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枪杆子里出黄金

却说张大彪口中的“何方神圣”方立功，将358团此次重创坂田联队的相关战斗汇报递交到上级指挥部之后。

二战区长官部竟亲自传来消息，命令方立功前去长官部一趟，当面详细描述当时的战斗经过。

楚云飞听闻消息，赶来对方立功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立功兄此去，若是因为我们此次增援八路军，联合八路军作战的情况而被上级问责。

大可将罪过推到云飞身上，毕竟我才是358团的军事主官。”

方立功道：“团座，可毕竟是我劝您去增援八路军的！”

楚云飞坦然笑道：“若非楚某心中所愿，又有谁人能劝得？”

方立功也跟着笑了，这正是楚云飞的个人魅力所在，敢作敢为。

他不再故意打趣楚云飞，并郑重的说道：“团座放心好了，此次咱们重创坂田联队，这是罕见的大胜利。

长官部不嘉奖咱们也就算了，还能处分咱们不成？”

方立功在自信中上路，不久后便赶到了晋绥军二战区长官部，也就是阎老西的地界。

按照脑海中的记忆，这方立功在晋绥军体系还真是根正苗红，阎长官的同乡，又是高徒——毕业于晋绥军模仿中央军的的黄埔军校打造的山西军官学校，后改为北方军官学校。

阎长官学着某委员长的操作，同样担任这些山西境内军校的校长。

如此，从这些军校毕业之后，在晋绥军体系中任职的军官们，在名义上便是阎长官的学生。

又多了一层亲近的关系，自然更加忠诚。

尤其是在晋绥军内部，军官们只要是带点儿北方军官学校的成分。

稍微延伸一些，立马也就成了师兄师弟。

像方立功这样根正苗红的北方军官学校毕业的科班生，在晋绥军体系，那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再加上他左右逢源的本事，上下皆能打成一片。

远的不说。

就说长官部的一群长官们，里面就有至少1/3，是方立功名义上的学长。

围绕着苍云岭战斗为主题的询问很快展开。

“方参谋长，我问你，长官部三令五申，没有明确的书面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参与联合八路军的作战，违令者，严惩不贷，你们358团为何要违抗命令行动？”

方立功反问道：“长官，请问我们哪里违抗了命令？”

“增援八路军386旅新一团，还联合新一团进攻日军坂田联队，还说不是违抗命令？”

方立功道：“增援？这是哪里的话？按照团长楚云飞的命令，我们一直是按兵不动，包括八路军被日军团团包围，差点被全部消灭，我们都没有出动一兵一卒。

对于长官部的三令五申，我们记得比谁都清楚。”

“那你们为何还要出战？”

方立功朗声道：“原因不是很简单？

为了最终摆在各位长官们面前的战果。

猖狂的不可一世的坂田联队，号称什么日军精锐，皇军之花，曾在忻口会战中正面打垮过中央军的两个师，也曾在路野战斗中，杀害了我们358团将近300位弟兄。

最终却被我们358团重创在苍云岭上。

此战，我们借助八路军的有生力量，全面牵制消耗坂田联队的兵力，直到最关键的时候，这才趁机出手大败坂田联队，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所以说我们不是为了增援八路军而作战。

只是不想错过八路军和日军作战期间，导致坂田联队出现的致命破绽。

联合八路军作战需要长官部的书面命令。

但是打鬼子抗战，而且是就在我们358团防区眼前，还露出了致命破绽的小鬼子，总不需要等着长官部的书面命令来调动吧？”

他的声音有些悲凉：“如果说咱们抗日队伍，连打鬼子都得被动的等着长官们的命令来，半点抗战的积极性都没有。

这场抗日战争还能有什么希望呢？”

此话一出，先前责问的几位长官们也都沉默不语了。

接着有个刁钻的问道：“战斗结束之后，你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八路军离开了？”

方立功乐了，反问道：“难不成将这些八路军就地消灭？

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纯粹是摆设？

丝毫不加掩饰的将枪口对准友军，哪怕是咱们名义上的友军。

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吗？”

那询问的长官被怼的哑口无言，眼下正是抗战的关键时期，在山西境内，晋绥军和八路军共同抗战的大体局面还是比较稳固的。

晋绥军虽然不乐意帮助八路军，也不乐意和八路军联合作战。

但是贸然调转枪口，制造摩擦，削减山西境内抗日力量的蠢事倒也干不出来。

“听说在战斗结束之后，你们还和八路军的将领见了面？那楚云飞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方立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没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楚云飞只是想了解一下对方的指挥官是个什么人物。

另外决定具体的缴获和分割问题。

总不能让八路占了便宜。”

一番询问下来，方立功舌战群官，立护楚云飞。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358团并非是增援八路军，也没有联合八路军作战。

而是抓住坂田联队和八路军交战的破绽，趁机出手，重创日军。

楚云飞非但没什么过错，反倒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就这样，方立功将几个难缠的长官摆平之后。

几个同样毕业于早期北方军官学校的老学长又开口帮腔了几句。

此次358团增援八路军，重创坂田联队的事情，也就蒙混过去了。

而随着时间的酝酿。

苍云岭战斗进一步发酵。

晋绥军358团与八路军386旅新一团重创日军坂田联队，前后斩杀2000余日军精锐的消息彻底传开。

甚至包括了坂田联队联队长坂田大佐阵亡的消息。

山西境内抗日武装，因此士气大振。

日寇嚣张的气焰遭到沉重打击。

而还有一件事是让方立功和楚云飞都万万没有料到的。

——或许是碍于颜面，不愿意承认会被区区的土八路击败，日军在针对苍云岭战斗的军事报道中声称。

坂田联队的战败，皆赖晋绥军358团的偷袭，否则，以日军精锐坂田联队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将八路军新一团彻底覆灭，再掉过头来将358团一并收拾掉。

言外之意，坂田联队遭受重创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晋绥军358团。

而晋绥军358团是晋绥军战斗序列中出了名的精锐，兵强马壮，全团5000多号兵力，甚至还有一个炮兵营。

坂田联队因为偷袭被358团重创。

此事也就合理的多了。

一时间，晋绥军部队抗战的威势大涨，三军士气高涨，就连二战区长官部，包括阎老西在内的军官们，都为之错愕不已。

阎长官未必是个出色的军事家，但一定是个精明的商人。

他立马嗅到了其中的“商机”。

当即命令宣传部大肆宣扬此战，并借助此战水涨船高，坐地起价——你小鬼子想稳住我们晋绥军，玩什么远交近攻，还向来不把我们晋绥军放在眼里。

可现在我358团的战斗力你们也看到了了吧？

不拿出点切实的利益来，我们晋绥军也不是吃素的。

这就叫枪杆子里出政权，不，是出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