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城北采石场
［小凳子］这是许弘在杏花楼里，秋璃给他起的代号。
厢房中，许弘在一边伺候众人端茶倒酒拿碗递筷，一边站在角落，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桌上，十五道精美菜肴七荤八素，酒更是上等的佳酿。
秋璃非常自然的坐在肖老帮主的腿上，酒杯倒满喂他喝下。
她身子扭动，始终与其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
“秋丫头，不用跟我在这客套，老夫此番前来就是想问你，昨日在这杀了马杰手下柴坤的那个小子，长什么样？”他开口严肃。
肖老帮主大名肖霸天，对于次子肖四海的死他深感震怒，来到杏花楼就要探寻任何了解到的蛛丝马迹。
面对肖霸天的强势，秋璃也是千年狐狸，不玩聊斋，她当即态度柔弱的开口，话语中却不失自己的中肯。
“肖老帮主，您这是唱哪一出啊？昨天我这里是出个愣头青杀了柴坤不假，但是这与您有啥关系？”
听闻此话，肖霸天也不含糊，他一拳打碎面前的黄花梨大桌，盘子摔落在地，酱汁油水四溅，一片狼藉。
秋璃当即让一边的许弘上前收拾。
“小凳子！擦干净咯，要是有一点疏漏，我要你好看！”
这次，她的话语变得强硬，看向肖霸天时，秋璃眼中满是坚毅，她胸脯挺出，气势上甚至碾压肖霸天一头，完全不虚。
这杏花楼后台强硬，相传这里的老板极为神秘，恐怕是上头的人。
眼见事情就要闹大，肖霸天权衡利弊后，陪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秋掌柜，我老年丧子实在悲痛，这听到马杰说他帮里三当家死在这，我一时愤怒就想着来这里问问情况，说不定会是与杀我儿的是同一个人。”
肖霸天开口，说的诚恳。
看眼前这个古稀老者暗自神伤，秋璃心中也只能感叹江湖险恶。
“肖老帮主，我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马杰这人不可轻信。”
秋璃实话实说。
肖霸天什么人没见过，他当然知道马杰不是个东西，但在利益的影响下，为了帮派的发展，肖霸天甘心与之结盟，因为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呵呵，多谢秋姑娘的提醒，既然这样，那老夫就先行告退，还劳烦有了线索通知一声，老夫必有重谢。”
说罢肖霸天带人离开。
房中此时就剩下许弘和秋璃。
从刚刚在楼下，秋璃就察觉到许弘的异样，于是出声问道。
“肖四海也是你杀的吧？”
许弘点头。
知晓来龙去脉后，秋璃只能暂且让许弘不必再帮自己调查。
“如今你同时得罪了两个大帮派，而现在这两个帮派又结盟，你啊，功夫不强，惹祸的能力真是一绝。”
看着秋璃这般掩面叹息，许弘却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与肖四海是在城北的山谷中厮杀，那边荒无人烟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前往。”
听到话语，秋璃思考良久，最终表示只能让许弘自己去查，毕竟沙河帮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深夜子时。
杏花楼关门打烊。
许弘换上夜行衣就要去往当时的峡谷中一探究竟，这时他发现秋璃居然跟上要一同前往。
“你来做什么？”
许弘不明白的问道。
“我怕你死了，我那银子就成坏账了。”
二人共乘一马出发，路上许弘坐在她身后双手拢着她问向秋璃，让她告诉自己眼下常平县的局势。
策马扬鞭极速奔走在城外道路上，阵阵马蹄声踏响，惊的路边引起一片虫鸣蛙啸。
秋璃捋清思路，尽量用简单的陈述说给许弘听。
“城东大小帮派目前被马杰横扫，原先的帮派已经全部加入他麾下，城西帮派以霸刀盟为主，城南则是一盘散沙，但其中玉林卫是最强最大的，至于城北那里荒无人烟崇山峻岭的，不会有人。”
简单的话语说清目前常平县的势力分布，许弘听的明白。
夜风吹拂二人脸庞，秋璃依偎在许弘怀中，一路的交谈，二人终于到达城北山区。
夜色如常，一轮弯月挂在天边，将马拴在入口的树上，二人身影钻进黑暗中。
对于那个山谷，许弘印象深刻，他很快找到那天的路，带着秋璃前进。
忽然，前方山谷入口有大量的火光照耀，同时传来鼎沸的嘈杂声和叫喊声。
不知从什么时候，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这味道像酸臭的汗水，又像血腥味，又夹杂一点泥土的湿腐，它们混合在一起，随着深入愈发充斥鼻腔。
许弘蒙住口鼻躬身小心前进，身旁秋璃一同跟随，二人屏息凝神出现在距离山谷最近的斜坡后。
看向下方。
硕大山谷中，上百个火把照耀长明，许多大型的机械装置正在运作，巨大的齿轮下，几十名手脚被铁链束缚的劳工正在拼命，他们身上满是血污伤痕。
轰轰轰轰。
机械装置发出震天的声响，这些庞然大物正对着山体破壁，在地面上挖坑凿土。
在这些人的前方有一处正在开采的矿洞，里面来来回回穿梭人影，他们挥动镐子，大锤和铲子。
一名老者身子实在是孱弱，他颤颤巍巍的缓步前进。
啪！
这突然袭来的一鞭子抽在枯瘦如柴的背上，顿时皮开肉绽，老者瞬间倒地不起，可是身旁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多管闲事。
一名孩童丢下身上的竹笼，赶紧跑到老者身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爷爷。
打人的喽啰上前先是一脚踢在孩童头上，接着抽出棍子对着祖孙俩就是一顿毒打。
老者拼尽最后的力气护住孙儿，最终双双惨死当场，而尸体就随意的被丢弃在旁边的大坑里。
山坡上，许弘详细的目睹一切，隐藏已久的杀气在这一刻终于要爆发。
“禽兽！禽兽！”
许弘咬牙切齿的低吼。
秋璃猜想，这些人八成是县城郊外各个村落的村民。
山谷，这里原本风景秀丽，可如今就是赤裸裸的人间地狱。而这样的惨剧还在继续彻夜进行。
许弘起身双拳紧握，手臂上的青筋不断跳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去将眼前所有恶人全部撕碎。
“我！要杀光他们！”
许弘眼中的杀气喷薄而出，他愤怒的出声。
见许弘情况不对，秋璃赶紧出言劝阻道，并且牢牢抱住许弘。
“别激动啊，你这直接下去打草惊蛇，后面我们还查个屁啊。”
可眼下许弘顾不了这么多，他瞬间进入铜人桩功法，挣脱秋璃的束缚。
“你这愣头青怎么不听劝呢！现在敌方是谁都不清楚，你这班贸然进去是送死嘛？”
许弘没有搭理，一个人自顾自的就要跳下山崖前去充当救世主。
秋璃见自己劝不动，索性决定踢晕这头倔驴。
嗡！
一道真气扩散形成冲击波，秋璃浑身爆发劲气，凌厉的目光闪过一丝隐隐的杀气。
她从背后一腿踢去，透体而过的巨大力道直接崩飞对方。
“呃啊………”
秋璃攻其不备的一脚，直接将许弘的铜人桩功法踹破防，惨叫一声翻着白眼昏睡过去。
“唉……还真是一个愣头青……”
看着倔驴晕倒，秋璃长舒一口气，拖着许弘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