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有什么不想面对的事情吗
“师尊说了，这次不允许你再求情，否则他会罚得更重。”
“对了，师尊知道你突破筑基，很是欣喜，让你这几天好好养伤，争取进入玄镜之后稳固修为，知道了吗？”岳禄之仔细叮嘱。
言蓁当即垮了脸：“大师兄，可是三师兄那边……”
岳禄之打断：“你好好听话。”
言蓁没再坚持。
啊！
知她者，莫妄也！
“大师兄，”言蓁拿出一瓶丹药，“这是我在秘境中与人交换得到的，你带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他也有吗？
岳禄之眼瞳颤了颤，将丹药收下，声音温柔：“下次在秘境中，你切记要先顾全自己，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言蓁无语。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只进不出的铁公鸡，有种别要。
好在她知道这人是什么德行，也没想着能从对方身上薅到什么好东西。
一直到进入玄镜之前，言蓁都没看到温景和云慕灵。
中途倒是韩季青有来过几次，给她说了那两人的情况。
“你三师兄这次被丢进了悔过崖，那个外门弟子又被罚资源，还被关进了执法堂。”
“啧，这次出来，他俩铁定得脱一层皮。”
言蓁完全没心思应付他，就一个劲地哭，直到把人哭得心里发毛，连忙开溜。
终于走了。
言蓁瞬间停下眼泪。
转眼就到了进入玄镜的日子。
长老在最前方给他们说着注意事项，后面，言蓁看着那面巨大的圆形水幕陷入沉思。
这个东西……
好眼熟。
“需要注意的就是这些，”五长老拿出一枚令牌，“试炼完成后，你们就会被传送出来。七日后，无论试炼是否完成，你们都会被传送出来。”
“记住，坚守本心，方可在修炼之途上走得更远。”
说完这些话，五长老将令放进了一个凹处。
刚刚平静无波澜的水幕开始流动，泛着粼粼银光。
弟子们有序进入玄镜，轮到言蓁的时候，她才刚迈进水幕，水浪倏地加速，将她带入其中。
怎么看怎么透露出一股迫不及待。
五长老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总归不会出事就是了。
玄镜中，言蓁睁开眼。
她并不似其他弟子那般，被传送进幻境之中。
周围一片漆黑，几近虚无。
唯有一团光亮，正安安静静的漂浮在她的面前，下一瞬，光团化作幼童模样，仰着头看向言蓁。
“你有什么不想面对的事情吗？”
身高只到言蓁腰间的女童奶声奶气地开口。
“不想面对的？”言蓁琢磨两下，没琢磨出来，“要不我们一起看看？”
器灵默了默，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兴奋，但还是带着她走进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记忆当中。
“大师兄，你看！”十岁的言蓁拿着玄剑，神情雀跃，“入门式我已经学会了第三层！”
岳禄之叹了口气：“小师妹，你有所获自然是好的，可你三师兄才刚掌握第一层，你怎么能只顾炫耀呢？”
小言蓁愣了愣，面上喜悦收敛，带着不知所措的局促：“那，大师兄，言蓁该怎么做？”
“既然你已经会了，便不要再练，”岳禄之淡淡开口，“你去帮你四师兄打理一下药田吧。”
……可药田分明有专门的人打理，她不识药理，岂不是会帮了倒忙？
她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口，却只得到大师兄的呵斥，“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偷懒！”
后来，便是小言蓁被莫妄训斥，说她怠于修炼，惰性难改，难成大器。
然后就是她的四师兄指责她心思不正，一个剑修为什么要来照顾他的药田？
不务正业！
器灵撇撇嘴：“这是你的师兄吗？他们好令人讨厌。”
言蓁赞同点头：“你说得对。”
器灵哽了一下，有些纳闷。
这人难道不应该很伤心、很抓狂吗，怎么她看上去这么悠哉，就像在看戏一样。
它抬抬手。
画面一转，是二师兄韩季青闯了祸，却让她背锅；
三师兄温景抢了宗门分配给她的资源，说是借，却一次也没有还过，若是不借，还说她小气；
四师兄樊知节性格恶劣，拿她试药，害她出丑，被师尊惩罚。
而唯一知晓事情真相的大师兄岳禄之，并没有选择替她解释，还对她很是不满。
“小师妹，师兄们喜欢你，才会这样做的，否则他们怎么不和其他人这样亲近？”
“你不领情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曲解他们的好意？”
“若是这些事宣扬出去，坏了我们无妄峰的名声，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小言蓁被吓得急忙道歉。
直到这时，岳禄之面上才有了些好脸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小师妹，记住了，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内部的事，你切记不要在外人面前乱说话，可记住了？”
小言蓁懵懵懂懂：“是，大师兄。”
……
“气死我了！”器灵气呼呼的，“我要把这四个人揍一顿！”
言蓁扯了扯嘴角：“我都不气，你这么气做什么？”
器灵看了眼她越来越黑的脸色，翻了个白眼。
最好是不气。
它抬手，手里多了一个圆形小水幕，像是入口的缩小版。
它翻了几下，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言蓁只觉眼前一晃，眼前场景骤然发生了变化。
天空仿佛被鲜血侵染，红得妖冶。
厮杀声不绝于耳，震得人心口砰砰直跳。
言蓁意识到什么，第一时间抬起头，就见天边一人正被其他人围攻。
可有人挡在了那人身前。
言蓁瞪大双眼。
无数剑影倾泻而下，最中间两人的身影扭曲消散，同一时间，画面如同琉璃般尽数碎开。
器灵面色惨白：“那、那是什么？你怎么会经历过这种战争！”
言蓁漫不经心地应它：“我心中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啊。”
器灵：“……”说了和没说一样！
言蓁还在旁边嘀咕：“没想到，当年我们用来折腾别人害人出糗的东西，居然成了宗门至宝。”
器灵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言蓁盘腿坐下，“你过来一下。”
器灵下意识走了过来。
就见言蓁抬手做出了握笔的姿势，而后，丝丝缕缕白光在她指尖交叉缠绕，竟真的生出了一支笔来！
器灵惊呆了。
在笔之后，便是符箓专用的黄纸，以及一张桌子。
“不是，”器灵揉了揉眼睛，“我还有这种能力吗！”
言蓁头也不抬，握着笔在纸上画符，
一气呵成。
“当然有，”她说，“在镜中，你就是此方天地的主宰，想幻化什么都可以。”
器灵摸着下巴，眼睛忽然一亮：“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