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狡狐
“这…这……二族老？二哥……”
顾铸一下就慌了神，明显是想求救，但顾悠却别过了身体：
“我不是你二哥！”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看着这一幕，顾铸马上陷入癫狂，颤抖地指向顾悠：
“是他！全是顾悠指使我干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可顾铸说着说着，突然又泄了气一般，双目黯然，跌坐在地：
“都是我，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我…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圣上……”
随着行天司之人上前铐住顾铸，忍了许久的顾余不禁死盯着顾悠开口道：
“二族老，你就没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你想让我交代什么？我连顾铸犯了什么事都没有头绪。”
在场顾家哪个人没看出来，这事就是前些日子，令大族老顾常谦暴怒之事的后续，顾悠这个老狐狸却在这装起了单纯。
顾余吐出一口浊气：
“烦请刺史大人，将与魔教勾结一事的前因后果，告知我族族老。”
然而，随着席乐一件件讲出所查明之真相，却只换来了顾悠一句：
“原来如此。唉！是我识人不明，将相关之事全然托付给了顾铸。我也有错，我认罚。”
没了吗？
眼睁睁看着顾铸被行天司带走，席乐甚至开始跟顾常谦话起了家常。
“大族老，我尚有一事要上报！”
顾余急了，这刺史调查了半天，连顾悠的毛都没碰到？
这不应该是跟谋逆一个性质的叛国重罪吗？就如此轻飘飘带过了？这刺史根本没查出这件事跟北蛮那边的关系！
“顾余你既准备承袭我顾家天卫，当是我等以你为主，有何事你自且吩咐便是，只是不要忘了族规就好。”
顾常谦刻意将“族规”二字咬得很重。
“那么我暂请各位族老，先在此地候我一候。”
顾余说着给顾常谦打了个眼色，想让他帮忙看住顾悠，却只得来老头微不可查的摇头。
顾余哪里肯轻易放弃？
之后的事情，依旧是眼瞅着一切顺利，却最终又未能如愿。
顾芝萱很好对付。顾余带着几个演武堂大汉，把这妮子关进一间小黑屋，还没用刑，顾芝萱就哭闹着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出来。
但顾芷容却死咬不认，哪怕族中根据顾芝萱所说，把人证物证全部摆上，顾芷容也只是在不停喊着“冤枉”，一直到被关入顾家牢房。
但一切都跟二族老本人没有产生任何关系！其最后只又落得了个“教导无方”的罪责，加之“用人不明”，按照族规，暂卸族老之职半年，以观后效……
顾余太意外了。
七族老连带着一家都没了，二族老却只失去了两个罪有应得的孙女。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老狐狸。
而顾余现在对天卫的需求程度，也更加迫切了：若没有足够的实力，鬼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被顾悠给阴死了！
顾家空出来的族老位置，很自然地落到了顾余叔父顾辛的头上。
刺史席乐短短几日巡访，将沥州官场的大员撸了个干净。
顾楠沉冤得雪，但人在何方至今没有下落。
顾余则匆匆一番准备，即将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
距离顾家族祭已经过去了两日。这天清晨，顾常谦领着顾余，来到了顾家祠堂。
二人先是上香拜了拜，随后顾常谦扭动一个不起眼的灵位，一处暗道出现在顾余眼前……
“唉，你何必得罪那宋景逾，一件灵物罢了，我顾家又不靠此延续。”
“非也，既然总是要送出去，直接送给皇帝…圣上，岂不一步到位？”
“皇上又岂会因为一件低等灵物，就多看我顾家一眼？”
“那如果这样呢？”
顾余双手托起一块橙红剔透的玉石，身体瞬间散发出夺目的七彩光芒。
数缕紫金气息随之浮现，徐徐勾勒出两道玄奥图案，烙印于顾余周身……
“你小子……”
顾常谦有些不敢相信，但很快哂笑一声，
“我早该想到，你小子又怎会是个肯吃亏的主儿？不过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天佑我顾家，易之没有看错你啊……”
“老头儿你说啥呢？我能有今天，不全靠我自己努力？”
顾余恨恨咬牙，倒不是恼顾常谦的调笑，而是此时他的面板上，【功德】已经归零了！
同时《道虚悟灵法》才将将“入门”！
稍稍值得开心的，是【武道修为】下多出了一行：
【道途修为：未入品】
以及【剩余寿元】涨了一年。
顾常谦早已习惯顾余这种跳脱性子，转而一脸正经：
“言归正传，京城不比沥州，你此去行事，当万般谨慎。此番我让睢苍暗中相随，但他也只能保你抵京，之后一切就全要靠你自己了。”
睢苍，族祭那天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报信之人，五品武者。顾常谦只说当年救过对方一命，睢苍为报恩情，效命于他。
之后无论顾余如何询问当年具体情况，顾常谦都打哈哈敷衍过去。
顾余当然不是无的放矢。主要是他知道的一个姓睢的，是当年镇北大将军姒昌铭麾下，第一猛将睢沅——这老哥在《天朽》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你咋办？”
顾常谦一介儒生，虽已至四品，但只要孤身一人，比顾余可好算计多了——神意与浩然气，都是需要时间酝酿的。
“我还用不着你个娃娃担心，想当年，我在钧天书院，不说让人高山仰止，那也是一人唱喝，万声响应……”
顾常谦吹嘘一溜，说到后边反倒又伤感起来：
“唉！说起过去，我顾家天卫也曾接连数代获封‘天号’，辉煌一时无两！可而今……子孙不肖啊！”
“行了行了，这不又有我了吗？我考考你，咱祖上获封的最高‘天号’，老爷子可还记得？”
眼瞅着最大的不肖子孙就在跟前，顾常谦险些背过一口气去，缓了好一会儿后惨淡淡开口：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嗯？！”
“……麾下神将：保华雷府火部司令中山真灵将军。”
“……您老这大喘气喘的。”
顾余翻了个白眼，随即在心中安慰自己：
也行吧，至少自己继承过来后，应该不会只有“赤瑕宫神瑛侍者”这种层级的敕令权柄，前期无需过分拼命……
“哼！你要是不知足，就以后自己去提升天道位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