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讲逻辑的发明登记簿
从头到尾翻完发明登记簿，凌萧呼出一口气。
“和我还记得的部分没有什么偏差。看起来，上面的内容暂时还可以相信。”
“那是当然，本子怎么能修改写在上面的内容呢？”
得意的声音突然从凌萧手中响起，把我吓了一跳。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声源是发明登记簿。对哦，刚刚就是它在回应我们，我们才找到小爱的。
我新奇地看着它，凌萧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熟练地翻到某页，双击了某栏，但是发明登记簿没有任何反应。她想了想，开口询问了：
“发明登记簿，能告诉我铺里其他发明登记簿的位置吗？我们需要找到一本。”
“不能，”发明登记簿毫不犹豫地回答，“找到了你不就会把我销毁了吗？我可不会让别的本子抢走我的饭碗！”
我一下被噎住了。关键，它说得，好像也没错？
“它平常就这样吗？”我忍不住捅了捅凌萧，得到了她投来的一个无奈的眼神。
“没这个设计。问题是，它也沾了药水，它现在恐怕在一个类似梦游的状态。”
“怎么能说我在梦游呢？”发明登记簿立时不满了，“我现在的逻辑可是一等一的棒！你说什么我都能答！”
“那凌萧姐，”小爱立刻抱住了凌萧的胳膊，语气满是讨好，“有它带路，你一定要把喻琼带回来啊！我去玩手机了！”
说完，她放开凌萧，一溜烟地跑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飞奔的背影，忍不住吐槽一句：
“她跑得活像我们会抢她手机一样。”
“我觉得不是像，她真的怕。”凌萧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是对小爱没了指望。她翻到第一页，指向第二条发明——不对那不是发明，它写的是喻琼！
“发明登记簿，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当然不能啊，”发明登记簿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声音甚至还有点责怪的意思，“一个本子怎么可能寻路啊，你是不是傻？”
不是，它这个时候还讲起逻辑来了啊？
“这是你自己写的功能，你能找到所有发明物位置。”凌萧脸色有点黑。
“我能找到和我不认识路有冲突吗？本子能找到发明物的意思，难道不是本子上记录着发明物的位置，人能通过本子找到吗？”
发明登记簿理直气壮。
“那你能在本子上显示喻琼的位置和路线吗？”凌萧问。
“不能啊，我这是纸页，又不是液晶屏。没记就是没有，本子不能改动写在上面的东西，这不是常识吗？”
发明登记簿怼得理直气壮，甚至带着点“你看看你”的感觉。
“说到底，到底什么人会指望一个本子给她指路啊？”
“那本子正常来说还不会说话呢！”我没忍住反驳。
“喻琼发明我的时候使用了从玩具上拆下来的声控组件和发声组件，所以我当然能和你们说话。我可不是那种纯粹用奇想结晶和梦境碎片构造的妄想货色，我是有实物支撑的前期发明！”发明登记簿居然还怼回来了，语气还颇为自傲。
“既然我们能交流，那我就威胁你吧，”凌萧显然是见过太多，反应颇为熟练，“你该知道最底层的发明是专门销毁发明物的，会把发明拆解成实物、奇想结晶和梦境能量，方便利用。不告诉我喻琼在哪，我就把你扔下去，说谎我也会把你扔下去。”
“不是，你在梦游吗？”发明登记簿登时急了，“你威胁本子，本子也不会做出它做不到的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你要不要看看医生？我觉得你出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登记簿的语气在焦急里居然还带了一点关心，这让它的话显得更滑稽了。
“你原本的功能是有在空中显示寻路箭头的。”凌萧有点无奈，投给我一个“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眼神。
“可是你真的不觉得在空中显示箭头很不科学吗？”发明登记簿奇怪道，它语气居然也无奈起来，“你刚刚还连说了三句这不科学，我还以为你很讲道理呢？作为本子的我居然有一天会被人这么威胁，哎，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好家伙，它还真能怼。我不由看向凌萧，她脸上只有一种见多识广的沧桑。
“看起来，喻琼在调配药水时，理智原液放得多了点，或者药水在发明时没有混合均匀。登记簿固定在台上，首当其冲，才会变成这样。”
“这理智原液怎么来的？”
我有点好奇了。这效果也不能说不好，就是跟我以为的理智差了十万八千里罢了。
“理智原液是从梦境碎片里提取的，因为人在做梦时其实也会讲点逻辑。所以，理智原液的理智，会带着梦呓一样的感觉。其他原液也是这样。别看它们名字不同，其实都是从梦境里提取的，分解也只会分解成梦境能量。”
“都来源于梦境碎片？”
难怪喻琼老是解决不了小爱的问题，这原材料听着就不靠谱。
“喻琼是天才发明家，不是疯狂发明家。她只有这种赋予神智和情感的材料。”
也是，要是喻琼真能赋予发明物与人类无异的情感和智力，让它像个生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荒谬……那我真得思考一下她怎么做到的了。
“那这个梦境碎片，也是来源于安璃梦？”
感觉也不太像啊？
凌萧的表情更沧桑了。
“你觉得，什么人会随口说出抢饭碗、看医生、心理问题？”
“咦？”这我还真没注意。我当然知道这些词的意思，不过，我确实不会这么说。我只会说有病就去看。
“抢饭碗，看心理医生，还是这种带着关切的，不是嘲讽的语气……感觉，是个大人啊……”
我喃喃说着，忽然间意识到什么。我看向凌萧，看到她微微点头。
“是我……其实看到它这样，我还怪怀念的，虽然也有点哭笑不得。它很像我。”
“啊？”我意外地看向凌萧，“凌萧姐不是很温柔的吗？还有点沉默寡言冷眼旁观？这个怼天怼地的……”
“我哪能怼你们呢？”凌萧失笑道，“我多大，你们又多大？我对别人也不会这么怼，我当然有理智——那不代表我不想。好了，我们说回正题吧。”
凌萧说着，表情严肃起来。
“你也看到了，药水的这种理智，带着梦呓一样的效果。我们必须找到喻琼，否则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发明登记簿，你把其他发明登记簿的位置告诉我，我就可以放了你，我不会伤害你。如果你不愿意，也不告诉我们喻琼的位置，我们就下去，在销毁发明的机器旁拷打你，直到你说出她的位置为止。”
“你以为我会信吗？”发明登记簿轻蔑道，“把别的本子供出来，我当然就没了。我不会说的。”
“不是，等等，怎么我们成反派了感觉？”我目瞪口呆，赶紧打了个圆场，“而且我寻思喻琼也没少销毁你们吧，你有必要为她保密吗？你的前辈难道不是死在她手里，否则怎么会换你上？”
“那倒也是，”发明登记簿口气软了下来，“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我们需要制服她，防止她造成更大危害。”凌萧说。
“你刚刚才破坏了泡泡熊，你自己难道不就是这里发明的危害吗？”发明登记簿没留情面，语气却是软了些，“也罢，我不在乎，它们又不是我的同类。就像猫不会在乎鸡是怎样被吃的。我拒绝你们，主要是你们在试图让电视机划船，这不行的，再怎么拷打也不行的。我只希望你们还能有点理智，做一个清醒的本子实在太难了。”
这家伙，还真是……完全没法在它的逻辑里打败它。
“那你有办法找到喻琼吗？你知道的，别的发明登记簿是可以的。如果别的电视机都能划船，你不能，那就是你的问题。”
凌萧没和它斗嘴，只是不软不硬地威胁着。
“登记簿对所有登记在上的东西都有定位，如果距离不是很远，我能感应到她的位置。而且我能说话，我能告诉你们她大概在哪个方向。”
发明登记簿沉思着说。
“但现在，她太远了，在我能力范围之外了。”
“有多远？”
凌萧追问着。
“稍有常识的人就会发现，杂货铺是一个异空间，”发明登记簿的语气，完全就是“但我不确定你们有没有常识”，“我只能确定她不在这个异空间里。你们应该知道，一个本子理应没有跨过空间定位的能力，就像香蕉不能拿来看电视一样。”
“就是说，她在铺外？”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