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登仙阶

“你该站到那一边。”

闻言，江夜雨目光转向自己身后，这一批弟子中有位年仅五岁的小女孩格外引人注意，她穿着一双沾着黑色泥浆的漏趾草鞋，身上跨了个打着好些补丁的小包，包里只有几个表面焦黑的沾了泥的粗糙饼子。

这样可怜的小姑娘，听说是一位年老的外门执事回宗门时捡到，见小姑娘孤苦无依才带来一试，没成想这小女孩却颇有天赋，测出双灵根，只是根值略低了些。

上一世，似乎并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江夜雨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回忆着过去的细节，却是越想越头疼，好似自己是一株正被啄木鸟钻啄的树木。她在心中默念清心咒缓解疼痛一边呼唤系统以此试探。

【亲爱的宿主，系统察觉到你现在有些不适，是否需要我帮助你缓解疼痛？】

（不必，我只想知道那个女孩的来历。）

系统幻化出一只只有江夜雨看得见的猫儿，毛色如乌云盖雪，它灵巧跳上江夜雨肩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姓名】祁奈奈

【灵根】水木（水46木62）

【境界】无

【其余信息需提高人物好感度或从其他渠道探索后可显示】

分心与系统对话后脑中疼痛暂缓，江夜长出口气看向面板，颇有些好奇，在心中询问系统是否所有人都能以这样的数据形式显示。系统答道大部分都可以如此，让她有些许讶异。

想着纳新大会结束后也要看看自己的情况，此时广场上各殿执事弟子已将没有灵根的弟子领走安顿，剩余有灵根的弟子则由沐真人亲自带队前往登仙阶试炼。

清风徐徐，弟子们有序按照灵根测试结果站位后，只见沐真人双手掐诀，口中喃喃低诵咒语，广场地面骤然金光大盛，众人眼前一阵模糊。再复清明时，面前广场大殿景象不存，唯有一条白玉阶梯铺就长路笔直入云，好似通天。

“尔等既有仙缘，可登此仙阶，三日夜内，登九十九阶可入门，未成者皆为杂役。九十九阶以上，取前百为内门弟子。”

来此与会的小弟子年岁大多不过十二，心智尚且不够成熟，话音刚落，便有窃窃私语传入耳中，无非是对爬梯子这一行为嗤之以鼻，抑或疑惑为什么用这种方式给他们排名。

“登仙阶开，尔等且尽力一搏”

轻叹口气，江夜雨率先踏上登仙阶。登仙阶上有上古大能遗留威压，初涉足，阻力仅仅如和风拂面，然而每上一阶压力倍增。

六十六级后对于没有修为的孩提来说自是难如登天。

前世自己不经世事，等大家都上阶梯时跟着人群一起，后续仅爬到一百零八级就在同伴劝说下一同停步，心志不坚受人蛊惑，后来未能直接进入内门白白蹉跎五载光阴。

如今自己已然经历一遭，明白天道必争，自要一马当先勇往直前。

见江夜雨一往直前已经三步并两步向上走了五六级，所有小弟子都是一脸紧张生怕落后，年轻孩子，有几个不是壮志凌云，怎堪落于人下。

转眼日升月落，已是两个日夜轮转。

八百三十二名弟子中有七十五名止步九十九阶以下，剩余小弟子也有大半体力耗尽，还在往上攀登的，不过两手之数。其中遥遥领先的四人，正是江夜雨和连青禾、冶白榆以及那名叫做祁奈奈的小童。

二百级后每一阶都有着沉重压力，四人肩头沉沉威压，每一步都仿佛往肩上多扛一块千斤巨石。

江夜雨咬紧牙关，保持冷静缓步上前。现在她已踏上二百三十二阶，连青禾紧随其后已经踏上二百三十阶。

二百三十三，骤然增大的压力让她猛地踉跄一下，差点栽倒下去。

三百四十七，巨大的压力下，尚且年幼的躯体支持不住呕出一口鲜血，双目生理不适不住流泪。

四百二十五，坚持到这里的人已经不再是登仙，威压使最后还在坚持的人喘不过气来，皮肤渗出血珠，四肢朝地向上攀爬。

江夜雨停在四百二十五阶，缓慢的，转过身来坐在台阶上，她看到连青禾在不远处，约莫四百二十阶的地方，她身上藏青色的袍子让血液染成深黑，但她仍在坚持，且时不时回过身拉扯着冶白榆。

喘口气的功夫，江夜雨打量着二人，她们眉目间似乎有些相似，想来有些血缘关系。

只歇这一会儿，江夜雨四肢着地继续向上爬去。

“天啊，她们已经是前三了，后面的人都没在动，怎么还在继续！”

“第二三名的两位关系竟然这么好，登仙阶上还要互相搀扶。”

“江夜雨又动了！”

……时间已经来到第二日深夜，破晓前排名即将揭晓。

江夜雨再次回头，在身后二位面上看到不屈，坚韧，看到不肯服输。可是，自己同样要争。

骨头像是要断了，这么想着她的手攀上四百三十阶。

一瞬间，全身的疼痛烟消云散。

月悄悄，人悄悄。

眼前是一处熟悉的小院，竹篱笆茅草屋，屋前的石桌上放着一樽清酒，倒映一钩弯月。

没有疼痛，没有烦恼，不必苦于修炼，阿姐在屋里烧菜，自己在院中小酌赏月。

“渺渺，莫贪杯。”

江夜雨看着眼前场景紧紧握着拳头，哪怕是假的，再多一刻，再多看一刻也好。

“阿姐，有你真好。”

“嘟囔什么呢？快来帮忙端菜。”

“阿姐，对不住，这一世我不愿再叨扰你啦。”

【警报，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下降，有外来神识试图进入识海，请宿主尽快脱离幻境】

江夜雨眼神不舍，看着眉目和善的女子。她仿若无所觉，径自念叨着关切话语。

“登仙试炼结束，头名：连青禾，次名：江夜雨，三名：冶白榆，第四名：祁奈奈……”

唱名声响起，江夜雨从幻境中回过神来。身上的伤已经由医师医治好了大半，只是自己贪恋那一点阿姐的温暖，似乎失了头名。

原来在试炼踏上四百三十阶后，将会进入幻境，宗门共有四人踏上四百三十阶，其中唯有连青禾挣脱清醒获得本届第一名，其余人则按照登阶表现排名。

【宿主，幻境只是幻境，前尘往事何必留恋。】

(艹皿艹)

作为一个系统，你话可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