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压价十倍
比弗利山。
来到好莱坞，自然不能在居住上亏待自己。
克里斯斥资数百万，拿下比弗利山庄两套独栋豪宅。
一栋位于山脚，占地1500平左右，可以让父母前来度假放松。
一栋位于半山，建筑加花园超过三亩还多，用于自己居住，同样为双胞胎准备了房间。
在户外泳池畅游，可以将好莱坞景致尽收眼底，视野十分开阔，心情也跟着美好起来。
作为富豪，在好莱坞，衣食住行都要匹配，否则会受到各种歧视。
可以说，好莱坞实际上是美国歧视最严重的地方。
克里斯也一口气购置三辆豪车，也不过将半山别墅车库停满了四分之一。
其中那辆英国车界老牌贵族莲花的轿跑，最得克里斯喜爱，40万美元售价，开出去也不失牌面，他就打算之后开着这辆车出门谈生意。
又在商场给自己定制了几套衣装。
西装笔挺、皮鞋擦亮，看上去风度翩翩，再加上这魅力十足的皮囊，一点不逊色当今好莱坞知名男星。
压了压衣角，将车钥匙抛给门童泊车，走进罗马诺饭店。
这是一家意大利餐厅，在好莱坞也是十分高档的场所。
历史长达七十多年，几乎和好莱坞一样老，更是在四十多年前，就登上米其林指南最早那一批三星餐厅名列。
克里斯今天过来，是谈生意的。
对方已经在餐厅中等待，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位意大利裔商人。
弗兰切斯特·布鲁尼，布鲁尼家族影业公司的老板，一家连年亏损，终于在去年，1979年，跟投拍摄了一部投资5000万美元，票房只有不到900万的‘大片’，陷入苟延残喘的境地。
这家影业公司，成立于战后五十年代初，赶上了好莱坞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
最初制作一些小成本喜剧片，获得一定知名度后，涉足发行业务长达近20年。
正好完美符合克里斯收购的要求。
但最让克里斯看重的，是布鲁尼家族在加利福尼亚州，拥有一条20多家影院的小型院线。
这个院线实际上才是克里斯的目标。
在电影行业，院线无疑是最上游的企业，无数中小型电影制作、发行公司，都要靠着院线吃饭。
只要院线稍稍针对、掐脖子，甚至能够决定一家制作、发行公司的生死存亡。
比如在排片上动动手脚，给一个很低的排片量，或者表面上排片量很高，实际上给的都是早上、凌晨，这种没什么人来看电影的时段场次。
明明是一部卖座电影，被院线这么一搞，原本有上亿票房，生生被砍90%，或许连一千万都不到。
其次在票房结算上，用各种理由拖着，一直拖到公司资金链断裂、破产。
在好莱坞，这些事可屡见不鲜。
在克里斯让人调查时，布鲁尼家族院线就拖着一部十年前上映的影片，票房分成迟迟都不给结算。
到今天依旧没有结清，因为那家公司早就破产倒闭，这也就彻底成了一笔烂账。
“布鲁尼先生，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的公司根本不值三千万美元，顶多给你们三百万。”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既然弗兰切斯特·布鲁尼敢开口三千万天价，就别怪克里斯还价太狠。
顿时，弗兰切斯特有些坐不住了。
自家人懂自家事，上一部电影投资亏的太狠，足足两千万美元打了水漂，业内根本没有人愿意接手。
布鲁尼家族影业已经挂牌出售好几个月，好不容易等来克里斯这个外行新人，如果再不能刷出这个烫手山芋，公司只能申请破产，那是一分钱都捞不到，甚至原先都会被搭进去。
“霍普斯先生，还价不是你这样还的，布鲁尼家族影业可是有顶尖的制作团队、完善的发行渠道，这两个业务，随便拿出来哪一个，都是价值上千万的资产，我可以退一步，一口价，二千万美元。”
克里斯笑了笑：“是吗？你以为我是门外汉？”
“我有好莱坞最好的律师团队，最好的调查团队，关于你们家族的资料，至少摆满了我一整个书架。”
“你口中所谓‘顶尖的制作团队’，抛开人员不谈，摄影、灯光、道具、服装，甚至摄影棚，都是至少十五年前的老旧设备，技术迭代日新月异，放在今天，五十万美元都不会有人要。”
“还有‘完善的发行渠道’，据我所知，你们公司发行的电影，绝大多数，60%以上都是来自布鲁尼家族院线的排片，剩余40%，也只是几家各州小型院线还有独立电影院。”
“一旦布鲁尼家族影业脱离布鲁尼家族院线，还剩下什么呢？一栋租约还剩五年的办公楼，一堆老掉牙的设备而已。”
“其他的，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瞬间，弗兰切斯特额头就渗出冷汗。
原以为克里斯是个刚入行的新人暴发户，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做了那么充足的功课。
“这样，我也退一步，把布鲁尼家族院线一起给我，我愿意出资九百万美元。”
“不，绝对不行！”
院线在这个行业里属于上游，只要手中还有院线，随时都可以再成立一家影业公司，所以弗兰切斯特是不会把院线拱手相让的。
“这好像由不得你呢，布鲁尼先生。”
“据我所知，布鲁尼家族影业之前投资，大败亏输的电影，那两千万都是挪用布鲁尼家族院线，还未和发行公司结算的票房。”
“布鲁尼家族院线账户上，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
挪用还未结算的电影票房，拿去投资，让钱生钱，在这个年代的院线中十分常见。
但像布鲁尼家族院线这样，一分不留，全部梭哈，那的确稀罕少见，一旦出事，连一点规避风险的能力都没有。
主要是现在电影票房资金，会直接存进院线公司账户上，并没有一个专门票房账户，也没有监管机构专门监督票房资金。
要改变这种现状，还得等未来，由业内龙头发行公司施压，电影工会站台，成立专门的票房监管机构，用以杜绝院线长期拖欠票房分红。
“所以你的小算盘打的真好，出让影业公司，把卖公司的钱拿来填补院线的亏空。”
“那么，我如果拿着证据去电影工会举报布鲁尼家族院线，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弗兰切斯特大惊失色，这种公司机密信息，克里斯竟然也知道？
“你……你非法窃取公民储蓄信息？我要起诉你！”
伸手指着克里斯，弗兰切斯特看上去十分愤怒，但随着指责声落下，克里斯一样怒火中烧。
“我看，我们没必要谈了，布鲁尼先生，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首先，是你违法在先。”
“作为摩根大通前员工，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公民储蓄信息的确是隐私。”
“但对公业务每年都会在银行业内部公示，尤其是布鲁尼家族院线账户上这种资金异常，更是有红字标注。”
“迄今为止，你还没被电影工会监管机构介入调查，已经算是你运气好了！”
说完，克里斯起身，愤而甩手离去。
好莱坞那么多电影公司，每天排队等着破产的一抓一大把，又不是非布鲁尼家族影业不可。
“霍普斯先生且慢，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九百万，电影公司和院线都归你！”
弗兰切斯特急忙伸手，将克里斯拦下来。
无论克里斯举不举报，一旦布鲁尼家族院线被介入调查，不仅仅电影公司和院线都会被强制破产清算，弗兰切斯特本人也将面临至少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
“九百万，那是之前的价格，现在，三百万，公司和院线打包出售给我，不愿意，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虽然你已经五十多岁，括约肌松松垮垮，但是作为意大利人，长得确实不错，想必监狱里会有喜欢你这一款的老黑。”
弗兰切斯特脸色涨成绛紫猪肝色，因为三百万，也因为他确实怕被肛。
“呵，布鲁尼先生，别一副死了爹妈的脸色，说起来，就算是三百万，我都觉得吃亏。”
“我还得至少拿出一千五百万作为票房分红，拿去还给那些发行公司。”
为了括约肌着想，弗兰切斯特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这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