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杀人灭口
在他身边陪了一路的莲都宫主管夏收,见状忙道:“总管息怒,估计是新遣送过来的不懂事的奴才,我回去一定好好教导。”
“好好教导?说的好听,前儿个整出个自杀的,害的我们个个挨了罚,在德清宫跪了半宿,昨天死了几个没脑子的,让其他宫的人看笑话……你这主管的还真当的威风啊。”站在总管的左后侧的一位太监捏着嗓子哂笑。
满眼嘲讽,话也不留情,夏收被讽刺的脸瞬间白了,咬着牙瞪了对方一眼,却没有开口辩驳,碍于总管的在场,那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一会话的功夫,小灯笼就要与他们擦肩而过,总管眉一皱,冲着身边的另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领会,几步就挡在小灯笼身前,冷呵道:“狗奴才胆子真够大,还不快给总管的跪下求饶!”
小灯笼被阻了路,终于停下来了,她昏昏然不知所以,看着眼前的人,然后转头四顾,眼里一片纯澈,身子也在发抖。
众人都在看她,各个神情看起来很怪异。
被无视了一番的太监气得不轻,想他也算是总管身边的红人,就连几个宫的主管对他也有三分客气,如今竟这般被一个奴才无视。
“总管,我看这个人,似乎神智涣散,不正常啊。”
开口的是一直没有出声的浣衣宫的主管张七天。
总管却失了神一样的盯着小灯笼,旁边的夏收蓦然冷汗涔涔,轻声道:“这人……这人像极了一个人。”
那素来与他不对盘的织锦司的罗主管捏着嗓子再次冷哼道:“你莫不是花了眼了,那都是死了多少年的人了。”
一句死了多少年了,震得失神的总管回了神,他开始愤怒,盯着小灯笼的眼神瞬间阴冷的像毒蛇一般,额上青筋暴起,嘴唇紧紧抿成一线,喝道:“给我绑了,送惩戒司去!”
跟随着的几个太监立马领命上前将小灯笼拿住,总管的发怒,谁也不敢多说。
小灯笼开始没有反应,直到他们粗鲁的要绑住她的手,才开始挣扎,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呜咽的低吼,眼睛却没有红,只是死死的睁着。
骤然,一人从旁蹿出,惊惶之色难以掩抑,失声道:“放开她!你们放开她!”
这院子本就是敞开的地方,种着各种花草,供人欣赏,与之相连的路,也是一条主大路,通往辛人库的几个宫。
心慬本是偷闲去找小灯笼的,她昨天就去找了趟,没找到,今天趁着管事的不在,又偷溜出来找人。
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一幕,开始她看见辛人库的成总管领着些人往莲都宫去,就远远的跟着,想着到了那边就抄近路去莲都宫。
看见小灯笼的喜悦却在下一刻被惊慌取代。
“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小灯笼!”
心慬不管不顾的跑上前就想去抱小灯笼,那几个太监哪容她放肆,边绑了人,边将她拉开。
心慬力小人弱,连着被拽了几下就跌倒了。
“不要……求求你,总管,我给你磕头了!”
她爬了几步边磕头,边哭着就去扯总管的衣衫下摆,“求求你,不要抓了小灯笼。”
一切发生的也不快,却是让人意外。
几个主管都是在宫里呆了半辈子的人,若真是有那么颗同情心的话,估计早就化了白骨了。
所以他们都没有开口,只等着总管的命令。
等她磕的头都见了血,总管忽然就抬起脚抵着她的额头,不让她低下去再磕了,顺着那抵着额头的脚尖,心慬睁大了眼前去看眼前的人,满眼的恐惧,那梨花带雨的摸样,更添几分动人之色。
或许是她伏扑在地,却努力抬头看他的样子取悦了他。
“好,我可以放了她。”
那一日的事情,小灯笼根本没有记忆,后来福子说,那日把她领回来的时候,她是很乖顺的,没有哭,从头到尾都没有哭。
当天夜里,她就开始发烧,发现她神智异常的福子守在她身边睡觉,察觉她发烧已是后半夜。
当即她就去敲了柯管事的门,这发烧可小可大,若是烧糊涂了脑子就坏了。
“怎么办?这大半夜的找谁去?你求陈全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柯管事一听是小灯笼发了烧,被吵醒的不满倒是消了去,却不同意福子说去找人。
尤其是福子三番两次背着他去找陈全,已经很让他很头疼了。
“不求他,我能求谁?好歹是共过一个主子的,舔着脸去求他又怎么了?”福子压着嗓子低吼,平日里她就是个大嗓门,这一着急差点就吼出来。
气的柯管事差点甩了手里拿的衣服,忍着气将衣服穿上,他刚才起来的匆忙,只披了件衣服,如今穿好了就当先往外走。
“福子,我再说最后一次,终有一天你我都会死在他手里,若是你还不醒悟的话。”
话明明说的不重,却像是砸到她心里一样,福子看着他眼里闪过的悲凉和悔恨,蓦然心颤。
走出门,两人都没在说话,福子性子急躁,心里憋不住事,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我以后都听你的。”再开口,福子的声音明显低了,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讨好,勉强浅笑起来,极是温柔,“那现在呢?莲月说过,这孩子身子弱,时不时的生病,尤其是发烧,一发起来半个月都不得好……”
柯管事平息了下心里翻涌的波澜,才缓缓道:“之前你不是不喜欢她么?说什么招祸惹事,害死一个又一个的,怎么,才几天就转了性了。”
福子被堵的一愣,讷讷的回了句:“那不是没见过她。”
两人随后就进了福子的房间,动静虽小,那西屋大房间的人也有吵醒的,但都是翻个身继续睡。
小灯笼睡觉极是规矩,睡着前是什么样,睡醒时还是什么样,不带翻身的,发了烧也是如此,除了面色潮红,呼吸粗重,光看还真看不出她已经烧到极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