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TBS，栫井巍部长
星期六。
原本应该是休假的时间，但因为万谷一与TBS良好的关系，他们还是顺利的见到了放送部长栫井巍。
TBS的一间小会议室，两边拉着窗帘，只有放映机闪烁着光，屋子里能听到放映机转动的沙哑声音。
谷明用眼角的余光端详着眼前的男人，栫井巍，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秃顶，看起来很是和蔼。
这是个谷明完全没印象的角色。
不过，栫井巍实际上并不平凡，早在奥特Q放送之前，栫井巍便已经是TBS的节目制作人，一手主导了奥特Q的制作与放送，推荐了笔名为‘千束北男’的饭岛敏宏等等。
奥特曼需要加个灯的设计思路，即是栫井巍向圆谷提出的要求。
奥特Q最初在万谷英二的设想当中有许多主题，科幻，悬疑，惊悚，战争，史诗……
但最终，栫井巍还是说服了万谷英二。
‘专心制作怪兽片吧。无论是收视率，还是对于小孩子的吸引力都是绝对的，所以，专注于怪兽片，对于我们都好。’
所以万谷英二便专心将奥特Q设定为怪兽片，果然大获成功。
万谷英二是特摄之神，然而这位特摄之神若是没有人管束的话，便会脱缰。
无论是拍摄资金还是内容主题，都会完全的放飞自我。
栫井巍就是那个能拴住万谷英二，让他不至于脱轨的人。
栫井巍之后也晋升为TBS这边的部长，可以说是位高权重的角色了。
目前，和万谷这边打交道的是个叫做三轮俊道的年轻人，负责动画作品的制作与放送事务，而特摄也属于动画作品的一部分。
不过因为是和万谷一见面，所以栫井巍还是绕过三轮俊道亲自与他们相见了。
谷明对这位部长虽然没印象，但还是能分辨的出对方的地位。
他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多嘴多舌，就默默地在一旁，等着栫井巍观赏带子。
“没想到小一这么快就能拿出作品来啊，还真是让人惊叹呢。”
栫井巍这么说着，顺手将带子插进了会议室的放映机。
很快，放映机内便呈现出黑部进的声线。
“奥特曼，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来到地球的呢！”
栫井巍身子略微前倾，专注的看着大屏幕。
谷明也是第一次看到成片，虽然之前他有参与配音和与黑部进对话，但这成片，谷明还是第一次见。
周四拍摄完毕的影片，没想到仅用了一天就做出了剪辑的效果。
谷明也不再看什么栫井巍，专注于眼前的先行篇来。
万谷一果然是个渲染气氛的高手，虽然奥特曼始终没有出现，但是，通过光球、逆光的营造、乃至于一闪而过的影子，依旧还是营造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奥特曼形象，与早田进进行对话。
除此之外，连怪兽也相继登场，正是包括百慕拉在内，以及在奥特Q当中有所出场的几只怪兽。
虽然时间所限，特效不是很完整，但破坏的场景还是结结实实呈现出来。
接近二十分钟的六期短片放送完毕，栫井巍开了会议室里的灯，注视着万谷一，以及万谷一身边的谷明。
“真是叫人意外啊，没想到短短三天时间，竟然就拿出了这种质量的作品。该怎么说呢，不愧是那个‘世界的万谷’吧！”
栫井巍笑呵呵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嘴巴里却问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不过，这份成片，到底是打算如何放映呢。”
万谷一飞快解释了一下：“每期三分钟，可以放映六天，用作某种先行篇，渲染奥特曼登场的气氛。我已询问过工匠那边，差不多下个星期三就能做好奥特曼的皮套，那时候，我们这边再拍摄出由奥特曼登场的作品，在最后一天展示出奥特曼的形象，将这种宣传，推行到某种巅峰。这样，就可以按照预定的时间，放映奥特曼的第一话了。”
栫井巍托着下巴，手指关节富有韵律的敲打着桌面。
他在思考这件事情。
“每期三分钟啊，小一可真是会难为人，你这叫我怎么安排时间才好。”
话是这么说，栫井巍却是笑容不减。
从每一期作品当中多出十秒钟的广告时间的话，就能很容易的安排出每天三分钟的放送时间了。
反倒是这个形式让栫井巍很是在意。
“这是小一的主意？”
“不。”万谷一看了看谷明，方才抓住机会，向栫井巍介绍。
“是这位古谷君的主意。”
谷明也适时起身，自我介绍。
“栫井巍先生你好，我是古谷明，目前，算是万谷那边的演员。”
万谷一补充：“成田先生发掘了古谷君，所以，古谷君会在这部作品里作为奥特曼的皮套演员而出场。我有绝对的信心，若是由古谷君来扮演的话，奥特曼会给所有人不一样的期待！”
在过去，万谷所拍摄的怪兽特摄当中，是没有以人形为主角的。奥特曼，还是第一部作品。
大概是为了加深某种印象，万谷一还接连解释着：“其实，刚刚的带子里，那个与黑部君对话的声音，就是古谷君配音的。”
这次，谷明才发现栫井巍的表情有明显的变化。
看来什么皮套演员等等，都不如刚刚的配音让栫井巍在意。
“是这样嘛？我还以为是很有经验的配音演员，听起来可一点不像是初心者啊。”
谷明便配合着开口：“身为宇宙警卫队的成员，击退怪兽，也是我的使命。”
栫井巍顿失笑起来。
“果然不错呢……”
栫井巍那边看起来越发和蔼，却是问起了关于先行篇的问题。
“这样说起来，既然皮套还没有做好，那么，剧集里那些与奥特曼有关的剪影，又是如何营造出来的呢？”
这次是万谷一开口解释。
“那些身影就是直接在古谷君的身上打光形成的，我们让古谷君脱掉衣服，只穿一条贴身的内裤，然后逆向下方打光，形成一种巨大的，贴合身材的剪影。”
说的谷明都有些汗颜了。
栫井巍反而是因为这样的描述，多了几分兴致。
他凑近了几分，隔着镜片仔细端详着谷明。
形象上很出色，身材高大，身体也很健硕，台词的功底也意外的不像是个初心者。
万谷一的意思，他当然是清楚的很。
栫井巍慢慢的靠回座位，对谷明发问。
“古谷君，是哪里的人？”
——周国人……
谷明说：“奈良人。”
栫井巍如同查户口一样，继续追问着：“噢，怪不得古谷君有些关西口音呢，那么，古谷君是奈良哪里人？”
谷明顿了顿，稍加思索，解释：“只是个不知名的小地方。”
“小地方也是个地方嘛，总不可能和东京相比。”栫井巍笑容不减，却再度凑近了谷明一点。
“那么，到底是哪里？”
他审视着谷明，看样子，却是在等候着谷明做出答复。
谷明沉默半晌，挤出了个地名。
“生驹。”
生驹，有生驹市和生驹郡的区别，谷明没提行政区划，只是大约说了这个名字。
谷明对那里有印象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里有唐招提寺，谷明曾经参与拍摄时去过那里，在那边生活过，有一点经验。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栫井巍方才收回目光。
“就然是小一推荐的人，那当然是没问题了。虽说没有特别重要的角色，但若是有古谷君的出演，想必也会让那些作品增光添彩吧。”
这件事情便很愉快的定下了。
之后若是有合适的角色，虽然只是龙套，但TBS这边还是会发出通告通知谷明的。
至于合同什么的……
龙套而已，栫井巍都不想说。
什么时候TBS沦落到连个龙套演员都要签合同绑住了？
反正TBS是财大气粗的，再加上有万谷一的举荐，那就相当于是万谷给谷明做了担保人，他就根本不怕谷明忽然玩消失。
这种时候若是还要签个合同，倒是显得TBS这边斤斤计较了。
谷明长出了一口气，情绪有些复杂。
其实，一开始他是很担心露脸的。
不过跟乙部沙琴谈过以后，谷明倒是大约确定一件事情，在如今的时代里，身份这个事情，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露脸并非不行。
前提是，他要记得真去生驹买栋房子，坐实身份。
看谷明似乎没怎么激动的表情，栫井巍的样子越发和蔼起来。
“早就听说奈良人都是很有佛性的，不喜欢争抢，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嘛，古谷君，好像一点都不激动的样子。”
谷明勉强笑笑。
他是非常想激动啦，不过都是些龙套般的角色，也没什么可激动的。
反而是能够和TBS搭上关系，这让谷明比较高兴。
万谷是小公司不假，但是这个小公司，却有了不得的背景。
无论是TBS还是富士电视台，还是东宝，都是与万谷有着合作关系的。
虽然因为光学设备事件，吓跑了富士电视台，但万谷毕竟还是那个万谷。
所以万谷的举荐，比那些大公司都要可靠。
当谷明和万谷一走出TBS电视台的那一刻，谷明知道，他算是又多了个身份。
TBS未来固定的龙套演员……
大概有通告的时候，会经常通知他来客串吧。
“说不定多年以后我红火了，还会有很多人盯着这些老剧，试图寻找我的身影呢。”
谷明微微一叹。
那可真是，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