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说的不算
回到船上，萨宁狼吞虎咽地吃下面包和葡萄酒，同时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萨宁带着自己的船只出海后，一连六个多月都没有收获。本来这件事儿在海盗里也不算特别糟糕。但萨宁失心疯一样，跑去攻击了一艘伊比利亚武装商船。双方炮战了一天一夜，萨宁打不过落荒而逃。船上的海盗才实在受不了，按照海盗法则，公投放逐了萨宁，把他丢到了荒岛上。
“真相不是这样的，”萨宁挥舞着手里的面包反驳，“是船上的海盗们都想去恩法，接受阿尔杰总督的诏安！但我萨宁·赛特，七海未来的征服者，是绝不会向腐败而黑暗的帝国海军屈服的。”
少看点小说吧……维斯只觉得无言以对。萨宁还是第二个他听过被放逐的船长，另一个是杰克·斯帕罗。
马尔特以前就认识萨宁，这个性情内向老实的男人骂了一声白痴转而出了房间。反倒是查拉梅一副看新鲜的状态，好奇地打量着萨宁。
海上的生涯本就枯燥无聊，萨宁的出现反而给寂静号增添了几分活力。
寂静号就这么在吵吵闹闹的氛围里，于黄昏时分驶入了特拉维岛的范围。
静水深流。
维斯站在船头，拿着望远镜眺望四周的环境。特拉维岛和大部分岛屿一样，从外边看是一片茂茂葱葱的树林，点缀着狭长嶙峋地沙滩岩岸。
或许是疫病影响，整座岛都透着一股死寂的冷清。
幸好在港口的木桥尽头，一队人已经等在那里，看样子是前来接收药品的管理人员。
“为什么是海军的人？”萨宁站在一旁率先叫起来。
寂静号作为商船，对海军没有那么敏感。但萨宁骨子里认为自己是海盗，他见了海军跟见了鬼一样。
“闭嘴，萨宁，除非你想被他们抓下船去。我可不会为了你和海军作对。”维斯低声呵斥。说实话，看到那一排整齐划一的暗红色海军制服，维斯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但只能给自己解释，这是因为疫病情况严重，以至于不得不让军队介入。
船只划破碧水靠上外延的木桥。
维斯顺着舢板下了船，后方的水手开始搬运货箱。维斯走向一个看上去是管理者的人，先行开口搭话道：“我是维斯，按照阿尔杰总督的命令，送一批货物到特拉维岛来。”
海军为首之人看上去四五十岁模样，脸颊干瘦得皮包骨，每一个表情变化都会引起皱纹。他朝着身后的人看了看，接过一个本子，随后才对维斯道：
“感谢你为帝国的服务，维斯船长！”
双方在道路另一侧开始完成交接任务。
维斯掏出货物清单递给对方，道：“这是货物清单，还请签一下字。我好拿回去向阿尔杰总督答复。”
“当然。”
海军军官接过清单，转身从下属捧着的工具中取出鹅毛笔，干净利落的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盖上印章，交还给维斯，同时道：“我听说阿尔杰总督在恩法招募海盗，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听说是为了在战争中对抗伊比利亚。”维斯回答。
“总督还真是对帝国事业热情有加啊！”
海军军官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这时，后方匆匆忙忙又走来一人，低身附耳对军官说了几句话。军官随即转向维斯，道：“维斯船长，我们指挥官林恩中尉希望能和您谈谈。”
“林恩中尉？”
维斯回头看了眼寂静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和一位海军中尉可谈的。但对方也没给维斯拒绝的余地，维斯只得带着一肚子困惑跟上对方。
林恩中尉看上去像是个进军队镀金的公子哥。维斯跟着士兵走进两层楼的小屋时，林恩正往杯子里倒红茶。他直起腰来看向进屋两人，表情严肃得像是装的。
维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林恩身上妥帖庄重的海军外套，一丝不苟地梳得油光锃亮的棕色头发，暗自反问自己什么地方会和这样一个人有交集。
“坐吧，”林恩露出礼貌的假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要来杯红茶吗，维斯先生。”
“不用了，我更习惯喝酒。”维斯谢绝。
林恩努了努嘴，朝红茶里丢了几枚方糖，道：“你应该尝试一下的，这是一种不错的饮品。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直入主题吧。你觉得阿尔杰是个什么样的人？”
维斯反问：“你是指阿尔杰总督？”
林恩中尉把精致的茶杯递到嘴边，小啜一口，没有接话。
维斯继续道：“我和阿尔杰总督交集很少。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友善，很有亲和力的人。”
“是吗，”
林恩中尉不置可否地嗤笑一声，“如果我让你替我去打听阿尔杰的消息，你会怎么做？”
“嗯？”
林恩的话让维斯蹙起眉头。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的耳朵。维斯不确定地反问道：“您的意思，让我替你做潜伏在阿尔杰总督身边的间谍吗，林恩中尉？”
“如果你更喜欢这种说法的话。”林恩抿嘴。
维斯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嘴角。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他只是按照吩咐，送一趟药材。结果这边的人要他去做间谍，卧底在阿尔杰身边？维斯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和间谍扯上任何关系。
“我方便问为什么这么做吗，中尉？”维斯反问。
林恩转身，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他的三角帽旁，随后回过身来向维斯露出一个自以为灿烂的微笑，道：“你无权询问这些事情，维斯船长。你只能选择做，或者不做。”
“如果我不答应呢？”维斯听出了对方的威胁的意思，但还是想看看对方手里的筹码。他不喜欢和独断专行的人玩游戏。
林恩耸肩，眼珠朝上看向天花板，无奈道：
“那我只能以海盗罪的名义逮捕你了！”
“我是一名合法商人，”维斯当即反驳，“我有阿尔比恩颁发的贸易许可，阿尔杰总督的特许经营许可。如果你需要，我现在就能拿给你看。事实上，我刚刚才为你们送了一批货到这里！”
林恩闻言露出笑容，道：“你说的不算，维斯先生。在这里，我说的话才算话。我说你是海盗，你就是海盗。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