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提兰的星空下
接下来的几天一帆风顺。寂静号在奥兰治进行了简单的补给，补充了船上的淡水，酒和面粉。
等到没什么风的时候，船走的慢了，萨宁还会钓点鱼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一想到马上就能回提兰我就兴奋得不行，”
萨宁眼冒精光，“也不知道瑟琳娜离开提兰没有。她说会等我成为大海盗之后回去找她的！”
瑟琳娜这种一听就是妓女的花名，也只有萨宁才会相信这种事儿了。
几人吃着炖鱼，忽而瞭望杆上的水手高声喊：“船长，有船！”
维斯立马起身来到外边，拿出单筒望远镜，朝着水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视野扫过一片碧波，维斯只觉眼前有黑影晃过，他连忙调转镜筒，发现一艘船正径直朝他们冲来。
维斯感到困惑。作为商船来说，那艘船的速度太快了。可作为海盗船，它应该悄悄地靠近，以免猎物跑掉，然后再先手开炮，占据优势。
维斯不理解，但还是让船上的水手做好迎战准备。
毕竟判断错了也就是白忙活，要是真是想对他们动手的海盗，没做好准备可就死定了。
很快，那艘船距离便不足一里的距离。维斯的镜筒扫过对方桅杆，没发现任何表明身份的旗帜。
他向下扫过船头，正好对上同样举着镜筒观察他们的‘黑胡子’爱德华。这倒是让维斯有些意外。
大概是意识到维斯在看他，爱德华嘴型夸张地说了一句什么话。身后的萨宁吃着卤汁煮的豆子，道：“他在说，‘你妈’。”
维斯一脸问号地看了萨宁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读唇语了？”
萨宁不答，继续翻译爱德华的话道：“他说，你个闪米特的杂种给我等着。”
维斯嘴角抽了抽，他没有闪米特血统。
两船快速靠近。
爱德华坐上小船来到寂静号。他挎着海盗弯刀，趾高气扬地走过甲板，来到船长室。一坐下就夺过卡列宁医生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残余的酒。维斯一脸懵逼地望着这位大海盗，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你这个混蛋，维斯。”爱德华手撑着大腿，怒骂道，“只告诉我那艘船上的货值钱，却没有告诉我，那艘船有一艘海军护卫舰护航！”
“额。”
原来是为这种事情来兴师问罪了。维斯以为这种事情应该是常识才对。他有些尴尬笑笑，给爱德华重新满上一杯酒。
爱德华又豪气地一口饮尽，喋喋不休道：“他妈的，老子找到那艘船之后，手起刀落。就这么手起刀落，你明白吗，就把那艘船上的人给干掉。可就在我还在搬运东西到船上的时候，一艘五级护卫舰就突然出现了。要不是老子驾船技术好，你们就只有到海底鱼肚子里找我了。那艘护卫舰追了老子一天一夜，要不是突然起雾，我他妈都不知道该怎么逃跑！”
爱德华大声咒骂发泄心中的压抑和不满，但维斯还是能听出他言语之间的得意。做海盗的，谁不是把头别在腰间。事情过之后，大口喝酒便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但爱德华这次抢到一万金币的货物，回到提兰名声势必更上一层楼。
萨宁就一脸崇拜地看着黑胡子，羡慕地说：“这才是我向往的海盗生活啊！惊险，刺激！我能上你的船吗，黑胡子？”
只可惜真心错付，爱德华瞥了萨宁一眼，嫌弃地又多看了几次，好像这才发现萨宁，并且为对方会出现在这儿感到意外和无语。
这一幕惹得众人大笑不止。大家聚在一起，一直开开心心地喝到半夜。
…………
提兰岛。
闪烁的星辰燎亮荒野。
海水泛着微光，一波接一波的拍打着沿岸。从站的地方回过头，还能看到提兰城的灯火。但就算是风，也无法把这片荒地的声音带回城区。一人就那么静静地矗立在这片土地上。星光拉长他的身影，投下一个黑暗得如墨般凝重的轮廓。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这静止的人动了。他掏出一张手绢，绑在脸上，充当口罩，随后便开始挥动手中锄头。一下，一下，像石匠凿碎石块一样专注地挖土。
这没有耗费他多少时间，眼前便浮现出一具人的轮廓。
于是神秘的陌生人丢下锄头，跳下坑去，双手拖住尸体的下肋，将之拖到一旁早已铺好的帆布上。
尸体经时累月早已腐败发臭，刺鼻的气味让神秘人直皱眉头。但他还是认认真真把尸体裹好，抗在肩头逐渐朝远处灯火辉煌的提兰城走去。
寂静号在天际放明时进入沉船湾。
维斯给船员们发了工资，兑现了上次的假期承诺，放他们下船。
萨宁找维斯借了一笔钱，第一个撒丫子跑下船去。卡列宁医生有意到岛上看看，维斯就让马尔特陪着他。
对其他人来说，回到提兰意味着假期和享受。但对维斯来说，挑战才刚刚开始。艾德里安的性格，对于不顺从者，不弄死他是不会罢休的。
维斯站在船舷旁点了支烟草，静静地看着众人消失，问身旁的查拉梅道：“怎么样？”
查拉梅道：“已经按你的吩咐扔在城门口。不出意外昨晚就应该被人发现了。”
维斯这才揉了揉额头，转身朝下走去，同时道：
“你也趁这段轻松的时间，去放松一下吧。过段日子我可就不能有任何保证了。到时候说不得有什么苦活儿要干。”
查拉梅掂了掂手里装金币的袋子。这里的钱，放以前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但现在却实实在在地在他手心。查拉梅看着维斯的背影，情不自已地回过头，看向大海对面的方向，不禁想着如果过去有这笔钱该多好。
回到提兰，维斯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阿曼多。胖子这段日子赚了不少，手上又多了两个大金戒指。
阿曼多大大咧咧地走到维斯面前坐下，叫了一大杯啤酒，随后感慨地叹气道：
“你可算回来了，这段日子提兰的事情可算是精彩极了！”
“怎么说。”维斯手扣着酒杯。
“首先是莫顿的事情，”阿曼多露出残忍的嘲弄笑容，“就在你离开后一天，莫顿就突然就他妈人间消失了。他突然从房间里消失了，你知道吗？没有任何人看到他离开过。莫顿的管家说，莫顿早上还在床上睡觉。然后‘噗’的一下，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不见了。你说神不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