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别搭理他
“晓芙师姐，早啊！”
静虚打着哈欠，从相邻的房间走出。
纪晓芙点点头：“早啊。”
静虚左顾右盼，好奇道：“师父呢？已经在练功了？”
以往在峨眉，某人每天都起得比她早。
“不清楚。”纪晓芙回道。
静虚咕哝了两句含糊不清的话语，旋即去帮纪晓芙煮早膳。
待到两人忙活好早膳，郭海还没回来。
“你先吃，我去外头喊他。”纪晓芙放好一锅粥，说道。
静虚自是不会坐着吃白食的习惯，表示一起。
两人刚走到院子里，赫然发现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站了多久的黑袍老人。
“你是海八前辈？”纪晓芙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眼前之人，比她想象中还要苍老得多，满脸的沟壑，一副风烛残年的神态。
她不知道的是，郭海为了防止她发现端倪，特地用时光流转神通把身躯调到了更老的一百三十五岁。
张三丰也就活了这么多岁！
郭海点了一下下巴，老眸斜看纪晓芙，似有煞气渐渐弥漫。
纪晓芙脸色微变。
静虚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十指并拢成掌：“晓芙师姐，小心。”
“前辈，你想杀我？”纪晓芙一语中的地道，“为了逼郭海出山？”
“对！”郭海嗓音极其沙哑，犹如沙子在地面磨过，“和殷素素相比，你在他心目的地位更重要，更能激起他的仇恨。”
“而且，他甘愿隐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贪恋与你的安宁日子。”
此话一出，静虚虽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听明白敌人的目标所在，颤声道：“你敢？晓芙师姐出了什么事，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郭海咧咧嘴角，无声地嘲讽两下，心底啼笑皆非。
他这个徒弟蠢萌蠢萌的，又怒又怂的样子，像极了被夺走小鱼干的猫咪！
纪晓芙微微侧身，挡住静虚，开口道：“你不用紧张，前辈应该已经改变主意了。”
“小丫头，何出此言？”
纪晓芙缓缓地道：“倘若你真的下定决心要杀我，就不会给我开口的机会。”
“说的也是，是老朽老糊涂了。”郭海自嘲一笑。
“前辈说笑了。”纪晓芙柔声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说得好，老朽一百三十多岁，尚有志向未酬。”郭海反问道，“而他未满二十，你就忍心看着他浪费一身绝世天赋，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他素来不喜名利！”纪晓芙回应道，“为何你们一定要逼他？”
“驱逐元兵，恢复汉人河山，不仅是我们这些老人的心愿，同样是他母亲的遗愿。”郭海一字一顿地道，“他不能做一个不孝不义之人！”
“你希望我劝他？”纪晓芙沉默半响，嘴唇微动地道。
“没错，当今天下，能让他下定决心的，只有你了。”郭海开出条件，“只要你愿意帮忙，将来我们若能辅佐他入主中原，老朽这条老命，任你吩咐。”
“我不在乎你的命。”纪晓芙认真地道，“你和海老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之所以不出山，是不想你们死在内斗之中？并不是单单只是为了我留下！”
郭海曾经跟她提过，不愿手足相残。
既然那位表弟有心扛起反元的大旗，他也乐得自在。
“就算我们侥幸没有死于内斗，以那位的狠厉，将来一旦夺得天下，坐稳几年，一样会举起屠刀。”郭海一语道破，“这也是我们一直坚持让他出山的根源所在。”
纪晓芙彻底明白了。
合着海八他们已经考虑打下天下之后的事情了。
一念于此，她不禁轻摇螓首，不知道该说他们有信心，还是想得太多了。
不过，这也从某种程度上表明，他们对驱逐元兵，还是有着一定的底气，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隐藏了多大的势力。
静虚听着一愣一愣的，纳闷道：“晓芙师姐、老人家你们在说什么？”
她怎么感觉听起来，自家师父像话本里争皇位的皇室子弟。
郭海无视蠢萌徒弟，盯着纪晓芙，说道：“生于乱世，他不争，将来替我们收尸的时候，只会后悔自己当初的懦弱！”
“相公不是懦弱，他只是不愿有人做无谓的牺牲。”纪晓芙反驳道。
“他出面，奋力一搏，才可能把伤亡控制到最低程度。”郭海低哼一声，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一头脏兮兮的怪物忽地出现。
纪晓芙依稀认得那怪物，正是把她与郭海带来昆仑山的存在。
唰！
郭海跃上小古的脊背。
一人一鸟冲天而起，消失在云层中。
几息后，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从远处跃来。
滴答！
冲进院子的郭海，顾不上擦额头滴落的汗珠，关切道：“你们有没有受伤？”
纪晓芙取出手帕，温柔地抹去郭海额间的汗水，回道：“我们没事，只是和海八前辈谈了一会儿。”
“他跟你说什么了？”郭海眉头紧蹙，“我刚才在外面溜达的时候，被那头怪物引走，半路上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让我当说客，说服你改变主意出山。”纪晓芙坦然相告。
“别搭理他。”郭海语气不快，看起来还在为被引走一事而生气。
纪晓芙展颜一笑：“嗯！”
静虚脑袋伸进两夫妻的中间，好奇宝宝似的：“师父，那个老人家是你什么人啊？”
“先用膳，吃饱有空的话，再跟你解释。”郭海敷衍一句。
踏踏……
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丁敏君、静玄领头的峨眉派弟子，站在一门之隔的外面，齐刷刷地躬身，双手抱剑，朗声道：“峨眉弟子，恭迎师叔回山！”
郭海看都不看她们，对纪晓芙、静虚：“走，我去洗漱，换身衣服，你们先吃，帮我盛粥。”
他都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丁敏君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怂恿的。
在丁敏君出发来昆仑山之前，他就用过老登马甲，当面威胁过丁敏君。
一言蔽之，他不出山，丁敏君就得埋在昆仑山！
“我先回房间换，我刚才在灶台弄脏了衣摆。”纪晓芙抢先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