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下船
“卢卡斯？”伊诺克果然被带偏，怅然地说道：“我知道你和他在酒吧见了面，可我确实小瞧了这个落魄的情报贩子，没想到他还有什么能量。
我只想着你在俱乐部吃了瘪，要用外人，培养起来也需得一些时间，等到那时候我早把你踹开了。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乌克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小口舀着酸甜风味的浓汤，一边说道：“松格不会在意你的背叛，也不会在意我引狼入室，他只在乎谁能给他赚到更多的钱。”
“你赢了，我服。”伊诺克放下汤匙，颓然地道：“你想怎么处置我？”
乌克笑意渐浓，说道：“我要你跟我合作。”
伊诺克猛然抬头，满脸荒唐相：“你不杀我？”
“要杀你，用不着大费周章，趁你在无人的地方割下你的脑袋花不了多少功夫。”乌克淡淡地说道：“杀你对我没有好处，对上不好交代，对下更是离心离德，你一死，俱乐部马上就散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然而被宽恕的伊诺克反而有些不可置信：“你还敢用我？”
“你背叛过摩顿，给我使过绊，这我都知道。”乌克说道：“但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只在乎你有什么价值。”
“对外你能帮我收拢下边的人心，从此之后我就不再是个光杆司令。对外，你和其他中间人暗通款曲。”
伊诺克迷糊了：“吃里扒外也能算价值？”
“当然算。”乌克神秘地笑了，却不解释为什么。
伊诺克望着他的神态，突然反应过来：“难道你是想......”
“就是这个难道。他和你联手，想吃下我的生意，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利用你，吃下他的？”乌克说道：“我这个人，最喜欢的词叫正当防卫，最爱的就是名正言顺，他先对我动手，那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伊诺克确认了乌克的野心，眼皮一跳：“你野心这么大，这么贪。”
连他自己都是要和杰夫合作，而非吞并。
“不不不，不是我贪，贪的另有其人。”乌克认真地说道：“摩顿为什么二十年如一日地蹲在一个位置上？因为他不贪，他守着一个俱乐部一步不敢往外挪。还因为他贪，他不舍得把自己嘴里那点东西吐出来，满足别人的胃口。
这个道理我相信你很懂，所以摩顿落得现在这么个下场。”
这些话说出口，乌克心中都不禁泛起一阵反感。因为这些狗屁道理他自己都不想去信，他觉得世界不该是这样。
可世界的模样总是与人的期盼不相符。
这个世界不奖励忠诚，而总对那些欲壑难填的人青睐有加。
乌克当时与妹妹承诺，以后他们自己说了算，可这狗屁世道就是这样，他现在看上去有了更多选择，不过是选别人想让他选的。
他吐了口气，摒弃心里的杂念，说道：“我和他不一样，他给不了你的我能给，他不敢争取的我敢，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前途无量，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还用选吗？
伊诺克心中的欲望死灰复燃，盖过了东窗事发的恐惧，盖过了对合伙人的基本信誉和道德顾虑。
反正那杰夫一开始也打着倾吞自己财产的主意。
伊诺克问道：“你想怎么对付他？”
此时乌克反而卖起了关子，神神秘秘：“我放出话来，要在两周内把这礼物送给松格，这才第一天，不要着急。”
“你想在两周之内搞倒一个中间人，还要接手他的产业？”伊诺克摇头道：“太紧凑了，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乌克将碗中浓汤一饮而尽，用指尖轻轻擦一下嘴角，他说道：“因为我想自己说了算。”
......
......
乌克下了船，一时间竟觉得恍如隔世，仔细算来整趟航行却不过历时十二个小时。
水途平静，寻常的小风小浪也很难撼动拥有庞大吨位的寻星号。
这趟工作说很累，是要安全局、松格和自己的手下之间周旋，说轻松，是因为除了接客的时候麻烦了些外，到上船之后他们大部分时间只需要窝在休息室里，等待五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相比之下，与人斗智斗勇都显得趣味无穷，最消磨人意志的不是忙碌带来的疲惫，而是长时间的无所事事。
这还只是相对平静的水路，那些长时间待在海上的船员们都相当压抑，下船的第一时间就在想方设法找乐子，找女人发泄。
他的手下们都不是专业海员，却也压抑的够呛。
往常摩顿在位的时候，休息室里有的是消遣方式，烟酒女人什么都有，工作干的像是带薪旅游。结果换成乌克以后他居然是完全没有准备，十二个小时让他憋的像是一千两百个小时一样，踏上港口地面的瞬间他们就逃也似地四散了。
就连伊诺克都说道：“老板，要不我请客，咱们去祗园找点乐子。”
“什么乐子？”乌克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伊诺克一愣，像是大白天活见鬼，随后咳嗽两声，说道：“您可能以前不混我们这儿，听不懂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浑话。
祗园就是下城男男女女都能找到乐子的那种地方。小的、御的、老的，人皮的、铁皮的，您好哪口在那里都能找得到。”
乌克眼皮一跳，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寻这乐子了。关于杰夫那件事，大概明天我就能给你个准信，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当然。”伊诺克应下，然后目送乌克离开。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伊诺克咂了咂嘴，暗道：“这乌克·威廉姆斯莫不成还是个雏，要真是那就好办了，以后找个对他口的女人，对他不还是手拿把掐？”
显然，臣服不代表忠诚，乌克明白这点，不过他没听见伊诺克在嘴上占的便宜。
两人刚谈及寻欢作乐，乌克倒也不约而同的在想，自己在失忆前有没有过女人？
想来自己应该不是个没吃过见过的雏，不然早就着了那个妖女伊谛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