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监视
清晨。
江易睁开双眼，那猫妖的气息，已经到了院落。
他撑着身子，从床榻上下来，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一抹病态。
他后半夜没有睡着，都在思索着如何应对接下来情况。
猫妖没有直接下杀手，显然还不想他死。
但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反常，否则，会激起猫妖杀心。
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和按照原身所为去做。
思索清楚，平复下内心，走出房间，看见了院落的婆婆。
一身粗布麻衣，坐在院内石椅上，石桌上面摆放着血淋淋的鱼片。
头发花白，面色却红润如婴儿，皮肤细嫩，很难想象，她已是鲐背之年。
“身子骨没好，怎么出来了？”婆婆站起身来，一脸关切，眸中却藏着寒光。
江易脑海中浮现往昔画面，浑噩道：“身子已经好了，我说过要孝敬婆婆，得去给婆婆捕鱼。”
没有提昨夜猫妖之事，像是之前遗忘赵钧一般，遗忘昨夜之事。
婆婆眼中寒光减弱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消散。
目光看向石桌，那血淋淋的鱼片，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不论是前身，还是现在的他，对于鱼，都有一种来自于心底本能的渴望。
猫吃鱼，乃是天定！
见他样子，婆婆面上露出了慈祥笑容：“真是婆婆的乖孙子，来，先吃些东西。”
得到允许，江易快步走了过去，抓起鱼片，狼吞虎咽起来。
没有想象中的腥味，难受，反而有种香甜的感觉。
突然，一只手落在脑袋上，他身子僵了下，一颗心紧绷起来，但想到自己没出错，又迅速放松下来。
婆婆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温声道：“乖孙子，慢些吃，慢些吃。”
“婆婆做的早饭真好吃，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江易眯着眼，像是一只小猫。
“喜欢吃就好，婆婆一直给你做，让你吃一辈子。”婆婆脸上笑容更浓郁了，眼底的寒意也悄然退去。
将鱼片吃完，江易打了个饱嗝，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一分。
“婆婆，我病了这么久，辛苦您了，我现在就去捕鱼，捕您最爱吃的白鳞鱼。”江易咧嘴笑着，像是一个没有心思的乖孩子。
“好，那你小心些，婆婆在家等你回来。”婆婆慈爱地摸了摸他脑袋。
江易心底一松，来到角落处，提起鱼篓，抬步向外走去。
“等一下。”婆婆忽然叫道。
江易转身，疑惑道：“婆婆，怎么了？”
“你的渔网忘带了。”婆婆指了指角落处，那堆放起来的渔网。
前身早就不用渔网捕鱼了。
这老东西，还在试探！
江易咧嘴笑着：“您忘了？我早就不用渔网了，九变之法已经第二层，用爪功抓鱼了，您好好歇着，等孙儿回来。”
“哎，瞧我这记性，年纪大咯，那乖孙早去早回。”婆婆呵呵笑着。
江易这才快步出了屋，却感觉自己后背有一道炙热目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不敢回头，不紧不慢地走着。
正值春天，街道上行人不少，都是赶着去山里，或者去捕鱼的。
江易融入人群，等那道窥探的目光消失，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城中有奉先司仙师巡逻，猫妖白天不会轻易出门。
“自己赌对了，猫妖可能是无法在一瞬间，无声无息杀了自己。”
江易心中思索着：“也许，是自己死而复生，让她动了心思。”
想到前身的死因，是猫妖在夜里，一点点啃噬他，直至死亡。
赵钧，应该也是这么死的。
而他本该死亡，却老树发新芽，生机浓郁起来，猫妖定然想探究这个秘密。
“修为上应该还没到天差地别的地步，我能感受到猫妖比自己强，还没强到一点也察觉不到的程度。”
察觉不到，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它选择用这种一点点啃噬的方式，杀了他和赵钧，更加证明了，猫妖无法在瞬间杀了他。
猫妖的修为，应该在炼气三层左右。
可就算是只差一层，自己和猫妖搏命，也毫无胜算。
因为，他学的《九变》之法，是猫妖亲传，没人比猫妖更了解此法。
至于去奉先司请仙师？
他现在气息和猫妖相似，去了只是羊入虎口，被当成妖怪给灭了。
心中装着事情，不知不觉来到云江集市，在人群中漫步。
直到各种味道钻入鼻尖，有的刺鼻，有的很淡。
街道两旁，摆放着各种药材，丹药，还有猎物。
山鸡，鱼，山猪……
炼气丹，百灵草，血灵花……
都需要灵石购买。
江易扫了一眼，自己连块灵石碎块都没有，一件也买不起，但却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进山下河，寻宝捕猎！
这，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他在这些店铺嗅了一圈，尽可能将这些药材，猎物的气息全部烙印，又看了想街道两旁的店铺，目光锁定一家。
白家宝药铺！
奉先司两大仙长之一白成山，家族开设宝药铺，里面除了售卖丹药药材，还会卖一些成品的法器，回收猎物，经营范围很广。
白家的东西卖的比其余店铺贵，但却从不会卖假货，种类齐全，明码标价，质量上乘，口碑极佳。
他来到店铺门口，里面有不少人，正在挑选东西。
货架上有各种药材，后院有猎物的气息飘荡而来，正在收猎物。
柜台的中年店员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没有关注，从江易的穿着打扮，又空着手来的，便能判定，只是来瞧瞧的。
类似的人，不在少数。
江易鼻尖捕捉各种气息，记录下来，目光看向货架上一个瓷瓶——锁妖丹！
妖怪服用，封锁修为，一个时辰内任人宰割，人服用封锁三成，仅限炼气四层及以下。
售价：4颗一阶下品灵石，买一瓶赠送一颗解药。
“一阶下品灵石……”
江易心中暗叹，转身离开。
自己若是有一瓶锁妖丹，或可反杀那猫妖。
离开了县城，沿着记忆，向山林而去。
云江城三面环山，猫妖喜欢的白鳞鱼，乃是在长民江下游东面的山林，一条支流之中。
江易想了想，还是先去那边看看，前身记忆中，那边有猫妖安排的野猫，平日里前身没少投喂。
自己过去了，野猫也会将消息传递回去，猫妖见他捕鱼，应该会放心一些。
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好在他的《九变》之法，身轻体健，赶路不费劲。
一直走了一个时辰，远离了县城，进入密林之中。
穿过密林，远处有袅袅炊烟，那是附近的乡镇，生活在这大山之中，以赶山捕猎为生。
江易鼻尖动了动，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气息传来，他心头一紧。
猫妖，但又不是！
气息很相近，但不是猫妖亲自来了，正是那只灰色野猫，正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看着他。
江易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这是来监视自己的，若今儿没来这，晚上猫妖怕是就要追杀他了。
江水流淌，长民江的支流映入视线，江易快步来到江边，江水清澈，各种气味传入鼻腔，他嗅到了白鳞鱼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