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有福在看了林北一眼后，便挂起感激的笑容，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对钱向文感谢道：
“诶呀，那可真是要多谢钱掌柜了！咱们今天出门之前特意看了黄历，说是今天宜出门，容易遇贵人，看来便是应在钱掌柜身上了！
这珍珠我们本就是准备死当的，如此便多谢钱掌柜愿意施以援手了！”
听到林有福答应，钱向文脸上也不由得挂上笑容，随后朝着身旁的李朝奉摆了摆手，吩咐他去取钱，全程没再看那珍珠一眼。
仿佛对那大价钱买下的珍珠已经丝毫不关心了一般。
反而等那李朝奉离开之后，钱向文毫不见外的跟林有福热情攀谈起来：
“诶，林老哥，我刚刚看那珍珠，上面的擦痕还很新啊，这珍珠应该也是刚得到不久吧？
不知老哥这珍珠是从哪得来的？可还有机会再得？
不瞒老哥说，再过一段时间便是我钱家老祖母的八十大寿，老祖母最喜珍珠，若是能凑一十八颗这等珍品珍珠制成手串，老祖母定然欣喜。
若是老哥还能弄到这等品相的珍珠，在下还愿意高价收购！”
听到这位钱掌柜这般拐着弯的询问珍珠的来历，林北很快便回过味来，这钱向文怕不是从这珍珠上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有如今的态度吧？
想到这，林北不由得心中一凛，随后开始快速的复盘了一遍自己之前的作为。
首先，这珍珠在拿到之后林北他们几乎是没做任何处理就拿出来卖了。
这珍珠是林北从副本里扣出来的，虽然林北扣的时候已经尽量小心，但上面的痕迹无疑还是有些太明显了。
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珍珠是从某个地方扣下来的，而毫无疑问，这位钱掌柜就是这样一个有经验的人。
其次，他和林有福两个人的穿着一看就知道是庄稼汉子，这样的人拿出一颗那等品相的珍珠，这本身就有些不合常理。
毕竟珍珠这玩意是产自水里的，出现在林北他们家这样种田的人手里，确实是有些不合逻辑了。
若是放在平常世界，这些疑点顶多让人怀疑他们手里这珍珠是从哪里偷来的，并不会多想。
但这里是一个有副本存在的世界，而且钱掌柜作为县里大家族子弟，很明显是知道副本的存在的。
因此当这些疑点组合在一起以后，除了偷盗这一点外，便多了另一种可能——从副本里带出来的！
而在这个世界，副本的存在绝对是最引人注目的宝藏，哪怕只是怀疑，也确实值得钱向文花费些力气来试探了。
难怪，难怪这钱向文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是一副和颜悦色亲切感拉满的态度，甚至还为此出了高价，还以为是真遇上了一个大善人，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想明白了这些，林北再去看那张笑意盈盈的胖脸，只觉得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胖狐狸。
林北明白自己做事还是有些太稚嫩了，露了端倪，但事已至此，还是需要先想个说法将这钱向文给应付过去再说。
就在林北思考着要怎么回答钱向文这个问题才能不动声色的将这件事给圆过去时，林有福却已经用一副喜出望外的语气开口问道：
“诶，钱掌柜，您说的可是真的？”
眼看林有福是这么个反应，这次却是换成了钱向文有些喜出望外了，他连忙开口问道：
“哦，看老哥这模样，莫非还能弄来这等珍珠？数量可多吗？不管多少，老哥尽可以带来，我们店一律都收，价格绝对都让老哥你满意！”
听到钱向文的话，林有福脸上露出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半晌才仿佛下定决心似得开口道：
“我看钱掌柜您是个讲诚信的，又是我们家的贵人，我也就不瞒钱掌柜了，这珍珠其实是我从一个渔民手里收来的。
那渔民自称是在离我们那里不远的镜湖打鱼为生的，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么一颗珍珠，想来县城里卖掉。
只是他不知道这珍珠的价值，他家离县城又足有一百多里远，因此走了一段距离后在我们村里歇脚，被我遇上，便被我截了下来。
既然钱掌柜还想要这珍珠，等小老儿回去后，便马上赶去那镜湖，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渔民，为钱掌柜多收几颗来！”
刚刚还有些兴奋的钱向文听完林有福这番话后，脸上的兴奋之意迅速消失，笑容都有些僵在了脸上，只是为了不失礼，这才勉强维持着。
而林有福却是恍然未觉，跟见到什么大救星似得，还在絮絮叨叨的卖惨：
“诶，钱掌柜你不知道啊，我家这个小儿子下个月就要应征兵令，去服兵役了，为了给他凑一身好装备让他活下来，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啊.......”
林北看着那一脸哀愁卖惨的自家老爹，心中忍不住的一阵佩服，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家老爹这么机智呢？
不仅在最短的时间里就想好了一套还算合理的说辞，将这珍珠的来源合理化了，这演起戏来也是手拿把掐，要不是知道真相，林北都以为老爹是真把这钱向文当恩人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自家老爹能当上村长，还在村里有那么大威望，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在林有福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林北眼中满是佩服的看着的时候，之前被钱向文打发出去拿钱的李朝奉终于回来了。
那钱向文跟看到救星一样，立马占了起来，从李朝奉手里接过十张银票递给林有福道：
“林老哥，你那珍珠若是完好，市价差不多纹银百两，但其上的擦痕却是让价值大打折扣，如今市价差不多五十两，这里是十张五两银子的银票，方便老哥花销。”
林有福笑呵呵的从钱向文手里接过了银票，随后又是一阵千恩万谢的，说的钱向文差点挂不住脸，这才带着林北离开了当铺。
而就在林北他们离开后不久，那位当铺的李朝奉才有些奇怪的开口问钱向文道：
“大掌柜，那珍珠若是平时，咱们最多给个五两银子，这次却给了五十两，真的值吗？”
钱向文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朝奉一眼，淡淡说道：
“现在当然是不值的，可若是刚刚那人能在给我们拿回几颗一模一样的珍珠，那可就不是值不值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