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黄怀衷有问题！
根据原身记忆，顾余闭目冥想，试图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体内的蛊心咒。
顾余仔细回忆着《天朽》里的各种设定与剧情，再结合他的具体情况，发现除了从下咒人身上入手外，别无他法。
他得先搞清楚，昨夜跟他同床共枕的“黎潇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顾余的思绪很快被打断，一名虎背熊腰的汉子来到他们这些武役身前，却是齐陵县行天司正司头谢正安。
谢正安没有寒暄，没有解释，直接开始安排任务。
“张琪、曲易，你二人今日巡视回阳街和小南巷。霍其锋……”
“……胡童，顾余，李二娃，你三人今日不必外出巡视了，去给我守在停尸房门口，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是！”
“二月风急，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听明白没！”
“明白！”
谢正安目光锐利，跟武役们一个个对视一遍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
说完，转身朝着西面走去。顾余三人见状面面相觑一番，抬脚跟了上去。
齐陵县行天司的停尸房在衙府西北角的空地上，单独一个小屋，不与其他建筑相连。
顾余三人跟着谢正安来到停尸房外，发现房门未关，透过晨光，能看见几点浑浊的烛火前，有几许人影浮动。
谢正安步履不停进入其中，顾余三人没得口令，只得立于门外，伸长脖子争相查看里面的情况。
“那是…赵仵作跟齐仵作？另一个人穿着咱行天司的衣服，我怎认不出……”
“那是黄头儿，先闭嘴！”
顾余回应胡童，目不转睛。
停尸房四面封闭，通风走暗道。哪怕开着门，借来清晨的亮光，以五感经过强化的入品武者来看，亦是显得有些晦暗。
黄怀衷背对着门口，身躯佝偻，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反应。
顾余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看到黄怀衷手里，攥着一支反光的凤钗——那是“他”送黎潇儿的。
原身而今虽然丢失了一样“邓”，但花些小钱讨女人欢心还是手拿把掐，送出去的每样礼物都经过精挑细选，“对症下药”。
望着黄怀衷的背影，顾余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虽然嫂子总是抱怨老黄这里不好那里不行，还偷偷养了个外室什么的，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嘭！
滋啦~
顾余眼前突然黑了一下，紧接着一阵明黄电光亮起，只见谢正安手持一方印玺，缓慢朝着停尸台压下。
黎潇儿的惨白面庞就此被电光照亮，顾余的心头却笼上重重阴霾……
尸体经过仵作验查，又在大乾皇朝气运覆盖下保持原貌。
基本可以确认，昨夜他身边的“黎潇儿”是假的，而且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毕竟原身跟黎潇儿可以说是知根知底的交情。
单纯的幻境幻术根本无法达到如此效果，更何况他的面板上也没有显示【神魂受损】之类的不良状态。
顾余完全想不出，哪个“高人”会跟他一个小小九品武者，逢场作戏到如此程度！
停尸台上的尸体渐渐冒出幽黑烟雾，转眼又被印玺发出的电光消融，“滋滋”响个不停……
顾余知道，这是在凭借大乾皇朝气运暂时封印怨浊。
竟真如胡童所言，黎潇儿的尸体容纳了怨浊。
“怨浊”这种存在，一个处理不好，可是会导致生灵涂炭的！
可能或多或少受到了原身影响，顾余心中翻涌起对魔教的恨意。
“嘶……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怨浊气息也太恐怖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当时感觉都快尿裤子了！”
“对对对！”
顾余没有加入二人的交流，眯眼瞟着屋中情景，心中推测起魔教的谋划……
随着“滋滋”声逐渐停歇，电光消散，顾余稍稍放回了一些注意力到眼前，却看到转过身来的黄怀衷，似乎正在隐去嘴角向上勾起的弧度……
心中起疑后，趁停尸房里的四人出来时，顾余装作不经意发现了黄怀衷手里的凤钗：
“黄头儿，节哀！想必嫂子在天之灵看到你这礼物，也会觉得不枉红尘一场。”
黄怀衷闻言愣了一下，摊开手掌长叹一声：
“唉…这凤钗不是新物，是我早年送与内人的，她平时就颇为喜爱，只是没曾想她到…到死还……”
后面他呜咽不成声，周遭众人唏嘘不已。其中尤属顾余的叹息声最大……
对方多此一举，却也间接印证了顾余的发现：黄怀衷刚刚就是笑了！他有问题！
顾余守停尸房守了一天一夜，次日回家歇息一番后，还是决定再去一趟黄家。
黄怀衷能在大乾印玺边安然无恙，说明并非魔教之人假扮。上司家遭逢大难，他作为属下拎点东西去看望一番实属情理之中。
下咒人还不清楚，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傀儡”身份，利用好这一信息优势，也许能获得不少操作空间。
于是顾余来到齐陵县最好的酒楼醉枫居，要了两坛好酒，又让胡童订下一桌子菜，吩咐酒楼小二尽快送去黄家……
“喝！余儿哥你别墨迹！今日咱们跟黄头儿不醉不休！”
“你俩小子有心了，喝！”
顾余配合着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黄家小院虽然不大，但是中堂与卧房是分开的。顾余原本的打算是中途“不小心”闯进故地卧房探查一番。
却没料到黄怀衷迎入二人，竟直接带他俩来到卧房。
顾余怎么看床榻上那床未叠的被子，怎么觉得其乱糟糟的造型眼熟……
由于黄怀衷此举过于刻意，顾余反而对黄家的中堂产生了“好奇”。等黄怀衷喝得满脸通红，顾余摇晃着起身：
“黄头儿你喝酒走…上面！我是嗝…走下面，我得…我得去趟茅房。”
“余儿哥不行…就不行，就知道找借口，黄头儿甭管他，咱继续…继续……”
胡童提起一碗酒，将想要起身的黄怀衷按下。
叫上胡童无比正确啊！
顾余一边心中感叹，一边轻车熟路地从茅房绕到中堂侧面。
耳朵贴墙，没听到动静。稍稍思索，顾余装作步履蹒跚，来到了中堂门前：
“喝多了喝多了，脑袋晕得厉……”
说着推开了门，发现中堂的太师椅上，蹲着一名身着白衣的十六七少女，正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晕得太厉害了，眼睛模糊得啥也看不清了，欸？都走错地方了……”
顾余惊疑一瞬后，赶紧张口找补着把门关上，但随即他又再次打开房门，直挺挺走了进去……