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亮总是那么的明

尽管自己亲手制作的东西颇具独特韵味，可一整晚过后，烦恼也接踵而至。嘴里满是浓烈的煤油味，鼻腔也被熏得漆黑。有些学生甚至不慎将眉毛与头发点燃。

更为关键的是，那如豆般昏黄的灯光，极易致使眼睛近视。

令人怀念的是，后世的科伟对这段争分夺秒的时光格外眷恋。

晚自习虽惹人厌烦，但有一点颇为不错，那便是晚自习期间老师并不授课。

缘由显而易见，灯光太过昏暗，即便老师使用蜡烛，后排的同学依旧难以看清。

因反光之故，老师坐在讲台上时，台下的同学无法清晰视物。

于是，调皮捣蛋的学生便会在此时于台下搞些小动作，或是小睡片刻，这类情形也屡见不鲜。

使用钢笔是从三年级起始的。

彼时的钢笔与后世带墨囊的不同，用完内部墨水后，需重新更换。

当时的钢笔以现今的眼光来看，属于老式款式。

称其老式，主要是因为钢笔后部构造有别。

新式钢笔带有墨囊，而老式的则是笔袋。

使用前，需将笔袋吸满墨水。

有时，若有人在家忘记吸墨水，便只能让同学用笔挤出些墨水暂用。

这种老式钢笔还有一弊端，只要人稍有动作，墨水就会从笔袋后部溢出，致使笔管沾满墨水。

如此一来，打开钢笔使用时，极易沾到手上。

晚自习通常八年级以下上两节，九年级因面临中考会上三节。

故而一些关系要好的同学，会在八年级晚自习结束后不回家，专门等候九年级的伙伴。

等上一个小时，然后结伴而归。

科伟的同学为了与上九年级的同学一同回去，独自一人在九年级教室外百无聊赖，便将提前备好的侄子的虎皮帽戴在头上。

在外边模仿奥特曼怪兽的模样，敲打玻璃，张牙舞爪。

当然，那时还没有奥特曼。

直逗得教室里的人说道：“你们快来瞧瞧，这不知是何人，穿着小孩的衣服在此吓人。”

知晓自己的计划泡汤，这位身着侄子衣服的人，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毕竟未吓到人，还被人识破，他自己也觉得难为情。

为何几人要结伴而行呢？

主要是因为从学校到家途中没有路灯。

所以只能几个同学相伴，如此才能在黑夜中驱散寂寞与孤独。

否则，独自一人行走在漆黑的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着实令人害怕。

即便如此，仍有可能被吓到。

科娟独自回家时，路过同学淑云家，就被吓得大哭起来。

起因极为简单。

当时，同学淑云家一片漆黑，突然传来洗锅的声响。

后来听闻，是淑云的妈妈为节省而不舍得点灯所致。

晚自习之前，早自习早已开展许久。

豫城这边的早自习从早上七点开始。

然而科伟早上五点多就得起床。

中间看似时间充裕，实则有半个多小时要步行前往学校，剩余时间全体学生还要跑步。

说起跑步，起初是从学校校门口出来后往东直走，穿过中学的校门口，再往北。

北边便是豫城通往镇上的南北路。

在此说明，豫城的小学教室与初中教室并非毗邻。

小学教室位于初中教室西边。

实际上这都是后来改造的结果。

改造前，小学教室与初中教室是相连的。

再后来，豫城只设小学六年级，六年级以上的学生便要前往镇上求学。

这些都是后话。

现今，班主任老师觉得前往北地跑步的人过多，于是让学生围绕大街跑步。

国符、修重他们家紧邻街道而居。

当同学们跑步至国符家门口时，就有调皮的同学对着国符家的门口大声呼喊：“国符，该起床上学啦。”

所有同学听闻，皆哄堂大笑。

班长小本赶忙制止，称不要乱喊。

班长所言极有道理，因为这样一喊，所有临街居住的街坊邻居都会被惊扰。

对于科伟而言，最艰难的当属早上起床之事。

早上起床并非仅仅是能否起来那么简单，主要是缺乏钟表。

在九十年代初期，石英钟尚属新鲜事物。

为了方便两个孩子上学，赵梅家早早购置了钟表。

但当时的钟表不像后来那般能够设置闹铃。

最初的钟表仅有查看时间这一功能。

人们若要按时到校上课，只能凭估算时间来起床。

不像后世，手机、手表、电子手表、闹钟、唱戏机等皆可查看时间且设有闹铃。

并且后世手表的功能已不单是用于看时间，更成为身份的象征。

诸如各种奢华手表，有的甚至叫不出名字，却价格不菲。

邻居淑云家连一台收音机都没有。

有几次科伟家的钟表损坏，赵梅便是依据收音机是否开播来判断时间早晚。

早上淑云起床，全凭淑云的母亲随心叫醒。

有时是凌晨两三点，有时是四点。

淑云有时起得过早，前来找科娟上学。

赵梅仰头对着窗户说道，时间太早，让她回去再睡会儿，等会儿让科娟再去喊她。

有一次，姿美上学，到学校时才凌晨两点多。

主要是因为月亮极为明亮，看起来仿若天明一般。

不知为何，那时的月亮比后世的月亮明亮许多。

或许是空气污染较轻，又或许是自然因素使然。

据后世新闻报道，如今月球正以每年几厘米的速度远离地球。

有月亮时，起早了，学校教室未开门，顶多再回家。

要是没月亮时，起早了可就不妙了。

路灯、公路在那时都还未出现。

每天早起都是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