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二月终南，霜寒未退。
要等到月底气温升高，各种农活才会慢慢恢复。
如越冬的小麦恢复生长，那时需要拔草追肥，以及种植葫芦等春季蔬菜。
到了三四月，气温升高要开始农忙。
去年没种的高粱，能出【韧性】的粟米，以及丝瓜、黄瓜、豆角等蔬菜，都会陆续播种育苗。
之后还有收麦、灌溉、除草、施肥、收粟等...
总之，农事一件接一件，要忙到秋末种完小麦，才又回到冬季农闲。
莫秸学了笛子与舞剑，按说应趁着不忙的时候，多吹多练增长技艺，但这厮送走李谟他们，就开始伐树、砍竹、担土。
他要在茅屋左前方，新建一个土坯房。
前有王维、孟浩然来访，后有李谟、公孙昔来玩耍授艺。
李兰走前嚷嚷还要来，妥妥的向往生活节目照进现实，一间屋显然是不够住的。
莫秸新建一间土坯房，即便不住人还可以堆粮食杂物，要知道在山上风吹日晒，很多东西都容易腐朽。
比如篱笆围栏，隔两年就得更换，那新凉亭没刷防腐防蛀漆，熬不过几个夏天。
好在莫秸有力气，动手能力也属实强，坏了直接做新的，但土坯房毕竟要住人，所以得尽量建精细。
这次没王维帮计算用料，准备物资只能凭感觉。
他趁着二月初没下雨，半个月在院外堆起座物资小山，然后就开始平整土地，一寸一寸慢慢夯打地基。
二月十六，突降小雨。
下雨就不再干活。
莫秸丢下自制夯锤回凉亭，刚刚坐下撩起衣角擦汗，小白便摇着尾巴叼来竹笛。
他接下竹笛，顺手放在桌上，并没要吹的意思。
小白见状转身回屋，又叼来一柄没开刃的剑。
刚刚学了《裴将军满堂式》，长期不练容易像笛子般忘掉。
公孙昔本来想将佩剑相赠，但莫秸在长安西市询过价，一口唐横刀市价要两贯，公这佩剑显然更贵，所以严词拒绝不愿要。
后到盩厔送人时，花二百钱买回了一口剑，那剑含铁少且没开刃，主要用于装饰佩戴。
莫秸这段时间自建房，休息时要么吹笛、要么练剑，他感觉比直接躺下还惬意，小白也养成了习惯。
看到桌上剑与笛，让他有种选妃的错觉。
“今日吹个攒劲的。”
莫秸擦干脸上汗水，抓起竹笛横在嘴前边吹，那欢快跳动的旋律，听得小白原地打转。
经过李谟十几天‘特训’，这厮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记忆中的现代歌曲，都可以转化作竹笛曲谱，只要脑海里旋律清晰重现，练习十几次就能吹完整。
只不过。
不是所有现代曲目，都与竹笛完美契合，所以莫秸一有空便尝试，他想多复原几首好曲子。
一首《荒》就让李谟激动不已，莫秸想多送几首作为报答。
此时吹的这曲子，是他这半个月复原最满意的一首，旋律来自仙剑三配乐《生生世世爱》。
欢快的笛声一出，脑海立刻浮现御剑飞行的画面。
笛声一停，小白停止打转。
“看好了，我这一剑，会很帅！”
莫秸放笛取剑，刷一下刺出铮声。
紧接着。
他提剑来到凉亭外，就着毛毛细雨激荡出招，舞动《裴将军满堂式》。
男人至死是少年，挥剑何尝不浪漫？
多少人成年后，看到路边直挺挺的枝条，依旧忍不住拿来作剑斩荆棘，那是儿时的舞刀弄剑梦。
铮铮铮...
剑斩风雨作响，频频发出鸣叫。
莫秸得公孙昔指点，一招一式耍得有模有样，特别那剑鸣声尤为抓耳。
“汪汪汪...”
“不用你喝彩。”
“汪汪汪...”
“咋还没完了？”
小白叫唤个不停，然后径直往门口跑去，莫秸这才意识到不是喝彩，于是果断收招转身。
只见柴门之外，濛濛细雨之中，一青袍人撑伞走来。
这体态身形，似乎是清雪？
你来得正好。
莫秸提剑大步迎上前，两人在柴门位置碰上。
“你来了。”
“先生好兴致，刚在雨中练剑？”
他手中剑很是醒目，清雪看到表情一脸玩味。
莫秸拉开门，笑着招呼：“下雨无事，乱舞一通解闷，让女郎见笑了，快请进。”
“你早说啊，我可以教你。”
清雪自来熟来到凉亭，赫然看到桌案上的竹笛。
她立刻回头，好奇追问：“刚才在山道隐约听到笛声，没想到真是你在吹？你还会吹笛子？”
“略懂，略懂...”
“院外堆那么多泥土，先生是要做什么？”
“喏。”
莫秸笑呵呵一指，“我打算建一间房，地基差不多已经好了，天晴就立柱、架梁与糊墙...”
“一间茅屋不够住了？”
“住越久东西越多，多备一间未雨绸缪，你怎有暇来看我？公主又来别馆了？”
“这么冷的天，你想得倒美。”
清雪淡淡一笑，将院中快速扫视一眼，回头又问：“先生家里，刚接待过朋友？”
“老孙告诉你的吧？”
莫秸表情坦荡，说道：“正月里来了几个朋友，就是因为家里住不开，我才决定多建一间茅屋。”
“先生倒是诚实，听说你领回一男三女，所以挤在一间屋里？”
“不至于，我在柴堆后隔了个小地方，李先生就睡在那里，而我则一直睡在凉亭。”
“凉亭？不冷吗？”
清雪原本语带揶揄，听到这里突然关切起来。
莫秸拍了拍自己胸膛，脸上水痕写满洒脱。
“山里人不怕冷，夜里还有烧柴取暖，睡在凉亭完全没问题，不过凉亭四面漏风，就怕以后他们再来，所以建个茅屋更方便。”
“他们还要来？”
清雪表情错愕，跟着蹙眉追问：“对了，你口中的李先生是...”
“吹笛子的李谟，你应该知道吧？”
“是他？那三个娘子...”
“一个是李谟的女儿，另外是公孙大娘与她徒弟。”
当莫秸说完来人身份，清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不是山野村夫吗？如何能与他们结交？
就在这时，她看到桌上的剑与笛，又好奇发出疑问：“先生的笛子，莫非是李谟教的？公孙大娘还教了舞剑？”
“你怎么知道？”
莫秸这句反问，让清雪怔在原地。
不是，你来真的？
他们都是个中翘楚，一起上赶着来教你笛与剑，你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