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套路
厨房里。
林瑶瑶妈妈听到外地口音说的混账话，直接关火，抄起两把菜刀往外走。
刚到厨房门口，听见嘭一声响，还有哗啦啦的水声。
视线越过收银台，看见苏博晨拿着个空酒瓶朝饭馆门口走。
林瑶瑶妈妈脚步一停，打算看苏博晨怎么处理。
同时心里对苏博晨多了很大认可。
能为了保护女人动手的男人，那才是真男人。
这小伙子……这女婿不错，真不错，非常不错。
林瑶瑶听到身后声响，回头一看，见苏博晨手持酒瓶，眼含凶光，马上要走到她身前。
心神慌乱中，只能抬手抵住苏博晨胸口。
她见过苏博晨打架，拳拳到肉，次次有红，不是开玩笑的。
“别……别打架。”
苏博晨停下脚步，抬手一甩，酒瓶断面在前，瓶口在后，朝门口两人飞去。
门口两人快速蹲下，啪，酒瓶撞在墙上，玻璃四溅。
林瑶瑶紧张道：“求你别打架……你们快跑啊！”
门口两人脚底抹上开塞露，飞快窜走。
苏博晨轻声道：“我让他们先跑两分钟，你起开。”
林瑶瑶小脑袋化作拨浪鼓：“我……我怕你受伤，算了吧。”
“受伤？我高一追着田径队四个人捶，就凭那俩货，能伤到我？”
林瑶瑶无奈选择揭短：“隔天你被田径队三十多人在学校里追……”
厨房门口传来一声很快止住的欢笑。
苏博晨没好气道：“你只看见他们在学校追我，没看见我在校外拉爆他们，反过来挨着捶。”
林瑶瑶双手离开苏博晨胸口。
红着脸小声道：“我说第二天怎么没看见田径队训练，只看见你一个人在操场跑步。”
苏博晨直视她好看的双眸：“操场旁边那栋楼，顶层是舞蹈房，你天天偷看我？”
“你……我……哼……”
林瑶瑶满脸娇羞，绕过苏博晨往收银台走。
边走边说：“不许打架……求求你了。”
苏博晨摇头失笑，看了眼地上的碎玻璃，视线扫过周围，朝墙角放着的扫帚和灰斗走去。
然而有人快他一步。
“小伙子，放着我来。”
苏博晨看向走来的林瑶瑶妈妈。
感叹对方命运多舛。
原本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因为丈夫病故，辞去工作告别舞台，照顾襁褓中的女儿。
最后陪着女儿离开，是苦命人。
而且看对方手里的双刀……怪不得这家小饭馆在县城经营十几年安然无恙，绝对是狠人。
苏博晨挺胸抬头，语气正经：“阿姨您好，我叫苏博晨，屠苏，渊博，清晨，今年十九，跟林瑶瑶同岁。”
“小伙子真帅，喊我林阿姨或林姐都行。”
“呃……林阿姨好，抱歉把店里弄脏了。”
“小事，我夫家姓林，自己的身份证叫刘二丫，本名刘雅兰，有个大哥，是中医，那个年代没挺过来，是臭老……嗨，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过去坐着等吃饭吧，菜很快就好。”
苏博晨点头，刚转身，忽然转回来，敏锐的他发现了华点。
“林阿姨，您家是不是有秘方？”
刘雅兰低头，看不到脚尖。
扭头看了眼往这边偷瞄的林瑶瑶，低声回应：“别想了，药引子被禁了。”
“好。”
苏博晨转身回到方桌落座。
林瑶瑶走出收银台，拿拖布清理冰柜旁的啤酒。
收拾完后，刘雅兰去厨房炒菜。
林瑶瑶拿着矿泉水走向苏博晨。
把水放桌上，轻声说了句“谢谢”。
说完也不等回应，转身快步离开，脸上笑意根本止不住。
苏博晨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随着时间推移，小饭馆六张桌逐渐坐满。
苏博晨桌上也摆了四份量很大的菜。
外加两个盛满米饭的……电饭煲内胆。
周围客人好奇的目光不断朝苏博晨这边打量，想看他能否炫完。
最后炫了一胆，打包一胆。
结账的时候，用“不收就不来”的理由，塞给林瑶瑶饭钱，互换电话离去。
苏博晨刚出小饭馆，看到路边靠过来一辆黑色大奔。
是收到他短信的舅舅过来了。
舅舅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副驾坐进去。
苏博晨过去掀开后备箱，放好手里提着的米饭。
到驾驶席旁，坐进去系好安全带，稳稳驾车离去。
“臭小子，别过交通岗，无证被拦有点麻烦。”
苏博晨点头，往东开出三公里，到达县城长途汽车站。
停好车，在周围众多路人的视线扫描中，推门下去。
路人们看到他年轻的模样，心里同时暗骂：真他娘会投胎。
舅舅放下副驾车窗，刚要问苏博晨干什么去，忽然看见两个人快步跑到苏博晨身前，乐呵呵交谈，他们正是小饭馆里的两个外地人。
苏博晨从兜里取出两张撕成半截的红票，递出去，转身回来，上车离开。
等舅舅问清来龙去脉，知道那两个人是去饭馆客串的“群演”后，满脸无语。
“臭小子，你爸当年就想用英雄救美接近我姐。”
苏博晨微笑回应：“看来我爸成功了。”
“没，你爸碰巧找到我发小了，被我发小揍得连你妈都没认出他来。”
苏博晨强忍笑意，眼眶微红：“后来呢？”
“后来因为你爸全程没还手，疼也不吭声，是条汉子，我发小告诉我姐了，她去医院照顾你爸，一来二去就成了。”
苏博晨沉默片刻，悠悠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手牵手共赴黄泉，也算是一桩佳话。”
“我怎么感觉你老了很多？”
“错觉。”
舅舅摇头一叹：“你比你爸聪明，知道找外地人，虽然经常打架，但没主动欺人，将来路怎么走，自己看着办吧。”
“好，不过我觉得，我爸肯定故意找的你发小，为了在我妈面前卖惨。”
“这……这事上坟的时候问问吧。”
舅舅接着道：“你找人的事别让那姑娘知道，能瞒着最好瞒着。”
“我不瞒她，将来如果我们结婚，我还会把那俩人喊来喝喜酒，电话我存了，要是打不通，我还会按他们身份证上的地址找过去。”
舅舅白了苏博晨一眼：“你是想着暴露了就按地址打过去吧。”
“哈哈哈，自古真情虽可贵，不如套路得人心。”
舅舅抬手揉捏眉心，非常生硬的转移话题。
“孙老板那里的氟化工高手，不是你找的吧。”
苏博晨看了舅舅一眼，随即目视前方，小心开车。
“最开始想找来着，后来想想算了，谋财而已，不至于害命，尾巴还不好清，我时间也不多。”
舅舅长出口气，从裤兜掏出手机放到耳边。
“老孙，你可一直听着呢，不管谁想害你，都跟我和我外甥没关系，具体是谁你自己查，查出来收拾干净，别连累我和我外甥。”
“那就这样，先挂了……嗯，你说……好，我知道了，待会找你。”
舅舅挂断电话，轻声道：“那个氟化工高手，一口咬定是咱们派他过去的，嫁祸的太明显，我这边找你确认完，大记忆恢复……算了，跟咱们没关系。”
苏博晨面无表情，跟没听见一样。
“臭小子，你中午去的饭馆，老板娘不一般，十几年前，她一个人拿着两把菜刀追着好几个人砍，前几年又追着砍了一次，外号‘双刀二丫’，你要是欺负她闺女，小心她把你剁了。”
苏博晨面露惊疑，跟听故事一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