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衙门，也不简单
宋季是借助葬棺，避开大火，从地窖里安然脱身的。
只是，他才出来就见到梅睢和孙老三，正打得不可开交。
不过那时梅睢处于上风。
他用瞳术见梅睢正施展幻术，一步步引诱孙老三，便没有贸然出声扰乱其节奏。
但，她此时竟说孙老三是冲自己来的，实在有些一头雾水。
他和此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如果非要说……那还真有。
就是夜探沈家那次。
可那时他未免打草惊蛇，故而什么都没做就退走了。
顶多……也就是看到了孙老三没穿衣服的样子。
难不成他这么记仇？
还是和周素一样，长了个狗鼻子，对自己念念不忘。
“咦，你这段时间进步不小。”
宋季胡思乱想间，忽然耳旁传来梅睢讶然的声音。
“多亏了二镖头，他近日给镖局的人奖赏了许多补食丸。”
宋季找了个借口，他自然不能说是阴寿的原因。
更不能说自己用阴寿将一根普通黑心竹，提升到了四十年的药份。
“外物只能辅助，修炼还是要靠自身，否则很容易迷失心智。”
梅睢不知宋季所想，只平静叮嘱道。
当初她推荐宋季做镖师，也是因怀疑他误食了诡异物眼珠子，又无人指点从而沉沦堕落。
但想了想，梅睢还是又嘱咐一句。
“宋季，我当初推荐你做镖师，除了你意外变成修士，还因你身世清白。
可也正因如此，你无任何根基，那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颜家镖局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颜家不在了……
宋季没想到梅睢会说起这个话题，他还真没想过。
因他醒来的那日起，脑海里就只有关于镖局的一些简单记忆，又加之是个孤儿。
所以下意识的将镖局当做了一种归宿。
当然，这个归宿不一定是颜家，也有可能是张家镖局，李家镖局。
另外，宋季还很想对梅睢说，前辈，上述两点你都猜错了。
我并非是吃诡异物变成的修士。
至于出身清不清白……这个宋季自己都说不清楚。
梅睢没有注意到宋季的异样，她继续说道。
“以如今形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孙二公子、孙老三的死，不过是个幌子。
孙家最终的目标是颜家镖局和其名下的产业……甚至更多。
而我们终究只是外姓人，现在大镖头不在了，我们不可能和颜崇一样，死守镖局。”
“那梅前辈觉得该如何？”
宋季明白梅睢意有所指，连忙问道。
虽然他对孙、颜两家的恩怨不感兴趣。
不过梅睢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颜家结局如果已成定局。
那是得为自己提前想好退路。
这退路不止是容身之所，还关乎后续的修炼和资源。
毕竟一旦颜家彻底倒台，像他们这些被打上颜家标签的人，不被敌对势力满街追杀，都是好事。
……
“衙门。”
梅睢只说了两个字。
宋季还是瞬间明白了，对方想让他进入衙门做事。
“为何不找帮手，和孙家斗上一场，谁输谁赢不一定呢。”
但，他还是有些好奇道，颜家经营多年，不会一点人脉没有吧。
至于进衙门，他实在不熟悉，只知道存在感很低。
否则岁安县城也轮不到颜、孙两家镖局把持着。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岁安屹立多年，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衙门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弱……”
梅睢说话间叹了口气，竟带着几分幽怨。
而这瞬间，不知为何，宋季感觉梅睢变得年轻了。
虽然依旧还是满头白发，可皮肤已然娇嫩了许多。
宋季见梅睢没有注意自己，便触碰了一下她的影子。
【梅睢】
【年岁：五十九】
【术：蜃楼法（黑水天幕）、写颜书、未知】
【未知、未知】
果然变年轻了，宋季依稀记得第一次接触梅睢影子时，她是六十七岁。
当时术法中也只出现了蜃楼法。
写颜书，看来是梅睢掌握的第二门术法。
不过，只要不是针对自己就好。
……
在宋季心头思量间，梅睢还透露了更多关于衙门的消息。
据她说，县令娄知衡也很在意孙、颜两家的结果。
如果颜家倒台，岁安平衡也势必被打破，那衙门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里的衙门不是指朝廷，而是娄知衡的衙门，
他在岁安县，也有不少产业……
所以娄知衡最近一直在暗中收罗帮手以求自保。
他开出的条件十分丰厚，这个时候加入衙门，正是好时机。
她就是这个时候和衙门合作的。
而梅睢虽不知这位县令大人的话，有几分真假。
可作为颜家镖师，他们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选择。
宋季听得倒也仔细，毕竟这关乎自己后续的出路。
其实，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何就变成了这样。
原本将要结亲的孙、颜两家，忽然间就大打出手，拼得你死我活。
难道真是世事无常？
还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推波助澜。
总之，宋季感觉孙家的事情很蹊跷。
尤其孙老三的死……
想到这里，宋季思绪纷杂，莫名的有些烦躁。
但，平心而论，他对衙门，不是很愿意接触。
多年来，岁安城一直由三家镖局把持着，衙门声名不显，寂寂无闻。
可今天听梅睢如此说，显然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这也足以看出，那位娄知县的心思，不简单呀。
……
“此事不急，你先好好想想。”
见宋季一直没有作答，梅睢也没催促。
对她来说，宋季算是个比较有潜力的镖客，有机会就顺势提点一二，给自己留个善缘。
但，也仅此而已。
还没有到她需要全心全意对待的程度。
于是又留下几句话后，她就离开了周家巷子。
只是，梅睢虽聪明，却没想到，宋季在短短数日内，已从一钱镖师，突破到了三钱。
否则，她怕是会惊讶不已，也不会是现在的态度。
见到梅睢远去的背影，宋季却是沉默起来。
梅睢看似为他考虑良多，可也忽略了一件事情。
她怎会出现在此地。
还刚好遇上了孙老三。
真有这般巧合吗？
沉吟一阵，草纸小人忽从宋季衣袖间滑落出来，然后轻飘飘的循着梅睢足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