底写了什么?还有您说的筹码···”

他说着,就见季风林不紧不慢地打开角落里的一个雕花木箱,瞬间,血腥味弥漫了整个营帐。

待看清那里面的东西,岳恒霎时瞳孔紧缩,呼吸都不由得一滞。

“那是···”

“北蛮二皇子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