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几年的时光倏然而过,经纪人的那番话让我迷茫,可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
那时候我在一个古装剧里演一个女N号,每天穿着戏服跟着一众主演的后头,而路瞿北当时跟朋友来影视城玩,他那朋友比较跳脱,见我们剧组在招群演,于是就兴致勃勃地报了名。
而路瞿北就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影视城的布景,当时还未轮到我的戏份,我坐在小板凳上等戏,被冻得腿脚发麻,见他毫无目的地瞎逛,于是我便跳到他的面前:“需不需要导游?”
他显然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便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那时他身后是朱红的宫墙,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衣线挺括,眉目舒展,我看着他有片刻的失神。
我们并肩走在仿古的街道上,我絮絮地给他介绍着沿街的酒肆小馆,而他垂头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风有些大,我冻得直搓手,而路瞿北见状,于是默不作声地走到我前面。
风将他的衣角吹得扬起,他为我挡住寒冬凌冽的风,他的个子那样的高,可是却是那样的温柔,仿佛是冬天握住了温暖的红糖姜茶,我望着他,嘴角忍不住无声地弯起。
等到我们回到原点,我才发现我的戏份已经开拍,因为某个主演临时有事,调换了戏份,导致我的戏份提前,可是副导演没有找到我人,发了好大的火,直接换了我。
我一听场务这样说,急得直掉眼泪,好不容易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不甘心就这样错过,我低声下气地求场务:“求求你帮我个忙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走开的。”
可是场务不耐烦地推开了我,我被推得一个趔趄,还好路瞿北握住了我的肩,他见我哭得这样可怜,于心不忍道:“你等等,我去和他解释一下。”
场务已经走远,他真的跑上前找场务,远远的我看到场务有些不耐烦,而路瞿北不知和场务说了些什么,场务有些犹豫地打了一通电话,最后场务把电话递给路瞿北,他接过只见他说了句什么,就微微点了下头,最后眉目舒展地望向我。
等他带着笑朝我跑来,隔着老远就朝我喊道:“他同意让你进去了!”等他跑近了,他又说,“赶紧把眼泪擦干净,他们都在等你。”
“你使了什么法子?”我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望着他。
“解释清楚就好了。”路瞿北笑道。
这句话这显然不可信,但是场务朝我招手,没有时间容我细问,我只好掏出我塞在军大衣里的简历递给他:“里面写了我的电话号码,记得打给我!”
说完,我就朝场务跑了过去。
他真的有给我打电话,于是就这样我们熟悉起来。我很喜欢和他说话,我会从剧组的琐事说到哪家的奶茶好喝。
我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而他话少总是静静地我说,有时候我也会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他才会出声问一两个问题,于是我又絮絮地说下去。
后来我们也会约着见面,让他陪我去逛夜市,我贪吃可是又要保持着体型,所以在夜市上买的东西我尝一两口就递给他,而他都是好脾气地接过,后来我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讪讪地问他:“我是不是特别惹人烦?”
“怎么会,我很喜欢。”他忽然脱口而出。
说完我们两个都愣住,我们长时间的不说话,我不敢看他,可是却又忍不住偷偷去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我有点恼羞成怒:“你笑什么呀?”
“你也在笑。”他答。
我可不是在笑吗,唇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后来我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周末的时候,他会过来我的住处找我,我喜欢在周末手洗床单,弄得满手的泡沫故意抹到他脸上。
可我也不总是欺负他,他时常有头疼的毛病,我会让他靠在我怀里,给他轻轻地按压头部,后来我问原因,他才轻描淡写地说是因为应激性失忆的原因。
和他在一起后,我发现我的戏约忽然就多了起来,遇到的剧组也很和善,渐渐地我也小有名气。
有一次,他来剧组探班,剧组的人在八卦,没发现我就在他们身后,他们肆无忌惮地说着:“段遇妩可了不得了,她这个金主能够在王导这里给她捞一个女二,王导的脾气大家又不是不知道,王导哪能看上这样一个新人,还这样好颜悦色地指导。”
我这才发现,我好像对路瞿北一无所知,等回了酒店,他看出了我的心事重重,于是轻声询问我怎么了,我望着他,忍不住将心中疑惑问出声:“我能接这部戏是不是因为你?能让王导这样地卖你面子,你究竟又是什么身份呢?”
路瞿北还以为我生气了,于是解释:“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告诉你我的情况,我只是认为我的家世与我们相爱并无关系。”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有着显赫的家世。
“或许,你是在怪我自作主张地给你推荐剧组。”路瞿北认真和我解释,我“噗嗤”一声地笑出声,这个傻子,我怎么可能会生气。
这几年,他一直待我极好,我反而是对他颐指气使的,他这样的家世,可是却是那样迁就我,是因为真的很喜欢,所以才这样心甘情愿地被我欺负。
而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样好的路瞿北竟然有一天会变心。
“妩妩,宋颖是我家世交伯伯的女儿,她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我几乎是看着她长大,我不知道你会忽然回来,那时我已经在她的生日聚会上,我走不开,宋颖又不许你过去,她向来任性惯了,我不想在她生日这天让她不高兴,更不想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路瞿北解释。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她喜欢你吗?”我冷笑道。
路瞿北听到这话倒是一脸惊讶的样子,连忙解释着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