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李儒毒计,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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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崔钧紧锣密鼓的安排军队整编之事时,董卓这边亦没有闲着,在何颙等一众幕僚告退之后,当即便派人将李儒找了过来。
虽然,近些时日以来,随着党锢之禁的解除,自己与一众士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且在自己通过刘协下诏之后,多有名士入京参与朝政,替自己分担了不少政务上的压力。
在一些投机士人的歌功颂德之下,董卓心态上多少有些膨胀了起来,故而对于李儒多少有些疏远了一些,除却一些重要的事情之外,基本极少召见他。
但是董卓虽于小事上糊涂,但在大事上,其还是有些清醒的认知的,相较于这帮投机取巧的关东名士,董卓最信任的终究还是李儒这个女婿。
故在这兵权交接的关键时刻,为免自己还有其他的疏漏,董卓便派亲卫去将李儒寻来,为自己查漏补缺!
片刻之后,李儒便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府中。
“臣李儒,参见太尉!”
“文优不必多礼,你我翁婿之间,私下仍以旧称便是!”
“多谢主公,不知主公今日让我来此,有何要事?”
李儒简单环视了四周一圈,见那帮讨厌的士人幕僚没有在此,不由有些好奇。
毕竟,往日商议朝政之时,董卓多半会命人将那帮人寻来,今日却不知何故,只叫了自己一人!
听着李儒有些冷淡的语气,董卓哪里还不知他的心思,毕竟,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确是有些疏远了李儒这个女婿。
可是没办法,谁让那帮刚刚投靠过来的士人,个个都是人才,既能办事,说话又好听,已经年过五旬的董卓,早已过了年轻时那种冲动妄为的时候,多少耳根子有些软!
面对这样突然袭来的各种糖衣炮弹,难免有些迷失,再加上崔钧这道枷锁突然一下子松开,让董卓一直紧绷的神经,多少有些松懈了下来。
这才会在一帮士人的忽悠下,将未来的敌人,一个个放到了关东!
或许是隐隐有些觉察到了自己今日之举,似乎有些太过草率,再加上想让李儒帮自己参详一下,待和崔钧顺利交接完京中的兵马之后,对于接下来京城中的布局,又有哪些需要进一步完善。
这才想到将李儒叫来,替自己好生分析一下。
待听完董卓这几日的做法之后,李儒的眉头不由深深皱了起来!
“文优,有何想法,大可直接说出来便是,老夫还没昏聩到那种听不得人言的程度!”
似在李儒脸上看到了些许不安,董卓不由出言安抚道。
抬头看着头发已经隐隐有些花白了的董卓,李儒心中不由轻叹了一声,说道:
“主公,抛却答应的崔钧之事不提,今日安排一众名士担任关东各州郡长官一事,看似稳妥,实则却是大患不少!”
董卓闻言,顿时心中“咯噔”一下,直起身问道:“此事有何不妥?还请文优速速道来!”
“唉!此事在主公看来,或许能够借助一众关东名士的威望,安抚关东人心,但在另一方面上来看,此举也将进一步加强关东士人对关东的掌控。
虽然主公眼下,凭借麾下的兵力暂时控制住了朝廷,但这种情况也只是暂时的,这帮关东士的是绝对不会允许主攻一直执掌朝政下去的!”
“为何?老夫都已经如此委屈求全,尽量满足他们要求了,他们难道还会反对老夫不成!”
见董卓似乎一直没有明白此事中的关键!李儒不由将其中的原因一一道来:
“主公须知,自世主皇帝借助河北及南阳世家力量平定天下,定都洛阳以来,历经近两百年的发展,关东士人的力量早已超过关西太多太多。
再加上近百年的汉羌战争,关西早已不复当初的富饶昌盛!
即便是如安定皇甫氏,和弘农杨氏那帮顶级的关西士族,在面对关东士族庞大的压力之下。
也不得不选择让家族子弟抛却武勋,研读经学,历经数代发展,才逐渐融入关东士林,得到他们的认可。
而观主公呢?若非借助此番京师大乱的机会,以强兵弹压京师,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强行入主了朝政,他们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是主公能一直以高压的手段,弹压朝局也就罢了,或许在顾忌主公手中兵力的前提下,尚有几分和主公合作的可能。
可是主公入京以来的一系列手段,均未产生太大的效果,先是入京前,护驾大功被崔钧分去大半,接着废帝之事,也在河间王的一纸禅位诏书之下,威慑力大打折扣。
使得主公的威望并未有压倒性的提升,反倒是让群臣对主公的忌惮之心又减少了一分,此消彼长之下,我实不相信他们会真心实意地与主公合作!
毕竟,从根子上来看,主公这一出身边郡的凉州武人,根本就不配,也没有能力领导他们!
更别提还有袁家一事,好好的一个桃子,莫名被主公摘了,主公以为袁家会一直沉默下去吗?”
李儒每说出一言,便让董卓的心凉上一分,在听得袁家之言后,终于彻底变了颜色!
“如此说来,今日老夫让韩馥等人出任关东一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主公,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看看,接下来是否能够设法补救才是!”
见李儒似已有对策,董卓不由大喜道:“计将安出?还请文优速速道来!”
见董卓迅速稳定的了心神,李儒当即作揖行了一礼道:
“眼下关东之事既然已成定局,主公倒也不好直接收回成命,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先收回关中皇甫嵩的那三万兵马,以保我军后路不失!”
董卓皱起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说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行事?”
“皇甫义真能力虽强,但却行事迂腐,愚忠汉室,主公当借天子之名下诏与他,命其归京,而后方可徐徐图之!”李儒思索片刻后说道。
“那皇甫嵩当真会奉诏?”
“主公放心,当初皇甫嵩平定冀州黄巾之乱后,功高盖世,凉州名士阎忠曾劝其举兵自立。
当日如此时机,其都不愿反叛大汉,由此可见其对汉室之忠心,只要是天子诏令,其必当会依旨而行!”
董卓闻言,这才稍放下心来,继续问道:“除此以外,可还有他策教我?”
“此外,主公今日答应太后和河间王出京一事,只怕有所不妥?”
“左右不过一孤儿寡母罢了,有何不妥?”董卓闻言疑惑道。
“若是无主公今日分封诸侯之事,倒也无太大关系,但若将来诸侯起兵攻我,定会以此大作文章。
毕竟新帝登基一事,虽有河间王禅让之德,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主公逼迫下的无奈之举。
但凡有人高举义旗,拥立河间王复位,恐关东必会群起响应,到时必会严重打击新帝威望,那时恐关东将不复主公所有!”
听着李儒所言的后果如此严重,董卓心中不由悔意大生,但又碍于自家颜面和崔钧兵马交割的重要关口,不好直接出言反悔,遂问计道:
“今日我已答应崔钧此事,倒是不好立马反悔,不知文优对此可有对策?”
只见李儒眼中凶光一闪而过,用手朝着脖子间比划了一下: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只得派人先将太后及河间王除去,如此将来主公方能有些许转圜余地!”
“这……河间王毕竟有禅让之德,若是无故害之,恐天下必将舆论沸腾!”董卓闻言不由面露犹豫之色。
说到这里,李儒不得不佩服崔钧这手以退为进之举,无形中竟为刘辩争得了一层保护,遂也只能放弃常理之法道:
“主公放心,若是其他时候,要想在皇宫中除去河间王和太后,只怕没那么容易,可此番崔钧之举,却给了我等暗中谋划的契机!”
“你的意思是?”
“此番护送河间王和太后就番,必会等到河东乱局平定之后,故而太后与河间王多半会暂时停驻在孟津关,到时主公可借民夫压送粮草军械的机会,派人混入关内。
待其启程前往河北之时,于渡河船上暗作手脚,使其覆没于黄河之上!
如此一来,世人多半只会将此事归咎于船只失事,当可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此患!”李儒面露阴狠之色道。
“好,好,好!如此一来非但可以除去此患,老夫还可以依此,治崔钧一个护驾不力之罪,到时看其还有何颜面继续与老夫作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