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好大的一颗……草
黄大端清退了所有下人和旁支，只留下一些镖师和嫡系子嗣。
这个时候粮食紧张，多一张嘴，就多一份消耗。
这些旁支为黄家做事多年。
看着他们苦苦哀求的模样，黄善本想劝说父亲几句，但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宋季和梅睢都是镖师，黄大端倒是没有开口驱赶。
但他们两人还是准备离开。
他们和周知染商量好了，三日后，要趁着娄知衡练功时，进行袭杀。
等拿到对方手头的碎肉，他们就有把握离开岁安城。
只是，还未等宋季他们离开黄家。
黄善抬头，忽然惊呼起来。
“你们看……那是什么？”
宋季跟着望去，神情也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看到了一棵巨……草。
从城南码头的位置，拔地而起。
巨大苍绿的枝干不断生长、扩张……最后形成一根近百丈高的仙人柱。
在柱子的顶端，长有一颗巨草，枝叶倒垂，宛如头发。
远远瞧瞧，像是大碗，要扣住整座岁安城。
而那巨草仿佛还在呼吸，每一次伸缩，都有不少雾气飘荡出来。
甚至，在巨草拔地而起的同时，那些街道上肆掠的草人。
也如受到什么指令一般，将抓来的百姓倒挂在仙人柱的尖刺上。
不到片刻，那些人就成了空壳，只剩下一团干皮。
见到如此诡异的一幕。
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瞬间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
“好像是……工蚁与蚁后的关系？”
宋季喃喃自语。
这些草人将抓来的百姓，送给巨草，像是在提供养料，浇灌它让它成长。
但，下一刻宋季就暗叫一声糟糕。
那巨草蔓延的方向，正好隔在了去县衙的路上。
梅睢也意识到这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巨草附近徘徊着许多草人，他们如何才能过去？
……
转眼一天过去。
昨日还闹哄哄，能见到许多人奔走逃命的岁安城，此时已变得无比寂静。
只有一些偏僻的巷弄里，不是传来凄厉的惨叫，让其他藏起来的人瑟瑟发抖。
宋季坐在黄家一处鱼池旁，目视着远处。
巨草又变大了。
他心头明白，黄大端所谓的存粮坚持，只是一个微弱到极点的希望。
希望灰雾能自己散去……
可若是不散呢？
还有这巨草。
搞不好，这玩意就扎根在此不走了。
纵然要走，也有可能是等到草人遍布整个岁安，将所有人都挂到尖刺上之后……
当然，从巨草生长的速度来看，这个过程可能还有数月左右的时间。
巨草才能覆盖整个岁安城。
所以，一开始的危险，反而是……其他人啊。
宋季又看向另一个方向。
和黄家人一样，许多百姓都大门紧闭藏了起来。
而他们之所以能避开草人的搜查，是因供奉着慈恩神母的雕像。
可雕像数量有限，没有的人怎么办呢？
当然是抢。
这个时候，可没人讲什么礼义廉耻。
难怪黄大端宁愿赶走旁支族人，也要将镖师留下。
耳旁再次传来凄厉的尖叫，和打砸房门的声音。
宋季深深看了那个方向一眼，才走回房间。
……
夜晚。
宋季将第三颗天香豆蔻剩余的药性完全炼化。
百年天香豆蔻实在是宝贝。
在炼化的一刹那，他就已然突破到了五钱镖师境界。
石境中期。
【寿岁：五十八年零七十一日】
增长了十二年寿元，不算少了。
宋季默默计算着，毕竟只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但体内的气血却充盈浑厚不少。
他明白这是天香豆蔻带来的效果，在潜移默化的改变自己体质。
而沉默片刻后，宋季觉得自己还是要先出去一趟。
想起那些出现裂痕的雕像，此物怕是护不了城里人一辈子。
并且，在宋季心头，还有一个猜测没有说出来。
那棵巨草，在不断长高……
照这个情况下去，总有一日会高耸如云，然后代替天穹，笼罩整座岁安城。
那时，便是岁安的末日。
当然，也不排除这巨草有理智，主动圈养一部分人类，给它定时享用……
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
所以他想试试能不能越过巨草，和周知染汇合，拿到碎肉才有出城的希望。
另外，就算没有这事，他也得出去一趟。
他的无名指，还埋在衙门分给自己的那间小院里呢。
得取回来。
……
事不宜迟，休息片刻后，宋季就悄无声息的出了黄家，没有惊动任何人。
其实，以他现在的境界，配合蜚鸟篆的速度，黄家里的众人也发现不了他。
等宋季出了院子，才发现外面大街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原本热闹的集市，也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一些招牌在风中‘簌簌’作响，显得异常孤寂和荒凉。
不过，宋季通过烛目法，还是发现一些房屋的地窖中，藏有生命。
但，他明白这些人就算不被草人抓住，也迟早会饿死。
行走间，宋季也迎面遇到了几个游荡的草人。
它们身上的草不多，拖在地面，湿漉漉的，留下一排排脚印。
“三钱镖师境界……”
宋季扫了一眼，这些草人皮糙肉厚，远胜同阶修士。
而见它们朝自己飞扑过来。
宋季，却并没有出手的打算，而是抬手往虚空一招。
沙！
沙！
顿时，一口黑黢黢的棺材就破土而出。
同时棺材盖落下，一道人影显露出来。
正是大镖头，颜山。
那日周知染让他将人藏在棺材里，本是准备留着对付娄知衡的，所以连操控的口诀也一并交给了宋季。
现在嘛，却成了他的便宜打手。
有免费的帮手在，宋季自然不会憨憨的去下苦力。
颜山成名多年，又在周知染的培养下，早突破了五钱境界。
虽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苏醒过来，可并不妨碍宋季操控他。
按照周知染的口诀，宋季默默念诵。
顿时，原本双目紧闭的颜山就陡然醒来。
接着，他便没有任何迟疑的扑向了草人。
五钱镖师出手，对付几个三钱草人，自然没有任何悬念。
不到片刻，这些草人就散做一地，铺满了大街。
但宋季知道这些草人是杀不死的，等沾染了灰雾，它们还会苏醒过来。
所以便没有多做理会，继续朝县衙方向行去。
不过，在路过那些草人身旁时，他想了想忽然收集了一些，用绳子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